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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里已经没有火星，莫思归在桌上磕了磕，“记得小时候，你比男孩还要闹腾，掏鸟摸鱼，回回都是你领头，捅了篓子都是我给你兜着。”
莫思归打断楼明月的话，“你三日之后再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难道连三天都等不了？”
她站在窗前，任夜风吹干泪水。
“明日……”
当年楼明月被宁氏夫妇保护的很好。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死人，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父亲惨死在眼前？那种冲击，令她惊骇欲绝。
“我在做子弹嘛，子弹还没有做成，不过意外制出了一种火雷，怎么样，威势大不大？”楼小舞得意道。
秋冬天干物燥，本就容易起火灾，更何况这里地面上有厚厚的枯叶！
有时候她多少有些怨怼，但冷静下来想想，他又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要求他为了不相干的仇恨而放弃毕生追求？
安久一边揽袖去提水，一边问楼小舞，“怎么回事？”
安久最后一个到，一只脚才迈进门槛，便瞧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儿扑了过来，一张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十四，十四，你看见没有？”
莫思归道，“据闻耶律氏都患有一种病，大约都只能活到中年，耶律凰吾已经逼近大限之年了。你还不如去刺杀宁雁离更快些。”
高大壮送来兵器显然不够，不管当日营救成不成，他们是不能再回到这里了，因此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楼明月感受从背后传来的温度，没有推开他。
原本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惜，他放不下医道，她放不下仇恨。
莫思归缓缓道，“想哭就咧着嘴就嚎啕大哭，想笑就捧腹大笑，我一直以为一个性情豁达之人。”
楼明月的亲生母亲是个很冷肃睿智的女人，对她要求很严苛。但也不难看出一片爱女之心。于楼明月来说，她亦母亦师。甚至还有些像知心好友。
四周树木焦黑，起初只是零星的火苗，竟在他们没有在意的时候烧了起来，并且蔓延之势甚为迅速。
莫思归未尝不想与她一起走复仇之路，然而他有太多事情还没有做，说懦弱也罢、自私也罢，他的性命和时间绝不会浪费在复仇上。
“快来救火！”隋云珠急忙拉了拉安久。
“那我是否可以问问，你这次因何受伤？”莫思归放下烟斗，看向她。
楼小舞扁了扁嘴，去拎水灭火。
窗外星辉万丈，从夜空倾泻，落入湖水化作细碎黯淡的波光，一如这一刻两人的心绪。
安久未到午时便返回岛上，小舟刚泊岸，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大群惊鸟飞起，直冲云霄。紧接着，林中冒出一股浓烟。
她在江水中浮浮沉沉，亲眼看见父亲惨死在两个黑衣人剑下。
如果能够放下，她也可以与他相伴，逍遥于山水之间。可惜了，只要仇人和活在这世上，她就寝食难安！
忙活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在火势蔓延到草药圃之前堪堪止住。
莫思归走上前，伸手从背后抱住她。这是时隔十年，第一次如此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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