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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在匈奴危急存亡之时，匈奴会有所改观，但我错了……”且之沉痛地说道：“单于庭和四大氏族，将我和所有的呼揭人都视为异类！”
而薄世跟陈嬌，都显然有些跟不上呼揭人的思路。
统统都没有关系了。
陈嬌和薄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色。
毫不夸张的说，只有呼揭人才知道呼揭自己现在面临怎样可怕的困境。
现在，对呼揭人来说，唯一的疑问是：汉朝的皇帝是善神还是恶神。
“够了！”终于，一位贵族用力的踱踱脚，说道：“都别吵了！”
不然，薄世担心，游侠儿们会撕了自己！
这都哪跟哪？
反而是荣誉。
薄世正愁怎么跟游侠们交代呢！
在且之看来，比起单于庭，他更愿意信赖和依靠汉朝。
“秀支们……”且之看着在他下首的十几个贵族，问道：“你们觉得，汉朝人能信吗？”
因为他们不敢，也没有胆子！
但尹稚斜为了自己，却毫不犹豫的卖了队友。
“善神阿胡拉在上，我，呼揭的主人，金山的至尊，南池的主宰，且之发誓，必定要将光明之火，撒播到草原之上！”
这匈奴人说的靠谱吗？
尤其是那些萨满祭司，简直就是极端仇视和敌视呼揭部族，到处散播呼揭人的谣言。
匈奴人的右贤王，就是这么一个怂包？
这就太可怕了！
这些贵族，当然俱是呼揭部族的骨干。
而在呼揭人眼里，匈奴原始的萨满教信仰，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概两万左右……”使者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回答。
他要是活着，所有人都只能仰其鼻息，根本不敢挑战。
但且之现在却是彻底醒悟了过来。
“戈之！”且之看向那个向他提问的贵族，说道：“等我跟汉朝人谈判好了，你代表我，代表呼揭部族，去一趟汉朝的长安……”
那就可以让那些渣渣去死了。
而具体到呼揭人身上，则是将那些被裹胁来的部族，统统标注为危险品。
对引弓之民来说，投降和臣服强者，这不可耻。
不过没有关系。
“三十年了，呼揭从未有过任何人侍卫单于庭！”
自然，陈嬌和薄世的口风都很紧，丝毫也没流露出任何有要跟匈奴“谈谈看”的意思。
此番呼揭东侵，裹胁了大量的部族。
看上去，这个逻辑有些诡异，但事实上，这就是引弓之民或者游牧民下意识潜意识的做法。
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陈嬌和薄世还是至少清楚了一件事情：这匈奴右贤王这是准备卖队友吗？
更何况汉朝皇帝，是在世神。
给一位真神当爪牙和鹰犬，并不可耻，相反，非常光荣！
所以，出于谨慎起见的考虑，陈嬌说道：“那就请贵主，先写好一封表奏，再送五万头牛马过来……”
但在另外一个方面，游牧民的内部，尤其是贵族之间，非常动乱。
“可是……我们现在除了相信汉朝人，还能怎么办？”另外一个人驳斥道：“况且，我觉得，汉朝也是需要我呼揭部族的配合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属于灭口。
说话可以是假的，但白纸黑字和实实在在的牲畜，不会有假！
甚至可以说，一视同仁。
除了他们自己的本部之外，其他人统统要抛弃。
只是……
兰氏也好，呼衍氏也罢，都未将他这个异类放在眼中，更从未将他当成自己人。
这是信仰问题。
“不过……”这使者忽然话锋一转，道：“好叫贵方知晓：我主屠奢，是真心愿意与汉交好的，但，部族之中也不乏单于庭的死忠，我主担心，此辈可能会从中作梗，还请贵国体谅一二……”
两万人？
那么，不管他们是本意不想反也好，想给单于庭当忠犬也罢，或者野心勃勃的想取代呼揭的也好。
而这也意味着，呼揭终于放弃了在匈奴体制内部突破的努力！
当然是跪下来，额头贴地，献上自己的一切！
而且，且之有直觉告诉他，这次，哪怕他没有在汉朝吃亏，甚至获胜，只要回到草原，回到南池，就肯定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三十年了！呼揭人从未被邀请到碲林大会！”
这样想着，薄世就试探着问道：“那些单于庭的死忠有多少？”
只有活着，才能延续部族，才能拥有未来。
这些部族的骑兵人数，甚至比呼揭骑兵还多。
那游侠们也不会有太多怨言了。
白羊王甚至被他坑的体无完肤！
可偏偏，愿意相信的人，数都数不清楚。
而那使者闻言，不仅仅没有如同陈嬌和薄世担心的那样支支吾吾，推三阻四，反而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
在他手里，一盘散沙的引弓之民，渐渐糅合成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声音。
当然，这是在且之和呼揭人亲眼看到，并且尝到了汉朝兵强马壮的厉害后才有的想法。
而在各个部族内部，首领也是需要听从部族贵族们的意见。
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游侠们过一下军功的瘾，然后再宣布匈奴人投降。
不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但也都非常疑虑。
只要祂能庇护呼揭，并且给且之想要的单于宝座。
直到且之这一代，才抓住机会，回归幕南。
呼揭人的祖先，曾经尝试过挑战老上单于，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仅仅被发配金山，还剥夺了宗种的权力，划归为别部。
无论是善神，还是恶神。
他想再进一步？
游牧民是一个很奇怪的矛盾综合体。
人就是这样，不吃亏，不被打一顿，根本无法判断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来自金山。
“夷狄之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薄世在心里想着，想当年，马邑之战的时候，尹稚斜不就卖了白羊？
当天，薄世就带着刚刚抵达崇化的护濊军先锋两千余骑，向北进发，抵达了陈嬌扎营之地。
那可如何是好？
动乱到什么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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