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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即使未来果真是工商的天下,是机械与工坊的世界,那么法家也依旧可以生存,可以继续引领时代。
虽然来此地不久,但郅都就已经为这顺德周围的世界量身打造了一个改造工程。
因为,汉军不可能带着他们一起行动。
不过四万三千多人而已,还没有汉室一个上县的人口多。
天下的商人和地主们,热情洋溢的带着家臣和奴仆,驱赶着牛车和马车,不远千里,将一车车粟米送到长城边塞。
周边各部的牲畜,本就不是自己的。
人数多的,有千余人,少的也有数百。
这就已经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对于缺乏安全感,总觉得,可能要被地方官拿去当政绩给刷了的商贾们,他们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提升自己的爵位。
至少,一个县令是无法收拾拥有左庶长之爵以上的人的。
这些人若是不管他们,或者限制他们,不许他们去游牧,那么,肯定会全部饿死的。
现在,就等着少府和太仆的官僚前来,将蓿苜草种子以及各种技术、工具,传授给这些人。
现在的天下,市民工商各个阶级,唯一可以用钱买到的爵位,只有民爵。
这是为了防止被绣衣卫的探子给看了。
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大的自主权,也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商贾们现在真的拼命了。
法家未来或许可以从这个方面来着手,建立和建设自己的工坊思想。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既然汉家到了这草原上,那自然不会傻兮兮的放任草原,当然会改造这个地区的地理、地貌,改变河流的流向,以此来让世界来适应汉人,而不是跟匈奴人傻兮兮的让自己去适应世界。
不然,未来,顺德若是人口一多,缺水的话,那就麻烦了。
所以,其原先实际人口可能更多。
但畜牧业的发展,也离不开水资源的供给的嘛。
拿他人的东西,给自己收买人心,太划算了。
但不能因此让他们失去控制,离开汉家的掌握。
没办法,商人们挥舞着五铢钱,大把的赏钱砸下去,运输物资的车夫和民夫们立刻工作效率蹭蹭蹭的狂涨。
除此之外,战争过程之中的缴获和俘虏,义商们也可以优先购买。
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对法家来说,遇事不决,大搞基建,确实是一个下意识也是理所当然的抉择。
“商贾之力,应该重视吗?”郅都在心里想着,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
不过,仔细想想,郅都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自元德元年开始,朝廷就收紧了相关的输粟捐爵的口子,马邑之战后,干脆就彻底停止了输粟捐爵制度。
长城守军饿肚子的历史,自此一去不复返。
最好,将法家打扮成工坊主,特别是广大中小工坊主的代言人。
反正,郅都清楚,绣衣卫里有不少人是倾向、同情甚至本身就是法家的门徒。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各部的牧民和牧奴倒是都按照长安的意思,予以了解放,也分给了他们牧场和牲畜。
是以,这整个草原的人口规模,很可能超过汉室曾经的预估和设想。
以商贾之力,居然可以支撑一场中等烈度以上的战争了!
没有工坊、没有作坊,没有工人,商人拿什么去做买卖呢?
总得让他们去自己养活自己。
不能去的太早,太早的话,牧草还没有长出来,牲畜和人马都得饿肚子。
“干脆,让这些人,男丁便为我军输送和保管粮草,妇女则缝补和梳洗衣物?”郅都在心里想着,但随即就否定了这个设想。
商贾们,自然也是无利不起早。
想当年,太宗皇帝初初即位,在灌婴将匈奴势力彻底逐出长城后的数年之中,长城守军,经常性的饿肚子,以至于出现了有烽燧台的守军被活活饿死的例子。
在长安的决定没有来之前,他这个护匈奴将军的主要职责,就是建设和建立以顺德为核心的郡县制度。
无数人都被这些商贾爆发的力量吓傻了。
这样想着,郅都就已经有决定了。
更别提,郅都还允诺他们,可以让他们参与这场战争,从而可以分润一些军功。
将此事做完,郅都就重新将注意力投诸到政务之中。
对法家来说,仇商和敌视商人,这是他们的根本,也是他们的道统,更是无数先贤指引的道路。
往年这个时候,顺德附近的部族,必定已经在为迁徙做准备了。
很快,各地官仓的粮食就爆满了。
因为,资源和人手的严重不足,他们至少在今年,还得维持游牧的生活方式。
钱,就像不是钱一样的撒出去。
在他们手把手的教导下,靠近顺德城百里范围的各部牧民,基本都已经完成了定居点的建设。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很轻松。
这样想着,郅都就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自己的一个亲信心腹,嘱托道:“你替吾将此信亲自送到南阳郡,面呈郡守张公!”
当然,对于汉室来说,这个买卖也不亏。
狼猛塞和云中塞的关卡城门之前,堆满了粮食,挤满了急切的想要出塞的商队。
他们在两个月内,几乎买光整个陇右郡和北地郡以及太原郡农民手里的余粮。
这个事情,虽然有着屯垦团的经验,郅都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甚至不费什么力气。
将他们带回内陆。
日后自己等人死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李悝、商君、韩非子等诸多先贤祖师?
根本没有人能统计得出,当时给长城守军运粮食的人有多少?更没有能知道,他们到底送去了多少粮食?
而且可以用捐献的物资来抵充货款!
但今年,顺德附近的人民,就从容的多了。
而非是中国内地的那些农耕为主的郡县。
毫不客气的说,若无秦人的经营,河套地区的风沙化,现在可能会很严重。
工商、工商,有工方有商。
这批游离在外的人,大约有两万人左右。
郅都现在就在头疼这个事情。
但这些可以交易的民爵,最高只能支撑到公乘,再想往上升,靠交易或者买卖来的爵位,就无法叠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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