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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点点头：“起火原因查明了吗？”
夏季正要说话，电视新闻里的播音员突然开始播放一则新闻：“今天凌晨时分，市区一处刚竣工的厂区突然起火，火势顺风蔓延，该厂区的厂房全部被烧……大火发生后，市区消防部门闻讯后及时派出消防车赶往救火，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雷正正在县里调研，闻讯后连夜赶往现场亲自指挥救火，在市领导的正确指挥下，在消防官兵的大力扑救下，目前大火已经被扑灭，消防战士正在排查余火……
我的心再一次被感动。
老黎威严地看着夏季，口气严厉地说：“小季，你刚才再说什么？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老黎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不由一动，夏季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睁大眼睛看着老黎：“爸，你的意思是……”
“嗯……”我点点头。
“你妹妹在睡觉，小声点！”老黎轻声说。
“没有，值班室在厂区门口，没有被烧。”夏季说。
夏季这时口气有些冒火：“不知道这家建筑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竟然犯如此低级的失误，这幸亏设备都还没放进去，幸亏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幸亏还没有夜班工人上班，不然，这后果……这事一定要追查责任，一定要追究，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不能就白白损失了这么多！”
“让人把监控录像送来！”老黎说。
“混账——你怎么能对小克这样讲话？你知道小克是什么人？你如何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小克说话，你如何能对小克讲这些话？”老黎的口气愈发严厉。
老黎和夏季点点头，然后老黎看着夏季：“什么情况？”
看完新闻，夏季看了看老黎：“爸，就是这样。”
夏季面有愧色，忙说：“爸，我错了……我错了。”
如果是这样，那责任就不好说了，建筑公司将承担主要责任。
“是的，这是夏雨的妈妈……是我的妻子。”老黎轻声说：“我每天都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看着我们……她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却每天都在和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生活。”
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却分明能感觉到那种醇厚的深情。
夏雨竟然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老黎轻轻叹了口气：“苦难的日子她追随着我，跟着我受了很多苦，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她却又。”
我没有说话。
老黎又沉默了片刻，说：“厂区周围是不是有安装的监控摄像头？”
“知道，夏雨的妈妈。”我说。
夏季说：“嗯……其实何止三千万……我不想引起太大的社会反响，特意压低了说的。”
我忙擦干净，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回到客厅。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说：“她能看到你们的今天，会很欣慰的。”
“我们这次损失可惨重了，三千万啊，哥，这个数字是你给电视台记者的？”夏雨又问。
夏季低头不语，面色通红。
夏季羞愧地看着我：“老弟，你不要说了，你再说，我真的就无地自容了……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监控录像呢？一起烧了吗？”老黎说。
“火场的余火都清理完了……消防队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政法委的雷书记也走了。”夏季说：“我安排了人在火场清理。”
老黎这时说：“小克，你无须道歉……该道歉的就是夏季……不就是损失了几千万吗，为了几千万，小季你就要和你爹的救命恩人翻脸？难道你爹的命还不值这几千万？混账东西——”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腾出另一只手，往夏雨的腋下一戳，夏雨“噗嗤——”哼了一声，身体一颤，松开了手臂，我趁势坐了起来……
夏季忙摸起电话……
夏季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感谢我在老黎面前替他解围给他找个台阶下。
说着，夏季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松了口气，看到沙发上有叠地方正的毛巾被，拿过来小心地给她盖好。
我此时突然有些明白老黎的用意。
看到我坐在这里，老黎坐到我旁边，说：“你没休息下？”
老黎气得浑身发抖，夏雨忙端了一杯水给老黎，老黎喝了两口，情绪有些缓和。
我松了口气，夏雨睁开眼，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上有些红晕，带着几分幸福而又不甘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老黎下来了。
我默默承受着夏季的愤怒指责。
我对夏季说：“这事我负责！我全盘负责！”
我明白夏雨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想施工单位没有铺设好电路，没有设置好电源防护设备，才会造成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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