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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秋桐站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路对过一家银行的ATM机的方向……
老人没有一点动静，似乎冻僵了。
我跪下身子，伸手摸摸老人的鼻孔，又试试脉搏，似乎有微弱的跳动和呼吸。
在他们附近，就是灯火辉煌的高级大饭店，里面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会抬眼看一下这个带着小女孩的流浪汉，甚至没有人会停住脚步施舍给他们一点吃的……
我顿时火了，大吼一声：“你他妈见死不救，你敢不派救护车来，我明天就到新闻单位给你曝光，不信，你试试——抓紧派救护车来，看病的钱，老子付——”
边说，秋桐边径直往回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音，同时伴随着她的一声叹息。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喊什么人！”我说。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马路，走到ATM机旁边，果然，是一个流浪汉，满脸皱纹和胡子，下巴的胡子很长，老态龙钟，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黑乎乎的露出棉絮的破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我回应了秋桐，告诉秋桐我就是她梦里的客客，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我不仅和现实里的秋桐连朋友连同事都做不成，还会彻底失去虚幻世界里的若梦。
秋桐抱着小雪急忙先上车，我招呼几个白大褂准备把老人抬上担架，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鼻孔，又试了试脉搏，说：“不用抬了，已经死了，扔这里等天亮民政部门的来处理好了！”
秋桐微微点头，轻声说：“好看，美！”
许久许久，秋桐的身体才开始转动，开始轻轻抖落满身的雪花，低头沉郁了半晌，不时用手擦着脸颊，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开始找寻我，似乎才刚从虚幻回到现实。
我缓缓后退，逐渐远离秋桐，把她留在那个迷幻的世界里，让她在自己的虚幻遐想空间里再飞一会儿……
我顿时清醒，急忙悄然后退一步，然后，又后退一步。
“爷爷——爷爷——”秋桐怀里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无力地挥舞着瘦弱的小胳膊，这是她在人世间5年里唯一的亲人和温暖来源，是她幼小心灵里生命的所有依托，如今，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孩子的心中该是多么伤心。
在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年龄大约在4-5岁模样的孩子，看头发像是女孩，满脸污垢，孩子躺在老人的怀里，盖着薄薄的烂被子，正冻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旁边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一块冻成了冰块的米团，还有几根咸菜……
秋桐的身体一颤，面部表情轻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意识到她刚才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刚才我站在何处，抬眼看着我：“你听觉倒是不错，什么客客？我哪里喊了？我是刚才被寒风刺|激了呼吸道，咳咳了两声……咳咳。”
我一下子站起来，身后就握住了医生的胳膊，医生吓了一跳，看着我：“喂——你干嘛？”
“秋总，你要去帮他——”我跟随在后面。
突然，伴随着气流的一阵怪吼，一阵猛烈的寒风吹过，挟带着一股雪花冲我迎面扑来，大片的雪花和高速流动的空气狠狠抽动着我的脸颊。
说完，那医生站起来就要走。
“好人……好人……求求你们救救这孩子。”老人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我和秋桐。
秋桐几步走过去，蹲在老人和孩子身边，先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吓了一跳：“滚烫，孩子发高烧了！”秋桐说了一句，突然就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揭开被子，将衣衫褴褛的孩子一把抱出来，不顾孩子满身脏兮兮的污垢，将孩子一把抱进自己怀里，把羽绒服裹紧，紧紧抱着那孩子……
“老爷爷，你放心，我们这就救你和孩子，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秋桐边说边握住老人的左手，我的手正握住老人的右手。
“好人……请你们可怜可怜我老汉，求你们收留这孩子，救救这孩子吧……孩子的名字叫小雪，我捡到她的那天，漫天大雪。”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没有了声音，接着脑袋一歪，闭上眼睛，气绝。
“这么冷的天，躺在外面，会冻死的——”秋桐说：“你看，那里有个人躺在地上。”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和秋桐走在路上，却无心看风景，各自怀着心事，默不作声。
秋桐一手紧紧地抱住孩子，一手握住老人冰冷僵硬的手，身体剧烈抖动着，极其伤痛……
既然现实无法更改，那么又何必去毁灭可怜的仅存的虚幻呢？还有，若梦曾经说过，她最不能原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而我，恰恰一直在对她做着最让她厌恶的欺骗之举。
“秋总，我刚才站在这里，似乎听见你在喊什么？似乎是个名字，叫什么客客，你是在喊什么人吗？”我突然对秋桐说。
我对秋桐说：“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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