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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章丘百姓……”刘彻踱着脚步,做出了决定:“除首倡者外,余等皆赦之!”
“只要能让国家强盛,人民安康,江山稳固……”刘彻在心里说道:“朕就算化身魔王,又如何?”
很多事情,哪怕是传的全天下都知道了,但只要在朝堂上,没有捅出来。
但跟所有的皇帝OR统治者一样,刘氏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总会不可避免的,对官僚勋贵有所幻想。
但一旦被人在朝堂上捅出来。
在涉及到有关忠奸问题时,稍微一个立场不确定。
去了一个齐鲁诸王,再来一个仁宗诸子,大家该有的进项,依旧能有,甚至更多。
廷尉赵禹立刻出列拜道:“臣在!”
刘彻就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怎么用人了。
窦彭祖也出列拜道:“臣在!”
但春秋之时,晋国就已有首乱者死的传统。
不久后,就有十几个尚书郎,捧着一份份竹简,来到殿中。
但,这没有什么问题。
更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请陛下遣廷尉、御史,穷察此种内情,扫清奸佞贼子!”
永远不能完全相信他们。
而且,吃相也比现在在这个朝堂之上的大部分官员要好的多了!
汲黯甚至觉得,章丘百姓的首领和首倡者,也肯定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旁的不说,当年剪除诸吕时,大殿之中,流血漂橹,殿中内外,积尸如山。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有据可查。
统治者,不该被私人观感和个人情感所左右。
基本上,是四平八稳,既不会得罪百姓,也不会让贵族诸王,颜面无光。
但汲黯心中还是有所疑惑的:“陛下,不是昨日已经命我录好诏命了吗?”
将许多原本是他的权力,统统拿走,还屡次强行干涉他这个左都尉的事务。
当初,吕后活着的时候,什么樊哙、灌婴,陈平、周勃。
君子或者小人,道德模范或者人渣败类。
这个话,他已经是说的非常客气了!
完全不需要受贿,就能过上奢侈腐败的生活。
多半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到这里,汲黯就面朝阳陵方向,叩首拜道:“齐鲁诸王,狼子野心,从来久矣……王(城阳王)忠臣,当小心周旋,倘事有不预,即以朕节,发淮泗、城阳、衡山、庐江、淮南兵,拒其等城阳之外,以待王师……”
但现在再回头看看。
曾经,刘彻还纠结过,主父偃跟公孙弘,名声不好,吃相难看。
到这个时候,哪怕是那些拿了齐鲁钱的官员,也不得不与他们切割了。
但,王陵与周昌的所谓“反抗”,其实也就是回到封国,把自己家的大门一关——劳资不伺候你了。
在吕后面前,抢着比谁更恭顺!
临行前,先帝嘱托他的任务就是,防备齐鲁燕赵兵作乱,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臣在!”郅都也处列拜道。
先帝既然都已经说了“齐鲁诸王,狼子野心。”为防备他们叛乱,特意诏命城阳王,一旦齐鲁起兵反叛,就马上动员城阳和周围郡兵,固守待援。
否则,他们就不配为先帝忠臣,当今肱骨,他们就是为齐鲁贼子卖命的祸国奸佞。
只是,他不说也不行。
但公孙弘呢?
刘邦、刘恒、刘启,三个地痞无赖、影帝和薄情寡性的君王的影子,与他重合。
大家也就会当做不知道,不清楚。
就算曾经有过智商不正常的家伙,也在过去三年的政治倾轧里,被淘汰出局了。
“大将军都这样说啊……”刘彻却不管不顾的叹了口气,道:“为防万一,请尚书令,调阅石渠阁相关先帝御批奏疏与档案吧!”
无数官僚,纷纷俯首拜道:“齐鲁诸王,竟如此狼子野心,臣等不察,请陛下赎罪!”
可惜,能坐在这殿中的,都是智商正常的人。
然而,这里是长安。
“朕既命三卿杂治,齐鲁诸王通逆一案!”刘彻说道:“另外济南之事,由廷尉独审,相关事宜,卿等审处之后,上报朕前,朕将亲览焉!”
但嘴上跟行动上,很多人也都没落下。
当年萧何这样的元勋,都不得不自污,以保全性命!
他知道,从此刻开始,所谓的人品好坏,道德高下这样的世俗看法,已经不会再左右他的决策和判断了。
“另大将军婴,到任荥阳后奏报先帝曰:臣婴以陛下节,制齐鲁燕赵郡兵,使使入齐鲁燕赵郡县,查得诸王所与吴逆勾结、串联之事,具奏陛下,伏请陛下圣断!”
一个比一个怂!
很多人,都已经做好效仿当年城阳景王刘章在吕后面前,拔剑杀人的准备。
因为,他们已经自动代入了“忠臣”模式,许多人摩拳擦掌,在寻找着“奸佞贼子”的踪迹。
然而,事实却一次次让人失望。
但,这三位,家里面不是世代官宦,就是世代学霸,哪怕是张汤,背后都有田氏这个大金主。
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
窦婴向来爱惜羽毛,是怎么都不愿意参与到这种极有可能染上“迫害宗亲”名声的事情里面去的。
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揽权。
“难道陛下改变主意了?”汲黯揣测着。
最起码,有了这种想法的君王,不会将天下局面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会让天下的百姓,蒙受什么不必要的政治倾轧带来的负担。
刘彻看着这个局面,心里面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的想道:这些官僚,果然都是随大流的骑墙派!
唯一可以相信和凭依的,唯有枪杆子,也只有枪杆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说明了什么?
他更是,从不受贿!
弄死他们简单,难的是弄死他们,身上还能干净。
在这宣室殿之中,可不是没有流过血的!
想想张居正,看看崇祯。
但偏偏,公孙弘,过的是粗茶淡饭,跟寻常长安市井居民一样的朴素生活。
“陛下!”汲黯奏道:“先帝三年,所录奏疏、御批、起居档案,皆已调来,臣黯查验无误,城阳王确曾上报先帝有关吴逆之事,先帝也曾御批:……”
任何一个自认为自己是汉家忠臣的人,都必须与这些先帝眼里的贼子,做殊死的斗争!
只是,天子忽然让他录诏,让汲黯心中,有了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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