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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东流水,都已经不在,都成了内心深处那只有在深夜里才能煎熬刻骨的刺痛……
“刚来,小便,刚完,正要走,正好看到你!”皇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出来的,很轻。
这一刻,我明白皇者的意思,我知道他必定知道了我的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但是我相信他能做到。我这时甚至想到,皇者知道了,那么,伍德甚至白老三也会知道了。
“老弟,在星海,我是对你最了解的人,你相信不?”皇者说:“我不但了解你的现在,还了解你的过去,在星海,甚至在宁州,甚至包括你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人比我对你了解地更详细更透彻,你信不?”
和张小天喝完,我接着举起杯子看着冬儿,那一刻,我的心中感觉很复杂,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冬儿,我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我努力让自己表情很自然,淡淡地说:“出于酒桌上的礼貌,我敬你一杯酒……祝你开心幸福。”
我说:“那有怎么样?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安排她来这里,和我何干?”
碰完杯,冬儿接着转过脸,眼神里刚才的那种神情顿时就不见了,变得很无所谓,似乎不疼不痒,然后用嘴唇点了下酒杯,接着就放下了,接着就和曹丽谈笑起来,似乎我今天根本就存在。
“那也未必,人孤单一个的时候,狼和狐狸成群的时候,人是占不了上风的!”我说。
半晌,我抬起头,仍旧闭着眼,深呼吸几下,脑子里又把刚才和四哥的计划过滤了一遍,然后缓缓睁开眼……
皇者眼光真毒,我努力让自己微笑:“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解释!”
皇者笑了下,然后说:“刚才……你之所以出来,不是单纯为了上卫生间吧?你是怕自己在场合上失控吧?所以借故出来调整情绪的吧?”
皇者低头不响,半天说:“好吧,我是一直狐狸……那么,你是什么?你是一直羊羔吗?还是一直鸡?狼吃羊,狐狸吃鸡。”
我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这一刻心里的感受,借故站起来出去上卫生间。
皇者似乎是最善于搞地下运动的,神出鬼没。
我哼笑了下:“我既不是羊,也不是鸡,我是人!”
“我想,我应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和处境,我也知道,虽然你一再表明你和冬儿没有关系了,但是,你的心里——”皇者看着我,顿了顿:“你的心里终究是无法忘记她,排除她,因为——她是你的初恋,是你交往时间最久的女人,是和你曾经在一起感情最深的女人,是不是?”
我的心揪了一下,看着皇者:“恨与不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和海珠在一起……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话一面出于心里话,另一面下意识又有掩护她的用意,至于要掩护她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想做出冷淡的表情。
“我告诉你,现在,到目前为止,知道的范围只有我,仅限于我……当然,兄弟,我好想说,只要有必要,这个范围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扩散,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从我嘴里知道。”
我和冬儿碰杯,在碰杯的一瞬间,我看了冬儿一眼。
皇者看着我的表情,轻松地笑了,似乎觉得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老弟,别紧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了,但是,未必别人就知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当然,在你眼里,我的人格似乎不值一分钱,但是,在我眼里,我的人格还是值几毛钱的……
“来了多久了?”我终于开口了,依旧背对皇者。
皇者笑了:“我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吧?”
“即使不是狼。”我低头逼视着皇者,一字一顿地说:“那么——你也是一直狐狸。”
皇者苦笑了下:“狼……你觉得我像是狼吗?我有那么凶恶吗?”
我掏出一颗烟,对着镜子默默点着,吸了两口,然后面对镜面喷出一口浓烟,深呼吸一口——
可是,我的内心里却又有一种深深地疼怜和伤痛,这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我们曾经花前月下,曾经海誓山盟,曾经共同憧憬美好的未来,曾经为了理想和人生而共同奋斗……
这一看,我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在冬儿那无谓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缕她深深的伤感和伤痛,还有幽怨和关切……
这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猜就是这样,一定是伍德白老三实现安排的,甚至还包括了孙东凯。
“是!”我回答,接着又说:“不过,这和我有关系吗?”
我心里高度警戒,我暗自揣摩,皇者似乎很是在试探我,在试探和我的同时,似乎又在试探冬儿。
皇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我喷出的烟,然后睁开眼:“老弟,你这句话是在警告我吗?还是在提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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