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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郁郁和凄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里,恍惚间,我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飘渺的声音:“客客,人生一场赌,只要你还在做,只要你还活着,可以说你就还在局中,结果就没有出来……
“一个人立足于社会,并非孤立,在他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亲戚关系、同学关系、师生关系、师徒关系、战友关系、同事关系、朋友关系、同志关系等等,这些关系构成了一个人的社会资源,聪明的人,运作得好,前途无量。
“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去落实那些措施了呢?”我说。
整个星海传媒集团,我不管什么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什么正处副处,我谁都不忠于,我就忠于秋桐,凡是和秋桐作对的人,就是我的对手和敌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多大的官。
“人生的输赢,不是一时的荣辱所能决定的,今天赢了,不等于永远赢了;今天输了,只是暂时还没赢。任何时候,耐心都是最重要的品质,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这声音分明是浮生若梦的,虽然我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但是,我太熟悉秋桐的声音了。
面对最直接的利害得失,必须作出自己的选择,哪怕你不选择,不选择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也要承受后果,你既然入了局,就必须赌下去。
“呵呵,我呀——”秋桐笑着:“我属于桐城派。”
我说:“好,对不起,秋总,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冒犯了。”
“可是……”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晚上,孤独躺在床上,我看着无边的黑暗,脑子里想着今晚和秋桐的谈话,想着秋桐的表情,想着我曾经如流星般崛起而又消逝的短暂辉煌和大起大落的人生……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曹丽嗔怪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作势要拉我的胳膊:“坐不坐?非得让我拉你坐?”
“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能看到中国人在拉帮结派,像一只只勤奋的蜘蛛,编制着属于自己的网络,网络越大,越结实,捕获就越多,甚至能把这张网推到风口浪尖,登上很高的位置……
秋桐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下来,接着勉强笑了笑:“我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活的开心和精彩,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骨子里带着一股赌性,有些事,我敢于去赌一把,但是,有些事,我是不敢赌的,也没法赌……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易克,你相信命运不?”
我说:“你刚才所说的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其实,对你来说,只包含了工作和事业,而没有包含生活吧?”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心里很受用,蓦然发觉,我在现实中不知不觉在走进秋桐,她在慢慢接纳我,从当初她眼里的那个小流氓已经成了好朋友。
人生能有几回搏,入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出局却往往事关生死。不管你手气再坏,假如允许透支,只要牌局不结束,就没有输赢。
“好事,正事,抓紧过来!”曹丽轻笑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不知道,如此下去,我和秋桐会走到哪一步。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个……”秋桐无奈地苦笑了下:“这个是集团规定的工作程序,违反一次可以,再次违反,可就不好交代了。”
“是啊,我哪一派也不参加,我就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秋桐说:“如果要实在给我算个派的话,那我就是中间派。”
我蓦地醒来,在黑暗中坐起,靠在床头,怔了许久……
我说:“这官场或者国企,为什么一定要拉帮结派呢,私企就简单多了,没有这些恶习。”
“有的人,稀里糊涂下了台甚至进了监狱,却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扳倒弄进去的,而往往起最关键作用的,说不定是他最信任的人,最贴身的人,最没有防备的人……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不能怀疑所有人,也不能谁都相信。”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我一愣:“哦……那边出事了?”
“其实我虽然这样说,但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本身决定了我这人在处世的时候,总是带着良好的愿望去看待别人,总希望认为别人和我带着一样善良的心。”秋桐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这个人,很多时候对人是不设防的,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备别人……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缺陷,也想让自己弥补一下,却总是不知不觉忘记了,总是身不由己忘记了防备别人。”
而我当初离开宁州,输掉了事业输掉了爱情,那不正是我输地最惨的时候吗?
“为什么?”我问秋桐。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放心了,接着又问了秋桐一句:“那……秋总,在我们集团,你属于哪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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