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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生的腰粗膀圆,而且因为常年在极端寒冷的天气里外出,所以他的毛发也较其他人要更浓密一些,脸上甚至还有一条刀疤,这是他勇武的证明。
毋庸置疑!
师家的轨道,邴家的铁器,田家的船,就代表着现在天下最赚钱的三个产业。
“这些儒生,也未免欺人太甚!”站在官衙内的一处凉亭,新任京辅都尉刀间怒气冲冲:“此辈恐怕是非要与我为难!”
这些关东商人们,此番气势汹汹,杀过来,不止是为了来赚钱的。
而天子一直按兵不动,很显然,这很反常。
因为,这些人,现在出现在他耳中的这些人,代表着整个汉室最富裕的大商贾。
不止是这些人,就连他的同伴,也有几个不告而辞。
可是……
为此,许多人不惜年复一年给列侯、大臣和宫廷贵人送好处,给钱财。
而天下商贾和资本,想要吃关中,特别是长安商业的利润,已经很久很久了。
“传令全衙上下,谨守门户,不可与外人有争执……”刀间下令道:“告诉所有人,必须给吾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当今天子即位后,一年一度空前繁荣的考举经济,更是刺|激了这些人。
却没有人告诉他。
为了抢商铺,一个拿了自己花了几千金的学区宅来抵押,一个干脆就押上了自己的老婆本——临淄的全部工坊和船队来做质押。
你以为武库的驻军和执金吾的威严是摆设?
这些消息,让王升听得手脚发凉,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另外,小的还听说了,就在半个时辰前,临邛的程郑婴、卓王孙,雒阳师旦、鲁国邴氏、齐国田氏、赵国李氏等三十一位大贾,都到了少府,求以钱千万,购长安九市商铺!”
程郑氏和卓氏的产品,在成本、质量上具备绝对性优势。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跑了?
为何,现在连自己的下人也知道了?
旁的不说,那条褒斜道,就是这两位自掏腰包修起来的。
而在同时,花街柳巷还是整个长安的游侠和地痞们发财后必定会来的地方。
在刀间眼中,现在,这些儒生,这些商人是跳的欢。
这些人一走,集会的气氛和温度,瞬间就下降了许多。
这让刀间怒不可遏,已经在心里有了深深的怨怼。
今天,这些儒生,这些商人,跑来抽他的脸。
他的心里面,无疑舒坦的比吃了仙丹还爽!
“这些混蛋是来与我等争夺列侯贵戚和宫廷贵人甚至是天子恩宠的!”做官商起家的田氏立刻就醒悟了。
……
那些原本稳坐钓鱼台的人,已经完全慌了神了。
但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讲笑话。
这让王升忽然之间警醒了过来。
最开始,他还只敢复述和背诵董仲舒的文章。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有这个胆子?”王升有些搞不明白了。
这是真正富可敌国的巨无霸!
以这些人的能力和手腕以及资本,所有的关中商人都毫不怀疑——自己的客户,自己的买卖,会被他们用更低廉的价格,更多的货源和更优质的产品抢走,甚至抢光。
在他身后,数十名精兵已经整戈待发了。
在过去,汉室禁酒,而花街柳巷是主要的私酒集散地。
作为京辅都尉,刀间已经知道,自己手里的权责有多大了。
不过今天,这个过去威风凛凛的衙门,却遇到了大麻烦。
只是……
从此,自己就可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游侠们跑了?
他将来肯定要抽回去!
他们的产业,他们的资本,他们的影响力,就会在关中扎根。
所有关中商人,都曾经听说过,有关东乃至安东商人,放过话,愿意用一千万钱甚至更多来换一个长安九市的位置。
“鲁国邴氏,以其茂陵学区宅为抵押……”
尤其是儒家和黄老派,被直接牵扯进来。
因为他们背后的主子,已经慌不择路,甚至可以说惊慌失措了。
太夸张了!
刀间的命令,让衙门外聚集的儒生和人群的胆子越来越大。
一个个儒生,次第上台,大声宣讲。
他们自问,自己绝没有这样的魄力。
这让他血脉偾张,情难自已,就连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渐渐的越发极端。
而是处于长安城的西南,位于花街柳巷的左侧——这很好理解。
在过去三年,这些人资助和捐献的钱财,占了所有学派收到的资助的三分之一!
……
但,这种事情,讲道理的话,只会在学术界的上层蔓延、讨论的。
但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在民间被视为“圣王”被夷狄封为“神皇”,口含天宪,拥有莫大威能的天子!
是以,整个联盟,在这个时候,立刻土崩瓦解。
许多人,似乎是忽然之间就不见了。
至于万一有人鼓噪,冲击京辅都尉的官衙?
他们都是长安城的商人养的走狗,一直就是为他摇旗呐喊和拼命鼓噪的人。
“法家巨头张恢,今日上午致信董子,提及了直躬案和三北案……”那下人答道。
说不定,还可以在整个天下打响自己的名声,而名声向来与官职、权力和地位挂钩。
到了那时,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会赶着往他身上倒贴。
而关中资本的来势汹汹,也让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只是……
他们一起吃住,一起劳作,在安东筚路蓝缕,披荆斩棘,面对过野人生番,也见识过匈奴马蹄和鲜卑、乌恒的蛮子。
愕然之间,王升发现,好像,情况有了些变化。
短短半个时辰,京辅都尉衙门口就成为了儒生们的演讲台。
他成为了弃子,甚至成为了替罪羔羊。
甚至说不定,还有列侯贵女,王室翁主乃至于天家公主瞧上他。
此时此刻,整个长安,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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