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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汉人在匈奴内部的地位，却是飞涨！
许多被俘或者来投的汉家官吏、将官，都因此被其拉拢。
阳罔连忙跟了进去。
但没有办法！
他们的军队，就像玩具一样，在匈奴铁骑面前一碰就碎。
他微微欠身，对句犁湖还礼道：“不敢当大单于之问……”
“以在下之愚见……西域诸国，皆匈奴之臣属，但却各行其是，各用其文字、制度……如楼兰之国，甚至有独立于各国之外的文字、礼仪、制度、服饰……又如疏勒之国，虽然亲近单于，然则其在国中，私蓄甲兵，暗备甲胄……”
最起码，不用去怀疑和揣测对方，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因为，汉朝皇帝，不仅仅被汉朝人以为是神王，就连匈奴人也大都相信这么一个事情。
在今天的匈奴，尤其是北匈奴之中，汉虽然被所有匈奴贵族认为是生死大敌，人人都发誓要报复自马邑之战以来的耻辱。
正是因此，在当时的危局之中，匈奴帝国才没有四分五裂，更没有发生内战。
月氏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孱弱了？
匈奴人得到的最高级的汉家军官，不过是一个队率。
又如何可以肆无忌惮的戏耍和玩弄西方各国？
那数万里外的未知国度。
如今，有一个汉朝血统，甚至可以让人高看一眼。便是奴隶，也可以得到一些更好的待遇。
跟着狐鹿涉一路前行，经过大约一刻钟的徒步，阳罔来到了一处穹庐之前。
“好！”狐鹿涉抚掌大赞：“有此图在，我匈奴无忧也！”
答案是汉朝！
说着，就带着阳罔，在他的亲信武士护持下，径自走向穹庐口。
“嗯？”句犁湖闻言，脸色一正。
可惜，阳罔从未见到过那人，更不知道他被匈奴人关在何处。
而这一次句犁湖西征，更是发动了所有力量，极力的想要搞清楚西方世界的地理和虚实。
最后，句犁湖在撤军之时想明白了，不是月氏人变弱了，而是匈奴人变强了！而且强到了一个让月氏人仰望的地步！
“阳公子……”句犁湖用着纯正的雅语对着阳罔拱手而拜，道：“本单于听说，阳公子最近与左屠奢商议了一个有关西域各国问题的决策？不知道公子可愿对本单于口画一二？”
“也是……即使中国，尚且也有郑公克段，沙丘之事……”阳罔在心里想着：“何况是夷狄之匈奴？”
阳罔心里悄悄的一笑，他已经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做了？
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
但现在，匈奴帝国却可以横扫诸国如卷帘，在西方如入无人之境。
如今的匈奴国内各部，争相学习和使用汉室文字、礼仪。
虽然他是孪鞮氏的子孙，是老上单于之子。
匈奴人为什么变强了？
一进穹庐，狐鹿涉就单膝下跪，拜道：“狐鹿涉见过大单于……”
这是他受到从汉室传来的文化的侵袭所导致的思想变故，同时也是此番西征所见所闻所引发的感慨。
他拉着狐鹿涉的手，走到一张羊皮绘制的地图前，得意洋洋地说道：“左屠奢请看，这是工匠们刚刚绘制的西方地图……真是精妙，有此地图，则西方万里之土，尽在我匈奴铁蹄之下……”
确立了句犁湖为单于，狐鹿涉为左贤王的双重领导体制。
仅仅是知道，此人是在燕蓟之战时，被匈奴人从右北平郡俘虏的。
其中，属左的，基本都是句犁湖的人，而属右的则都是狐鹿涉的人。
如此一来，身为夏后氏，中国圣王与神皇之后的匈奴单于，就拥有了在理论可以与中国天子对抗的资本。
不仅仅是他的才智和眼光，更重要的是——气质！
讲道理的话，当初，军臣攻打大宛，足足打了一年，死伤以万计，最终靠着围城和屠城才能灭亡大宛。
以此确保，无论是句犁湖还是狐鹿涉都不可能对彼此下手。
一旦汉朝人攻陷河西，或者且渠且雕难忽然发疯投降，匈奴也可以从容西迁。
谁敢对抗自己的神？
狐鹿涉脸色一僵，过了一会，才笑着道：“本屠奢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左大都尉有些过敏了啊……”
而这让阳罔内心更加担忧，他害怕，匈奴人真的决心西迁！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匈奴不会西迁！
同时还确立了匈奴体制之中，最重要的左右大将、左右都尉以及左右大当户的分配。
然而，这一体制，并非无懈可击。
而一旦匈奴放弃了幕北和西域，选择西迁，没有了汉朝的压力，匈奴人在繁华和安逸之中，将走向和月氏一样的道路。
“回禀伟大的左屠奢，今日是右大当户呼衍且骶执勤，不过，因为龟兹王和疏勒王忽然抵达，所以伟大的大单于派遣右大当户前去迎接，而本来应该顺位替补的右大将兰涉在三日前已经被您派往昭苏国了……”左大都尉笑着道：“如果伟大的屠奢不放心，奴才可以这就去叫右大都尉来此……”
而投匈奴的文人、军官，那地位更是不可想象。
他笑着看了看狐鹿涉，道：“在下与左屠奢近日，确实在商讨西域诸国之事……”
句犁湖抬起头，望着自己身前的那位衣冠楚楚，衣袖联袂的士大夫。
“神州之土，万国中心，为万神之所钟之地也……”句犁湖在心里想着：“一旦被驱逐出此地，就意味着离开世界的中心，失去神明的眷顾……”
但是，有一个事实，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中国血统！
若无汉朝的压力和汉军带来的威慑，如今的匈奴，那里会有什么马镫马鞍？又如何能有这么多精妙而强大的战术？
就像……
而在这个刹那，阳罔明显注意到了，狐鹿涉脸上的严肃和不安。
倘若匈奴的统治阶级无法找到一个办法来反制，那么，匈奴人根本不可能有击败汉朝的几乎，甚至很可能一开战，愚昧的信徒就会倒戈……
因为倘若他们两个任意一人，企图对另外一个下手，必定遭到另一人的亲信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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