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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做完，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楚定江挑挑眉，“回来让你报仇，但是你现在是病人，没有多少力气，也不能剧烈活动，这莫思归是知道的。”
午饭时少了两个人，早上还活泛的两个病号居然转眼又躺回去养病了。
梅嫣然收拾桌子，几个人就桌说起话来。
吃到第十个包子，安久再抓第十一个的时候被楚定江伸手拦住，“不能再吃了。”
魏予之肩上被子滑落，魏予之拢了宽袖，“请。”
她倒不是因为输的着急，而是发现这个东西确实需要智慧和技巧，靠着蛮干永远不可能胜魏予之，她想到楚定江挺聪明便捉他过来与之对弈，从旁观战汲取经验。
第一遍魏予之让了她十八个子，中间时不时的指点错误，最后安久仍旧被完虐。
“好吧，你继续说。”安久道。
好在魏予之被取血的时候是心甘情愿，所以这股力量目下看来还十分温和，不需过于忧心。让莫思归比较担心的是，安久现在与魏予之有了某种关联，魏予之的痛苦，安久似乎也得承受几分。
那吊坠与寻常配饰不同，坠子是墨玉刻成的一张人脸，那脸上只能隐隐看出五官，却辨不出具体样貌，仔细看玉石中有点点光亮闪烁，如同夜空。
莫思归瞧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觉得脚底板有一股凉气往上窜，“你……”
莫思归不知道，这已经超过他所认知的医道范畴。
华容简见她说的认真也就不再劝说。
“你也玩了大半天，休息一会再吃午饭。”楚定江道。
华容简见状不由微笑。
安久拧着眉头，“不就是玩么，这么复杂做什么？”
楚定江离开，屋里只剩下安久一个人，四角烧火盆，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心口像是被人掐住一般，有点闷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疲惫不堪的昏睡过去。
“我偏过你吗？”安久道。
“一个棋子在棋盘上，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是这个棋子的“气”。棋子直线紧邻的点上如有同色棋子存在，则相互连接成一个整体。它们的气也应一并计算。棋子直线紧邻的点上。如果有异色棋子存在，这口气就不复存在……”
莫思归身上的伤其实不多，就那一对熊猫眼最突兀，原本潋滟之色的桃花眼肿的像核桃中间开了一条缝，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东西。
“得亏老子机智，没说摸过你，不然这两条胳膊都费了！”莫思归恨恨道。
“智慧？”安久道。
安久蹲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有看不懂的还会问问，当然得到的回答都是点到即止，她也听不懂。
不过这样也好，顾惊鸿死了几年了，那些血又被和药重新炼制过，所余的效用早已不如从前，所以就算辽国皇帝得到之后病情能够有所缓解，却恐怕不能痊愈了。
安久凑过去看了看棋盘，“有趣吗？”
安久注意力全部被桌上各式各样的早点吸引，草草道了声谢，便拉开架势吃了起来。
“必须把他打成这样！”莫思归指着自己的脸道，“都说了以后还要靠脸吃饭！本来我们家明月就不稀罕我。万一脸再残了，我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你自己都不爱惜生命，我便是神，赏你五十年你活不到头！”莫思归摸出银针，让魏予之躺下，剥了他的衣服，飞快下针。
莫思归往药堆上一趟，一副放弃人生的表情，一边给自己眼睛上药一边没好气的问。“看见魏予之了吗？”
梅嫣然飞快的把东西全部都撤下去，以防安久再掩耳盗铃的偷吃。
如此强悍凝实的精神力短时间内不可能屈服，精神力离了魏予之便是一股无主无意识的力量，它屈不屈服于安久的精神力已经与魏予之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
莫思归左右看了看，一把抓住魏予之，“可不止你一个化境啊，你不能乱来。”
安久不太爱听啰嗦的解释，但魏予之言简意赅，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让人想继续去探究，她罕见的耐着性子去听。
安久拍拍他的肩膀，“又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他为这个打你？一会儿我给你报仇。”
魏予之笑着点点头，见安久在对面坐下，便伸手将满盘惊世残局拢了，“选黑子还是白子？”
莫思归蹲在一堆药材中间，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她，但是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杀伤力。
华容简慢慢收拢手指，回握住她冰凉瘦小的手，眼睛里忽然有点湿意，就在连他自己都迷失的时候，她却说他还有些东西没有变，“谢谢。”
这样再好不过。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楼明月不是那种看脸的人。”安久安慰他，“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安久忽然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魏予之看了安久一眼，瘦瘦弱弱的模样。端着一碗白粥，顿时让人觉得像被继父继兄虐待的小姑娘，于是精神力微放，将半只咸鸭蛋推送到她面前。
两人你来我往，刚开始落子飞快，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有道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两人再落子之前都多了一点思考的时间。
魏予之继续解释。待大致说完，魏予之带着她在棋盘上慢慢摆起来，将每一种基础形式都练习了几遍，便开始对弈。
楚定江问莫思归，“阿久之前看起来并无异样，为何会突然病发？是否魏予之病发有所关联？”
安久解了大氅，和衣去床上躺一会。
安久蹲下来，托着腮道，“想必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虽然每一遍都被完虐成渣，但安久的基础错误越来越少。
安久道，“我没觉得累。”
“我现在身体不大好，走不了多远。”安久认真道。
楚定江与她一起回屋。
安久坐了会儿，起身出去吃早饭。
安久默默松手。端起粥喝了一口。
“怎么能是乱来，莫神医为阿久的病情尽心尽力，某今日只是想算算总帐。”楚定江最后几个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想起莫思归每次给安久治病都要看光光，一股子气就憋不住。
短短半载，华容简飞快的成熟起来，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安久不喜欢这种改变，从前那个与她一起看星垂大江、饮酒谈心不羁少年没有了，他的深沉与楚定江、莫思归、魏予之太像了。安久不是讨厌这种深沉，只是更欣赏那个令人感到温暖的少年，纵然他在人们眼中是个十分荒唐的人。
她一直都这样的人。只有把对方当做朋友才会毫不犹豫的给予或接受。
只可惜当初不懂，白白错过了最佳时机。
楚定江依旧站在廊下等她。
楚定江伸手勾过那钵白子。
莫思归道，“就是身子虚了点，慢慢补回来便是，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一定要仔细观察这两个人！莫思归背起药箱，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莫思归怒嚎一声，“你走你走，别让我让再看见你，带着你们家那个没人性的楚定江有多远走多远！”
下到七遍的时候，安久终于耐不住抓了壮丁，“你来和他下！”
“你也回去休息！”莫思归不悦道，“你以为你是个好生生的人？还有心情担忧旁人？”
或许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不等安久回答他便匆匆离开。
说着咬了一大口，吃的吧唧吧唧响。
安久若无其事的摸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被魏予之发现之后一个刀子眼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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