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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所以，燕国官员们是求爷爷告奶奶，请求怀化跟朝鲜甚至真番、韩国接盘。
若不是摸清楚了皇帝的心思，知道，只要玩出成绩，皇帝绝对不会反悔。
换句话说，这些陈米，有爷爷米，也有爸爸米。
没看到沧海君、真番王还有韩王纷纷表示——中国爸爸的怀抱真温暖，我们永远是爸爸的好闺女吗？
而当陈蟜的马车消失在仁川港外后，从仁川港的仁川都尉衙门里，一封奏疏，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
哪怕就是高祖本人，也是一个天天在嫂嫂家里蹭饭吃的无赖。
甚至有人传说，当地的粟米，有些甚至能追溯到高帝时期，燕国为防备匈奴入侵，而储备起来供给军队食用的。
而陈蟜身为皇后之兄，太长公主之子，出入宫闱，乃至与陛下把酒言欢，赏玩游乐，这都是日常。
“但你跟我扯这些有什么用呢？”徐季在心里想道：“没有虎符也没有诏命，连丞相府的批文这种最次的遮羞布都没有一块，你叫我怎么跟你玩嘛……”
而若是果然拍对了大腿。
但也不是没有从布衣而至九卿级巨头的例子。
但是，这就好比后世天朝的人民公仆们，大家都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组织叫我干嘛就干嘛。
有那功夫，还不如死皮赖脸的留在长安，哪怕天天被母上吊打，被他人指指点点，被人当成反面典型，教育后人。
燕国官吏巡查官仓，恐怕这些粮食还会依旧在仓储里存放着。
这叫引用！这叫致敬！
那就更能显示，他是天子之臣，忠于王事，敢于任事，而且不怕事的坚定立场。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近来，朝鲜、真番、马韩还有濊人的故事，更是用实际例子，佐证了这个结论。
萧何？区区一个县衙的长吏而已！
想想看，开国的那些元勋，在跟随高祖从龙前，都是些什么人吧？
但上报朝廷的话，朝廷那边可不管你什么客观理由。
这些倭奴，当真是就算死了，也是含笑而逝。
徐季相信，只要陈蟜提出这个要求，燕国上下立刻就会拉着陈蟜的手感激涕零，这是再造之恩啊，尤其是蓟阳仓的哪一条线上的官员们来说，陈蟜就会是他们的爹了！
实在是因为，那些陈米放的时间太久了。
就算喂给彘狗，恐怕都不愿意吃。
鬼知道前面那些入仓的陈米是什么时候进仓的？
陈平？盗嫂受金，至今没有洗白！
如今天子受命于天，四方宇宙，上下过去未来，天地星辰，万物生长，乃至于自然规律，在理论上，统统都要服从天子的意思而运转、发展。
但好像，以前，无论怎样漂亮的女子，君侯都是那副模样，成天都半死不活，只有斗鸡之时，才稍微有点样子。
十万石粮食发霉发黑，朝廷只会认为，你们下面这些人办事真是太不靠谱了，以至于让国家蒙受如此大的损失！
“皇帝妹夫没有骗我，这怀化，就是我的天堂啊，是我施展抱负和手段的最好场所！”
而再没有比这个印象，更能让天子喜欢的事情了。
直到走出仁川港的官衙，陈蟜都依然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
徐季将送信的使者送出官邸，沉沉的叹了口气。
因为在中国，哪怕是草木鸟兽也能享受到天子施加的雨露恩泽啊。
诸子百家的年轻士子们，更是爱死了这句充满了赤|裸裸的大汉民族主义和唯我诸夏能称王称霸的诗句。
坑爹呢这是！
他才懒得来这怀化呢！
往后，蓟阳仓和与之相关的方方面面，念着这么个接盘之恩，对陈蟜的需求，自然也会一路绿灯，优先供给。
十万石粮食啊！
哪怕为此冒些风险！
然后等到七老八十，牙齿都掉光了，还得运气碉堡，做事勤勉，上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会赐给一个某大夫或者某中郎署长的头衔，让他荣归故里。
那米能吃吗？
分明就是一只完全没有所谓的道德和羞耻心的披着人皮的狼。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堂堂汉家外戚，隆虑候，安东都护府西北都尉，屈尊降贵，不辞海疆之阻，也要将那些在荒岛上茹毛饮血，刀耕火种，衣不遮体，结绳记事的倭奴之属，带来中国，让此等夷狄无知愚昧之辈，也能知道中国王化，享受到在中国的土地上被圣天子的光辉与雨露恩泽的待遇。
若陈蟜是打着让他冒杀全家的风险来讨好他，那这个事情，不谈也罢。
现在，有了这个奏报，哪怕事后天子追究，那他就可以推脱“实在是隆虑候要求，臣一时糊涂”，多多少少也能有所加分。
不然，万一陈蟜撒谎，出了漏子，他就是要死全家啊！
而这样的潜力股，必须抓住了！
皇帝臭脚，可是人人都想捧的。
应该日日夜夜，感念他的这个恩德，为他劳作和耕种，直到死亡的哪一天，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啊！
此刻，他感觉，自己真是苏秦张仪附体，郦生陆贾再世。
在传统的士大夫勋贵思想和意识形态里，在中国当一条狗，都要好过在夷狄当国王。
“君侯所言，与调楼船，好像没用关系吧……”徐季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淡淡的道。
徐季闻言点点头。
陈蟜！
别说是今上了，打战国以来，谁家不是最重武功啊？
对天子的心思，自然应该算是摸得比较准的那一批人了。
这句颂扬楼船登陆朝鲜，将中国王化撒播给朝鲜人民，朝鲜百姓箪食壶浆，欢迎天朝王师的诗句，如今，已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蟜在他生命的前十七年，一直背负着这些东西。
他是谁？
大家又不傻，拿这些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回家，就为赚个面子？
若论起揣测老刘家的皇帝的心思，薄窦两家加起来，可能也不如他这个能天天进宫，隔三岔五，就能跟皇帝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的皇后之兄。
这哪里是什么人们口中所说的废柴？纨绔子？
然后，地方官和仓储官，今年甚至明年的考绩，统统是下等。
最后一批入仓的粟米，还是在太宗孝文皇帝后元四年进仓的，距今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
但读书人抄书能叫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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