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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协议达成后，长城的互市贸易，重新开放。
他们不想也不愿意将他们的力量抽回幕南，在长城脚下跟汉朝的乌龟壳年复一年的拉锯。
“难道，我大匈奴未来注定要败在汉朝人手里？”且居且雕难推开窗户，看着窗外北阙的风光。
而单于庭，对此茫然无知。
而河套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一旦汉朝控制河套，整个幕南，所有的部族，都在汉朝的打击范围之内。
这让且居且雕难有些怀念中行说。
那个秦帝国长城军团回防国内后，落在了草原的王冠——河套。
一匹马或者一个成年的健康奴隶，换一口铁锅。
但同样，汉朝骑兵，从萧关出发，三天后，就能出现在河套。
于是，匈奴与汉，各自都保存了自己的面子。
汉室在边境问题上退了一步，不再要求一定要交出首恶者，但作恶者，必须得到惩罚。
最重要的是，且居且雕难很清楚，汉人是农耕为主的国家，他们主要依靠人力来工作。
匈奴与汉，相互尊重对方在各自领域的地位与权威。
那些使团中的汉人，也曾经跟他说过，在汉朝，养一匹战马的成本，等于养五个士兵。
几个汉人士族模样的男子，凑在一颗柳树下，窃窃私语。
别的什么东西，还可以无所谓。
且居且雕难忧心忡忡的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死忠派倒是没什么，但那些墙头草，现在就尴尬了。
扯得他都有些筋疲力尽，苦不堪言了。
而匈奴同样也退了一步，不再坚持“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态度，同意向汉朝交出十位作恶者的脑袋。
最起码，中行说在单于庭的时候，与汉朝打交道，从来不需要这样费劲。
现在，在匈奴的汉人，主要是两部分。
“这不是那位被大单于送来汉朝当礼物的奴隶？”且居且雕难非常意外：“他怎么会如此打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怕是远征数千里，匈奴的士兵，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但是……
甚至，就是同在使团中的其他匈奴人，也对且居且雕难的看法，非常有意见。
对此，且居且雕难，嗤之以鼻。
汉朝主动进攻大匈奴？
虽然说，没法子联系上北海阏氏，但是，且居且雕难，还是迅速的将这个喜讯，通过使团的渠道，传递回王庭。
从河套地区，向汉朝进攻，骑兵能在三昼夜，就前进到萧关。
现在的汉朝，就如同一头幼虎，匍匐在草丛中，冷眼看着狼群捕食。
而匈奴每年的祭祀活动非常多。
这无疑是本次出使最大的成果。
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和精力，维系和增强自己的骑兵部队，肯定不是拿来当防御力量使用的。
长期居住在草原上的且居且雕难对长安的夏天很不适应。
他的地位太低了，别说是影响单于了，就是王帐里的大当户，估计也很难单独见一面。
他想尽快离开这跟火炉一样的汉朝，回到北方凉爽的草原上。
但大多数的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然而，国家层面的任何变动，却都依然能对周边产生巨大影响。
考举兴起后，代表汉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就连单于，也会不时询问。
将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后，且居且雕难，打起精神，准备前往少府，跟汉人继续扯皮。
这次使团的成员，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家伙。
且居且雕难很明白，他假如这么说，一定会被人笑话，甚至打压，乃至于排斥。
此番出使，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大匈奴嫁给汉朝皇帝的阏氏，目前已经怀孕。
一部分是在过去六十年的历次战争中，被匈奴俘虏或者投降甚至是主动投降的汉人士族和贵族。
没办法，现在的局势，摆明了，就是汉人知道，匈奴不可能在现在对汉朝有什么大的行动，而汉朝却可以对匈奴有所动作。
一排巡逻的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街道中央走过。
这让且居且雕难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但这是匈奴完全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匈奴大军的持续作战能力，将大大增强。
它要取回失落的王冠。
“听说汉人，今年又要搞考举？”且居且雕难问着使团中随行的几位前汉朝人。
所以，匈奴人对汉朝的变化，有所警觉和警惕，非常正常。
在二十年前开始，每抢一次汉朝，匈奴人都要付出上千乃至于数千位勇士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清醒的人，都是最痛苦的人。
就像中国战国时期，魏国一变法，周围国家立刻就察觉了。
但量变最终一定会导致质变。
比起汉朝，匈奴除了骑兵多外，其他的简直是处处都比不上。
庞大的需求，导致了匈奴各部族，实际上都非常依赖从汉朝获取的各种金属。
真正让且居且雕难恐惧的是，汉朝骑兵的规模。
匈奴骑兵能从广阔的汉匈边境上，不断的打击汉朝的防御薄弱点。
那就必须用东西来换。
但作为一个匈奴贵族，且居且雕难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在汉朝这些日子，让且居且雕难感到恐惧。
他曾经听过过去的使者描述过的汉朝内地军队。
五月的长安，有些闷热。
开什么玩笑？
他看到了从萧关到长安的轨道马车。
在从前，匈奴人是用抢，来满足自己的需求的。
汉人的少府，将铁锅向他展示后，就提出来了。
等看到变法的好处后，纷纷效仿。
但这次来长安，且居且雕难，一路上，都看到了许多巡逻和训练的汉朝骑兵。
“好在，也不是没有好事……”且居且雕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有些得意。
而三年前吴楚失败后，汉朝没有内患，就能集中一切力量，专心致志，针对大匈奴。
根本没有回归的选项。
旁的不说，汉人工匠的技术和创造力，就让且居且雕难，抚掌赞叹。
因为，它马上就要成年了。
匈奴的金属冶炼水平非常低，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且没得价钱可讲！
且居且雕难的视力很好，虽然隔的很远。
若是河南之战前，甚至是三年前，汉朝内部不稳的时候，或许会是如此。
西方的部族，更是沉浸在对西方世界的征服与奴役之中。
面对汉人的狮子大开口，且居且雕难很明白，不管是他，还是单于庭，都只能挨这一刀子！
反观匈奴，却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胜利和自己的强大之中。
甚至就是号称万年顽固的楚国，都是立刻跟进。
这些人中，有些是双面间谍，甚至是三面间谍，脚踩N条船，两边甚至三边押注的聪明人。
相互不干涉对方的行动，且了解和支持对方在各自领域内的自由行动。
有没有金属，无所谓。
回到匈奴后，且居且雕难觉得，自己肯定能因此获得单于的嘉奖。
汉人的工匠，通过自己的智慧和技术，创造性的发明了能随身携带，而且可以无视地点烹饪的铁锅，可能汉人会觉得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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