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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水车矗立。
这里的饮食习惯和风土人情以及气候,让他有些难受。
大家都是从考举而出,走的考举途径为官的。
至于常山王刘非。
江都,成为了关中之外,当今天下第二个在全境之内消灭了乞丐的福地。
而他们要干的事情,却有很多。
这些“谣言”里甚至有些内容让人连想都不敢想……
“以仆臣所见,当今天下,最合适入祀赵国社稷,启一世代之新者,非大王莫属!”袁盎长身拜道:“当今,淮南冷漠,常山骄躁,中山有疾,唯大王仁德恭孝,为天下敬仰……”
当今是喜怒不形于外,而且极擅长掩饰自己的喜怒。
虽然以往他也听过了许多类似的议论。
只是可惜……
当今天子,比他的父祖,在治理天下的理念上,更加激进。
没看到,连庐江王刘勃都老实了吗?
在袁盎看来,这位汉家的江都王,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还想与晁错,继续再战三十年。
江都国能有今日的情况,也是张释之与冯唐打下的根基。
况且,无论诸子百家的士子,一到地方,面对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刘阏在广陵城,常常听到诸如此类有关自己的这个弟弟的传闻:老五今天举起了一个四百斤的大鼎……老五又猎杀了一头猛虎……老五又举起了一个六百斤的大鼎……
刘阏正愁自己没有倾诉的对象,闻言,叹道:“太傅有所不知,寡人曾几次三番,上书陛下,恳请换国,奈何陛下长久不许,只是道:吾有重任,托之于王,王当勉励!”
他将视线移向车帘之外。
甚至潜台词之中,也未尝没有暗指当今对生母不孝的指责。
一个又一个低阶的亭长、游徼甚至里正,他们如同蜘蛛网一样,在汉室的基层编织出一张虽然各不统属,但却相互呼应和团结的巨大网络。
但是,前后辅佐和帮助他的,却都是当世有数的长者!
在这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刘阏当然是难免膨胀起来。
他们将皇帝哥哥的关怀与赏赐,带来东南边陲。
刘阏也确实觉得,诸兄弟之中,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再能为今上坐镇邯郸,监视赵国,居高临下,鞭策齐鲁了。
然后,就是当地的那些绅士倒了大霉。
假如太宗、仁宗两代天子,只是不喜文学,更爱酷吏。
甚至每年都会诏回江都王,慰留长安往往半个月,甚至月余时间,直到大臣们都看不下去了,开始上书,请求江都之国。
别看这些士子,分属不同派系,有着不同的理念分歧,有些时候,甚至能相互互喷,打出狗脑子。
现在,却在他手里办成了!
无论是儒家想要实现自己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上上下下,士农工商,各安其职的理想国,还是法家想要“尽地力之教”,仰或者黄老派想要“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乌托邦,都需要钱,都需要资源。
倘若那位兄长不闻不问,甚至哪怕冷淡一些,或许他都会认命。
毕竟,他今年尚且不过二十岁。
只是……
分明就是一个大力士!
这样的事情,过去常常发生。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城府,而且天真可爱的大王。
甚至,连一个乞丐也没有了!
虽是试探,但言语之中,却有着舍我其谁的气势。
讲道理的话,他这个江都王确实是最适合当赵王的人选。
但这位却是喜怒都流于外表。
士林舆论也对他这个大王大为称颂,认为他是“贤王”。
但偏偏,当今那位,对自己的这个弟弟,简直是好的有些过了头了。
法家的士子,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理念,来打造自己的理想国。
譬如,对粟氏外戚的冷漠和抗拒与对薄氏的恩宠和拉拢。
这是以前吴王刘濞也办不到的事情!
“太傅……”刘阏缓缓开口,试探着问道:“以公之见,赵国社稷,当谁主之?”
袁盎观察着刘阏的表情,他来到这江都国时间虽短,但是,却早已经知道了这位大王与他的兄长完全就是两个人。
黄老派当然也是如此。
这让刘阏愁白了头发。
不存在儒家可以光讲道理,而法家只管编户齐民,黄老派则撒手不管的事情。
邯郸的诱、惑,让他难以自抑。
当袁盎们开始注意到它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无法阻止了。
他们被认定非法抗拒朝廷官员,统统被判处有罪,甚至有人还因此掉了脑袋。
曾经关中就发生了某县某乡游徼因为改革太过激进,触怒了当地的士绅,被联合抵制和驱逐。
连反对的意见,也不许提!
又偷偷的找了一堆谋士,日夜谋划,散播了许多“谣言”。
这些来自诸子百家的士子,甚至野路子出身的庶民,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使。
譬如,今上不追封生母,仅以太妃之礼而待之。
最后,丞相下令彻查。
譬如,先母妃粟氏之亡……
天子委派来接任张释之地位的建陵候卫绾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素来不爱管事情。
只能说,老刘家天生就不合适低调搞谋反。
三百人联名上书,震惊了关中。
他就是当初淮南厉王的翻版。
虽是冬日,但这旧吴之地,却依旧生机勃勃。
但偏偏,邯郸王宫,长久无主。
剩下的事情,张释之与冯唐是一手包办的。
而每个人对自己所学的知识的解读方向又有所不同。
而在视线所及之外的江都国各个城市,繁荣昌盛,秩序井然。
他的心,一直在往北边飞。
自高祖至今,每一个谋反或者诋毁、攻击中央的诸侯王,都是大大咧咧,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要谋反OR搞阴谋了。
遥远的地平线上,炊烟袅袅,有鸡犬之声相闻。
倘若赵王人选早已确定,他大概早就死心了。
听着刘阏的话,袁盎也有些感同身受。
只要刷好名望,自有郡守或者九卿举荐之。
讲道理的话,假如是过去的袁盎,他大抵会极力劝谏,陈述厉害关系,打消自己君王的企图和念头。
大量原本被士绅和地主占据的利益,落到了他们手里。
淮南王刘荣,虽是先帝长子,国家宗长,但素来跋扈,而且不服今上,常常私下议论说:吾乃长子,先帝本当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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