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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回过神来,指了指旁边的炸果子,“要吃。买。”
华容简窘了,打算再接再厉,于是用些巧力将勺柄又转到安久那边。
“姓华字容简。”华容简忙站起来。
街道上微风乍起,雪幕微乱,无人察觉任何异样。
其他人默默坐着,安久又喝一杯。
“既然大家都不会,那就玩一种简单。”华容简取了一只汤匙放在瓷盘上。“转动汤匙,勺柄指向谁,谁便饮酒,若是不想饮酒可作诗或找人代饮。”
说罢,没入人潮。
众人表示没有意见,华容简便开始转勺子。
盛长缨道,“书上说,行酒令是喝酒时玩的游戏,玩法各异,不过至今还没有亲眼见过。”
四目相对,魏予之微微颌首。
不过莫思归嘴上这么说,却并不是真的这么无聊,他只是很奇怪,安久这次明显也有了醉意,却丝毫没有发疯的迹象,他想研究一下是不是与魏予之的心血有关系。
“呿,我才不担心她。”莫思归咂了咂嘴,“她刚刚喝了那么多酒,我就是想跟着看看热闹。”
其余人吃菜喝酒的动作顿住,纷纷看向华容简,场面有片刻静止。
夙看了安久一眼,在楚定江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主上给大人的信。”
华容简不信邪。再转了一次,还是指安久。
安久拎着一袋银子过去。
“行酒令?”安久扭头看向知识最渊博的盛长缨。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两人的谈话并不长,很快便错身而过,并未引起任何的注意。
楚定江没有回头,冷声道,“走。”
“我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我想主上有心请大人回去。”夙心情复杂,自从拿了楚定江给的令牌回宫之后,圣上直接让他接手了新的控鹤军,如今也是身居高位,然而越是如此,那个女子的身影便越清晰。
青菜是十分寻常的东西,但在冬季就十分难得了,莫思归整日吃腻了肉食,青菜入口格外清爽,转眼间就把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专心吃了起来。
那黑衣人是夙,曾经追随楚定江却又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魏予之微微侧首,浅淡的目光看过去,那大汉连忙垂首,“属下听令。”
华容简目光定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久久没能移开。男人已经敛藏当年率军抗敌的锐利锋芒。变得更加深沉,但是华容简不会忘记这张脸,“凌将军!”
楚定江二话不说的掏钱。
另一个柔和的男声同时响起。
“不讲究这些,华兄弟坐吧。”凌子岳道。
楚定江收起信,道,“回去吧,我已经决意隐居,不问俗事。”
华容简耐不住了,“酒是好酒,但是你们这样喝有意思吗?”
“咦,人呢?”莫思归翘首张望,发现居然跟丢了那个看见小食就走不动道的吃货。
外面雪越来越大,却几乎没有风,鹅毛是的雪花从空中悠悠旋落,在灯上落了厚厚一层。
边吃边走,还没有走出十步,安久看着前面的糖人又拽楚定江的袖子,“买。”
盛长缨微赧,小声道,“我从前觉得自己过得太苦了,现在看来恐怕前几世要吃更大的苦,这辈子才能修来这样大的福气娶到夫人。”
她知道这是魏予之的感觉。
魏予之听到前面锣鼓喧天,举步继续朝前走。
“老板,栗子糕。”
安久酒品可不怎么好,醉了之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场面特别有冲击力。
安久正伸长脖子等摊主把包好的栗子糕往里篮子里放。
“五两银子能买十斤,姑娘要这么多?”摊主问。
魏予之独自走在雪中,身上罩着厚厚的黑色披风,帽兜将满头白发遮得严严实实。
楚定江心里有点诧异,莫思归亦脸色古怪的望着她。
楚定江问道,“楼姑娘和凌先生怎么没有来?”
“老板,栗子糕。”
楚定江与安久已经到了卖面的地方,将要坐下,便有一名黑衣人靠近,“大人。”
魏予之道,“在庄子上安心等我回去。”
魏予之本是想起小时候吃栗子糕的情形,便过来买几块,谁料此刻被塞了满怀。
满屋寂静。
“谢谢。”安久举杯饮尽。
夙道,“何采为你而死,我想我一生都不能释怀,有生之年也不再想看见你,但我还是想说,当今是明君。”
盛长缨正站在她身旁,闻言道,“词中讲得是个故事,汉武帝金屋藏娇。大致诉说的是。当年爱恋的女子如今已经被人金屋藏娇。”
那厢却还在唱: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
魏予之冲楚定江微微颌首,然后道,“多谢十四的栗子糕。”
“好嘞。”摊主飞快的将栗子糕包起来,放在篮子里,“姑娘买的多,这个篮子就送给姑娘了。”
“嗯。”楚定江道。
魏予之想用精神力拂去她头上的落雪,然而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迅速逼近,眨眼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形在她身后,在她头顶撑开一把伞。
道路两旁两排灯墙,魏予之慢慢走着,细细的看,把每一眼都当做最后一眼。
因着楼小舞的到来,宴席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安久也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
楚定江在众人之中准确的找到了安久目光的终点,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
安久诧异的转头,见那人也回头。
安久点头,指了魏予之,“分一半给他。”
酒水小菜先上来,众人边喝酒边等人到齐。
他并未用太大力气,汤匙转了几圈便慢慢停下来,勺柄正指向安久。
楚定江挑眉,未伸手去接。
隋云珠道,“不碍事,有大人跟着。”
现在能被夙称为主上的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
隋云珠道,“凌先生陪楼姑娘回楼庄去祭祖了,要晚到一会。”
“嗯。”楚定江道,“令小二加座。”
“生。”安久道。
楚定江抬头就能看见前面百步处有一处卖栗子糕的地方,便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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