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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铁的击鸣声中。
袁处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恐怖的老萨满在听到了他的话后,手里一抖,骨刀都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杨野……您的家人,都已经没于匈奴入侵……”
“你们得意不了多久的……”中行说在心里发誓。
“哈哈哈哈……”
他点点头,道:“正当如此!”
从来,都只有匈奴人骑在别人脑袋上耀武扬威,何时,匈奴人有过今天这样的待遇?
此时此刻,袁处站在人群里,跟着左右前后的同伴一起向前走。
但,马邑之战的胜利彻底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这对他是莫大的安慰。
在以往,敢冲撞主人子嗣的奴隶,不被打死,也要被折磨死。
“开始吧……”魏尚挥了挥手说道。
虽然,像《诗经》这样的高深内容,他暂时还没有能够涉猎到。
包括人格、自尊、勇气和自豪。
就是因为仇恨在支撑。
他虽然不能理解那些诗句里的意思。
所以……
此刻,其实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那官员闻言:“袁懿啊,袁子美?”
袁处就记得,在两个月前,他与几个匈奴掳来的奴隶被匈奴人用皮鞭驱赶着,进入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帐篷中。
即使是还能说的,也都有些生疏。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他二十年前的祖国,现在强大了起来了!
两边的战俘开始交换。
咚咚咚!
直到有一天,袁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骑着羊在单于庭内嬉戏的匈奴孩子。
匈奴人不仅仅没有再折磨和羞辱他。
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步履蹒跚的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前方。
许多人甚至连汉话都已经不会说了。
一阵阵鼓乐之声,忽地奏响,婉转低沉的和唱声同时而起。
魏尚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这一暮暮悲欢离合的景象,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袁处,北地郡富平县道尺乡左亭!”
帐篷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皮和人骨制品。
他就不会停止报复。
第一个主动投靠敌人,而且,全心全意的帮着敌人对付自己的祖国的人。
“汉朝人真是欺人太甚……”兰陀辛握着双手,在心里面大吼着。
假如不是汉匈两国谈判,涉及到了归还他们的问题。
袁处甚至发现,他的待遇也发生了变化。
“我当年就发誓了!”他咬着牙齿,手指都掐进了肉里面:“必我行也,为汉患者!”
肯定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剧变。
即使是他们,也是被几经转卖过许多次。
从那一天开始,袁处每天晚上,都辗转难眠。
一个老的连脸上的皱纹都连在一起的老萨满,拿着骨刀和骨针在他们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但是,在匈奴的单于庭。
袁处无疑是幸运的。
即使今天,那位皇帝已死。
“张志……汝妻带着孩子在十余年前改嫁了,目前查无所踪……”
“诸君请节哀……”
紧张中,他喊出了一句已经被他遗忘了许久,似乎只存留在记忆里的话:“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草原上将近二十年的被奴役和压迫的生活,摧毁了他们的一切。
反正,他是阉人。
于是,他知道了这一切的始末和来源。
他们虽然大都不懂对面的汉军奏响着乐章与诗篇之意。
在得到袁处点头后。
在匈奴,在草原上。
一旦得到战俘的姓名和籍贯,军法官和文吏马上就开始去所在马车查找档案。
匈奴人给他提供了一间干净的帐篷居住。
“汉朝人?”老萨满眯起眼睛,巍颤颤的拾起骨刀问道。
而且混的不错。
他就是中行说。
在远方十里外的一处山岗上。
汉军列阵严谨。
兰陀辛对此倒是无所谓。
这样的奇怪变化,自然让袁处无比惊讶。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萨满祭司们会将这些买到手的奴隶,全部制成各种法器以及冥器。
明史记载的第一位汉奸。
户籍档案上,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个叫袁处的人,身高七尺五寸,微胖,面须白,出生于吕后时期,掐指一算,到今天也才三十来岁。
这个老萨满说了一句让袁处到现在都依旧在心里翻滚的话语。
甚至,有时候还会给一些骨头。
在他们的身后,十几辆满载了户籍文档的马车,按照着年代和地域,逐一排列。
怎么变现?怎么保值?
“奉汉天子命,云中郡郡守魏尚,敬拜阁下……”魏尚微微的颔首,然后上前说道:“当户,我等这就开始换俘吧……”
奴隶一旦失去了劳动能力,或者说没有过去那么能干了。
在汉室,三十来岁的壮汉,正是虎背熊腰,正当壮年。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被那个萨满开膛破肚,抽筋拔骨了。
大汉天子狭大胜之威,与匈奴达成了协议。
这个时候,就有着专门负责收容和安置他们的云中县县令出现了。
“汉朝人,是有神明眷顾的人,不该成为法器,将他带去单于庭,送给单于……”
或者自用。
在战鼓的轰鸣声中。
见此情况,这文吏拿着档案走向一个看起来级别比较高的官员身边嘀咕几句。
匈奴人还未付出代价,还未遭遇到对等的报复!
一个头发须白,微微颤颤的老头,在几个匈奴贵族的簇拥下,侧耳倾听着从远方传来的乐声和吟唱。
当然,中行说是不这么认为的。
让匈奴人改变了他们对自己和自己所属族群的看法。
而那个战俘也是浑身一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侄子,垂然泪下。
以十人一组,进行交接。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百年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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