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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归瞥了一眼，倒不似他想象中那么寒酸。
他可没有心思疼惜一个男人，只是正常的皮肤会有弹性，出现伤口时会很容易缝合，而生长疤痕的皮肤会失去这个优势，变得很难处理。
“与智者说话就是省心省力。痛快。”莫思归乐颠颠的道，“那我去准备啦！一会儿取血，放心吧，不会死的！”
“在下放弃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笔。便是对她全部的爱护。”魏予之扶着床沿起身，垂眸深深看了安久一眼，转身离开。
那是在流放路上，一群官兵觊觎母亲和姐姐的美色，竟是将她们强|暴，两人终不堪受辱自尽于驿站马厩的梁上。
魏予之目光越过楚定江的肩头，看了他身后的房间一眼，举步往莫思归那里去。
“魏先生甘愿放弃寿命救阿久，某代她谢谢你。”楚定江道。
见魏予之在榻沿坐下，莫思归一边把刀丢进药水里消毒，一边道，“虽然魏先生大致知道情况，但我还是有必要说一些细节。”
那时他的精神收到巨大刺|激，精神力陡然爆发，杀了驿站中所有人。
“唔。”莫思归继续道，“取血有风险，万一……”
魏予之用精神力细细探了许久，收回手的时候鬓边已冒出细细的虚汗。
魏予之扬起嘴角，“神医谬赞了。”
“拿顾惊鸿的血来换。”魏予之道。
一个人最看重的东西决定了他的胸襟和眼界。
楚定江微微挑眉。
楚定江淡淡道，“人生哪有不负点什么？负了才智总好过负了妻子，至少才智不会伤心，我亦无需伤心。”
商鞅为梦想生、为梦想死，这是楚定江永远无法做到的，前世是为了家族，这一世是为了一个女子。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莫思归觉得有必要知道是哪个混蛋毁坏“试验品”。
“不必了，在下知道你想说什么。”魏予之盯着安久消瘦苍白的脸，“在下身子经受不住再捅心口一刀，但在下既然来了，便不反悔。”
说起来，他也有她给的东西呢……这个疤痕。
魏予之躺在榻上，并未答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屋顶的房梁出神。
他哪怕是这样无甚意义的笑容都充满书卷气，看上去温和可欺，哪里有像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家伙！
“这伤怎么回事？”莫思归盯着他心口累累伤痕皱眉。
莫思归的房间里依旧烟雾弥漫，药味浓郁，屋子中间原本堆满药材的地方已经被清空，放置了一张矮榻，旁边一张几上摆满各种各样的刀、银针还有小瓶。
魏予之闻言默默解开衣带。露出上半身。
医者与病患难免肢体接触，楚定江自然是不喜，却还没有到不可容忍的地步，甚至上回亲眼目睹安久与华容简亲近也并无多少介意，可是此时仅仅是看着魏予之握住她的手，他心底便难以抑制的躁动不安，仿佛有人要剜走心里一块肉，以至于他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按理说，只要你强加锻炼应该不会至今日这般境地，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如何把自己折腾到这一步？”莫思归问道。
“取了这次血，你得少活两年。而你原本也不过只剩下四五年的寿命。”莫思归说的直白，一点不怕打击病人，因为他接下来的话令魏予之稍感安慰，“那是在遇见我之前，只要你付得起诊金，我倒是能帮你延长几年。”
“我要醒着。”魏予之道。
魏予之的骨架本就属于宽大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由于长期病痛折磨导致身上没有几两肉。但看起来并不是很瘦弱的样子，只是浑身的伤狠遍布，看起来十分狰狞。与那张温文儒雅的面容形成极端对比。
魏予之旋首，面容俊逸而温和，眼眸中一片波澜不惊，“不必，在下也有要求。”
莫思归一脸“她果然是个混蛋”的表情点了点头，“躺下吧。”
魏予之重点了解过莫思归，太知道他是哪样的人了！
外面雪粒稀稀落落。
魏予之打断他的话，“在下相信莫神医。”
魏予之微微抿起唇，直到感觉莫思归在他心口涂上凉凉的液体，才开口问道，“莫神医，在下还能活多久？”
对于魏予之来说，腐朽的大宋就不应该苟延残喘！他的恨，不是杀了仇人便能够平复！
他的父亲曾是大宋武将，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降罪，除了父亲判了砍头之外，全家被判流放。
许久之后，莫思归吁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沉默须臾才道，“魏先生，我们谈谈。”
莫思归知道楚定江对安久的爱护，自然也明白他的矛盾与纠结，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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