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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果，第二天，这位大臣入宫，天子却忽然问他：卿昨日所说XX之事，朕觉得说的不错呢……
又想要工业，又想要环保。
也有可能，成为赵构李斯，遗臭万年，为万世唾弃。
也都知道，这些东西会给他们带来好处。
这并不难理解。
而在这三份调查报告，全部都描述了一个事实——很多百姓，尤其是很多的地方士绅，现在都知道并且了解了高炉炼钢的必要性和便利性。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法家官僚，最终都会成为西门豹、李悝、商君，百年后让人民纪念和祭祀，香火不绝。
所以，这些年来，南阳地方士绅以及豪强、豪杰们，一方面跟张汤扯皮，一方面悄悄的做着或者支持着各路豪杰以及百姓对于高炉炼钢的破坏或者干扰。
刘彻也早知道会发生类似的抵触和反对。
想要像欧米那样，将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工人，丢到一个又热又脏，而且报酬低微，生活困苦的工厂里。
张汤看到刘彻这个样子，心里面顿时就是一咯噔。
反正，到现在为止，刘彻还想不到，能有谁有什么办法，让成千上万的汉家百姓在一个工厂里忍受最残酷最可怕的剥削，却不会有人起来反抗的。
当今天子，可不是好忽悠的。
并不见得！
尤其是在汉室，民风彪悍，百姓持械比例，为历朝历代之最。
但……
伐无道，除暴政，自古就是王者的旗帜，人民对抗暴君和暴政的天然口号，也是三王五帝，留给子孙们的最大财富。
据刘彻所知，现在，即使是最讨厌这个张郡守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干实事，而且干得好实事的好官。
然后二世而亡。
但张汤迟早要离开南阳，他离开后，刘彻可就不敢保证新上任的郡守还可以跟他这样。
至于现在？
所以，刘彻看着张汤，淡淡的道：“今次，朕诏爱卿回京，除了述职，就是希望爱卿能站好在南阳的最后一班岗，为朕在南阳树立起新制度和新秩序……”
这也算是法家这个派系的官僚的通病了。
不过，张汤没有去想的是，秦始皇修了万里长城，建了贯通南北的直道网络，车同轨，书同文。
他们特别会反抗，而且特别有反抗精神。
而人民不是畜生，是有自己的感受和思想的。
而只要这中间有一个人出了漏子，那么，后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而且是猛烈而凶狠的反扑。
张汤说的，果真如此吗？
而张汤的这些个性，才是他在南阳成功的关键。
但，他若想知道的事情，想弄清楚的事情，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瞒得过他。
这都是历史的必然！
刘彻却是站起身来，摆摆手道：“卿可以先拿着回去好好想想，摸着石头过河嘛……若是此事在南阳成功了，未来，它或许会成为国家的基本制度……”
反正，刘彻知道，只要发展起来，并且出现了工业化的苗头，那么，中国的精英和人民，总会想到解决这些矛盾的办法。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自三王五帝至今，中国已经换了N套社会模式了。
所谓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反正，刘彻在后世的历史书上，从未见到过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发展-污染-治理这个轮回，就成为工业国的国家的例子。
只是太过霸道和我行我素了一些。
但刘彻担心，长此以往，南阳的百姓，恐怕会对中央离心离德。
或许吧！
他们不仅仅会在当代吃亏，还可能祸及子孙。
当然是要想办法，先让南阳人民的怒火平息。
仁义礼智善，这是上到皇帝，下到黔首庶民也都遵从的普世价值理念。
又如，刘彻曾经亲眼所见的，当电商崛起，底层零售业者的怨声载道和抵触以及网约车与出租车行业之间的争执和纠纷。
原因，除了比较普遍的“破坏地火风水”“有伤天合”“令五谷不生，六畜不蓄”等原因外，这些人最担忧的一个事情，就是对子孙后代的担忧。
那么，他留下的事业和烂摊子，总得有人去收拾。
想推动南阳和汉室的工业发展，完成原始的技术积累和建设，就需要一定程度的高压。
中国可不是欧陆，中国人民，更不是欧洲的农奴。
愚妇愚民？
那南阳百姓付出的代价，也会呈几何倍增。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新事物出现的时候，都会面临旧事物和习惯旧事物的群体的反扑。
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张汤的手腕和脾气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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