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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太宗和先帝时，让大汉如临大敌，甚至举国才能对抗的匈奴军队，此刻似乎已经跟草鸡瓦狗一般了。
马邑之战，打掉了匈奴骑兵无敌的神话，戳破了匈奴军队纵横天下的假象。
很多很多人，包括单于在内，都是在阴山的保护下，在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广袤的草原上，完成了从骑羊到骑马的转变，完成了从少年到猎手的变化。
呼衍当屠甚至还记得，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带着他在这个伟岸的群山之中，找到了赖以生存的食物。
不仅仅对窦氏家族优容有加，赏赐无数。
毕竟，汉家讲究的是以孝治天下。
窦太后如此配合，刘彻自然会投桃报李。
……
而且多数游牧帝国的崩塌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想象。
这样的大捷，当然要跟两位太后分享。
在草原上，变化更大的，还是匈奴人自己。
哪怕未来死后，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再因为没有子嗣而被列祖列宗责怪，甚至只能以发覆面，不敢去见刘氏先祖。
对他们来说，同样必须赶在塞外暴雪来临前，撤退到居延泽。
跟谁炫耀？显摆？
而高阙会战，则将整个匈奴的尊严和自信心，统统践踏到了泥浆里！
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在已知的历史上，东胡帝国仅仅两年就彻底败亡，月氏支撑的久一些，但也不过是十几年而已。
没有人能统计得出，高阙会战整个战役，匈奴损失了多少军力和牲畜。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阴山吗？”呼衍当屠忽然感觉心悸起来。
至于其他人？
不然的话，暴雪一到，他们就走不了了。
望着巍巍阴山，郁郁葱葱的森林，茂密繁盛，每到春天的时候，整个阴山的山坡都会开满各种鲜花，数不清的蜜蜂和蝴蝶穿梭其中。
至于先帝之时？
“皇帝所为，社稷之幸也！”薄太后也说道：“如此大功，皇帝当告太庙、太宗庙和仁宗庙，向祖宗报告！”
当然是高帝刘邦、太宗刘恒和先帝了！
数不清的人和牲畜，排成了一条密密麻麻的长龙，通过榆林塞的道路，撤往河西。
这一规则，不仅仅是现在，哪怕再过千年，也是草原的真理。
不能再跟现在一样，完全被汉朝人吊着打，甚至变着花样的凌|辱！
匈奴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皇帝辛苦了……”窦太后笑着道：“太宗皇帝和仁宗皇帝在九泉之下，若得知皇帝伟业，恐怕也将欣慰！”
对引弓之民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了差不多七八千骑兵了。
须卜、呼衍、兰氏，曾经威风不可一世，一个万骑就足以吊打世界的强悍存在，在看到汉朝神骑的瞬间，丢弃了他们的部曲和牲畜以及妇孺，狼狈的奔逃数百里，逃进高阙。
这个时候，窦太后和薄太后，也都已经知道了汉军拿下高阙的消息。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
窦太后和薄太后，这些年都远离政治，所以，不大清楚高阙城意味着什么。
汉匈之间的霸权之争和世界大哥竞争，已经走向了白热化。
特别是河阴之战，匈奴兵力至少三倍于汉军。
“这都是皇祖母教训之功……”刘彻再拜道。
他们绝大多数人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强者太强了，我们完全打不过，怎么办？
更对窦家的下一代，也给与大力栽培。
刘彻则长身一拜，叩首说道：“孙儿敬问皇祖母、母后圣安！谨奏皇祖母、母后：赖祖宗庇佑，社稷之福，王师已定高阙，复赵武灵王故城，撅师千里，匈奴已溃不成军，王师克服秦赵故土全境指日可待！”
“立刻派人去通知东宫两位太后！”刘彻在看完奏疏后难掩激动：“请太后和太皇太后，素来……不！朕，亲自过去向两位太后通报这个喜讯！”
至于长城一带的边境百姓，每到秋冬季节，都会提高警惕。
但王师出塞，撅师千里，复秦赵故土，雪高帝、吕后之耻，复国仇。
想到这里，呼衍当屠就忍不住的抽泣起来，泪水从脸颊上流下。
但，整个幕南一夜残废，汉朝军队占据高阙，控制北河和阳山，等到春天，恐怕就要兵临阴山了。
这并非什么夸大的事情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野战中无法击败汉朝军队的匈奴人，只能忍痛放弃这一切，向西方转移。
在草原上，这太正常了。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汉朝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薄太后却是满心的欢喜，一脸的高兴，对她来说，刘彻的成功，等于她的成功。
至少在明面上，必须让处处尊崇和恭维东宫。
但哪成想，不管是马邑，还是此番，汉军都有如神助一般，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曾经让汉家恐惧不已，甚至堪称噩梦的匈奴军队。
秦赵长城，从此重新恢复成为一个整体。
这里是匈奴的发祥地，也是匈奴人崛起之地。
譬如，今天的匈奴本部之中，至少有一半成员，是来自于曾经的东胡部族和月氏部族。
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了。
夺回秦赵故土，这意味着，汉室从战略进攻，转向了全面进攻。
呼衍当屠也不清楚他们的下落。
但是，现在，匈奴可能要永远失去它了。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她的丈夫在世之时，几次三番，曾经身被戎装，要御驾亲征，去跟匈奴人决一死战。
榆林塞内外，迁徙的匈奴部族，延绵出一个数十里的庞大群体。
而一个部族在崛起过程的时候，总会大量的吸收其他部族的投靠者和臣服者，充实自己的力量。
汉家君臣愤怒不已，先帝学习太宗皇帝，身被戎装，召集将军们，准备与匈奴开战。
为了部族的生存和延续，游牧民能超越其他任何民族所能忍耐的极限，甚至做到认贼作父这样的地步。
呼衍当屠也在这个撤离的队伍中。
这也是自然，在名义上来说，现在的汉室，身份最高的还是两位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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