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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想不到东闾子看来斯文秀气,但在占尽上风时下手竟这么狠辣,都呆了起来,一时全场静至落针可闻,只有戴奉的呻|吟声。
赵致娇躯一颤,心头模糊,竟任由他把纤手掌握了。
赵霸扬声道:“敝馆今天请得名闻天下的剑术大师李园先生,到来指点儿郎们的功课,实在不胜荣幸。万望李园先生不吝赐教。”
后面的乐乘凑上来道:“我也听过这东闾子,据说出身于楚墨行会,曾周游列国,寻师访友,想不到竟成了李园的人。”
两把剑先在空中一记交击,试过对方臂力,才退了开去,摆出门户架势。
东闾子没有半丝愧色得意洋洋向两方施礼,交出木剑,回席去了。
采声四起,都在为戴奉打气。
楼无心不屑地打量着滕翼,冷冷道:“若要动手,须用真剑才可显出真本领。”
两人想不到她对这马痴公然示好后,仍帮着李园说话,一时哑口无言。
项少龙却想到纪嫣然思想独立,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观感,所以除非自己明刀明枪胜过李园,否则在她芳心中他项少龙在这方面始终及不上李园。
李园当然不知他和项少龙复杂的感情关系,还以为她只是脸嫩着窘,反手在她丰满的大腿抚了两把,才坐好身体,不再理会项少龙,继续观战。
赵致一向和戴奉友好,再顾不得李园,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追着被扶走的戴奉去了。
战国时代男女之防,远不像汉以后儒家倡盛的谨严,但男女当众调情,终是不合于礼,郭秀儿不由对李园的印象更打了个折扣。
在众人的期待里,纪嫣然茫然摇头。
纪嫣然则在项少龙耳旁道:“这东闾子和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负盛名的剑手,在楚国有很大的名气。”
赵穆不由尴尬一笑,暗责自己露出了不是英雄的面目。
就在韩闯这一犹豫,胜负已分。伏建寅输在后力不继,稍一迟滞下,给楼无心一剑扫在肩头处,骨折声起,惨哼声中,伏建寅横跌开去,爬起来时早痛得满脸淌着冷汗。
他与赵霸最是深交,自然看出赵霸对李园的狂傲动了真火,所以才恃着身份,劝谕双方诸人。
那叫伏建寅的剑手应命跳下台去,高声搦战道:“伏建寅请李园先生指点!”
那人好整以暇道:“本人言复,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李园亦知这是公开场合,不宜过份,暗忖待会把她弄回宾馆,才大快朵颐。故没有再作进一步轻薄。
东闾子大喝一声,剑影一闪,觑准对方破绽,破入对方剑网里,直取戴奉胸口。
众人哄声四起,想不到李园只派手下应战,摆明戴奉尚未有挑战他的资格。
果然东闾子接着全采守势,在对方连环狂攻下,不住移闪,表面看来戴奉占尽上风,但其实东闾子有惊无险,只等待反攻的好时机。
李园摆出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的姿态,懒洋洋地把半边身挨在身旁的小几上,漫不经意道:“无心!你就去领教高明吧!”
韩闯脸现难色,因为这伏建寅是混着赵人的身份落场,若他发言,岂非明示伏建寅是他的人。
接下来是骑射的表演,均精采悦目,看出赵霸为了训练他的儿郎们,下了一番心血。
李园上下打量了戴奉几眼,淡淡道:“东闾子,落场陪戴奉兄玩两手!”
此人擅于辞令,又懂讨好女人,连纪嫣然都差点对他迷上了,赵致男女经验尚浅,又愤董匡的无情,一时芳心大乱,任他轻薄。
李园半点都不把赵致放在心上,洒然笑道:“比武交手,伤亡难免,馆主若怕再有意外,不若就此作罢,今晚由在下作个小东道,以为赔礼如何?”
赵穆叹道:“你这家将是否呆子,有便宜都不懂捡?”
赵穆在项少龙旁低声道:“糟了!戴奉若输了,赵霸可能沉不住气要亲自向李园挑战。”
项少龙当然不知他是谁,询问的目光转向纪嫣然求教。
这时一个高瘦如铁,脸白无须,二十来岁的汉子由李园那边坐席处走下台来,到了戴奉身前,温和有礼地道:“戴兄指点!”
谁都想不到权贵间的切磋比武,变成了真刀真枪的生死决斗。
那叫楼无心的彪悍壮汉慢吞吞的走下台去,略一施礼,便傲然而立,接过木剑后,把要为他戴上护甲的挥开道:“又不是上沙场,要这笨东西干啥?
纪嫣然笑语道:“他不是怀疑我们,而是妒忌嫣然,谁都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最爱像董先生般的粗豪汉子,你对他多说几句粗话,他才兴奋哩!”
东闾子知时机来了,仰天一笑,由守改攻,挺着木剑抢入对方剑圈之内,使出一手细腻精致的剑法,见招破招,且剑圈收得极少,使戴奉走的粗豪路线,大开大阖的剑法更是有力难施。
龙阳君这时来到项少龙和纪嫣然间的背后处,阴声细气道:“天下间还有比楚人更狂的人吗?对着秦人时又不见他们这么嚣张。嫣然妹会下场吗?”
李园亦怕楼无心未回过气来,见项少龙没作任何反应,喜道:“确是好汉子!”
项少龙铁青着脸,把目光投到场上战况去,心中涌起怒火,首次生出挑战李园之意。
戴奉退了两步,忽然一声暴喝,闪电冲前,剑刃弹上半空,迅急砸扫,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威不可当。
龙阳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退回席位处。他自问剑术与纪嫣然相若,若这佳人不及李园,他亦难以讨好。同时下了决心,不让选定了的焦旭出战,以免徒招败辱。
双方的人都在沉着观战,没有像刚才般扬声打气,气氛拉紧得有若拽满的弦。
这时坐在李园另一边的赵致不禁后悔起来。她对李园故示亲热,固然是被李园的丰采谈吐所吸引,更主要是为了气项少龙。但她终是行馆的人,自然不希望己方落败,偏又坐在李园之旁,不好意思呐喊助威,矛盾之极。
戴奉踏着战步,试探地往对手移去,木剑有力地挥动,颇有威势。
伏建寅见状喝道:“楼兄既不披甲,伏某也免了。”
这几句尤如火上添油,项少龙勉强压下怒气,默然半晌后,向赵穆道:“可否派人把鄙人一个家将召来呢?”
项少龙欣然道:“董某正求之不得哩!”
众人这时均无暇理会伏建寅如何被扶走,也没注意到赵致回到了场内,坐到同门师兄弟那方的席里,用神打量着这不请自来的豪汉。
赵霸色变起立,向左右喝道:“还不把教席扶入去看治伤势?”当下有人奔出来扶走戴奉。
赵穆探头过来探询纪嫣然的心意道:“纪小姐对李园先生的话是否以为过份呢?”
韩闯等又为滕翼担心起来。
在他思忖间,那行馆的第一教席已步出场来,向李园拱手施礼道:“小人戴奉,请李先生赐教。”
他这么一说,行馆的人都露出愤然之色。要知这时代武风极盛,人人都视比武论剑为至关声誉的神圣大事,他却说只当作是游戏,分别不把对手看在眼内。
李园笑道:“郭先生放心,我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情来玩玩,何况还有四位美人儿在座哩!郭先生放心好了。”
纪嫣然嗔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要你晚晚都陪人家。”
赵雅发觉了两人异样的情况,挨了过去微嗔道:“李先生你真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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