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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当时的祖父却犟着脾气，我行我素，依旧以项王称呼项羽。
“臣以为南阳人宁成可为第一！”张汤见汲黯遇挫，立刻抓住机会出列举荐道。
一开始，汲黯提到郑庄，刘德还没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但一看卷子上的大名——郑当时，刘德立即就醒悟过来了，这不就是那位成语“首鼠两端”的主角吗？
郑庄，名当时，是他的知己好友，也是他父亲的忘年交，汲黯本想在此关键时刻拉这位世交一把，但没想到，当年郑当时的祖父的所作所为，至今还被汉家天子记在脑子里，怨念延绵四世之久！
“不可得罪天家啊！”汲黯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不然，就要遗祸子孙，一如当年的郑君了。
此人，必须是性格果断，能力出类拔萃，最好有宰相之姿。
平日里为了一点虚名都能打出狗脑子，更何况是这象征着第一次考举的头名荣誉？
当初，高皇帝击败项羽，将项羽帐下的谋臣尽数俘获，作为胜利者，高皇帝下令，所有项羽过去的谋臣在他面前必须直呼项羽大名，而不能以项王、楚王相称。
于是，高皇帝勃然大怒，立刻驱逐郑君，将其赶回老家种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宁成的老师还写信来跟张汤叙旧了——法家的圈子就那么大，宁成的老师，同时还是张汤的父亲当年的同僚，理论上算张汤的世叔，这面子，必须要卖！
八十七名士子之中，有贵族，也有寒门，而且因为成绩几乎相差无几，所以没有一个准确的评判标准，这样一来，你说张三是第一，他认为李四是第一，想要界定清楚，真是有难度！
而且宁成生性残暴，就连不是什么好人的公孙弘都上书刘彻说：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使治民。
况且文人们是个什么脾气，谁不知道？
刘德不是刘彻，自然不会傻到相信真以为靠一个皇室的名头，就能让一张鹿皮价值百金、千金了。
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以回答了。
其实，郑当时的祖父当年也没干什么忤逆之事。
刘德扭扭捏捏了一会，道：“我以为济南国颜异可为第一！”
“诺！”一旁伺候的王道点点头，立即从八十七份试卷之中，取出一份，递到刘德手中。
这样的人，可以当做刀子用，但不能倚重，更不适合成为负天下之望的考举第一。
这样，在将来才能显得他的这个考举确实是选拔人才的好途径，让人没有说闲话的余地。
他也并不怎么担心颜异跟张汤再闹到一定要分个生死的地步。
刘德环视三人一眼，问道：“以诸卿之见，谁人可得甲榜第一？”
“郑庄？”刘德想了想，吩咐道：“将他的卷子拿来！”
他接着解释道：“颜异乃颜回第十一世孙，家世清白，文字清楚，且素有贤名，列为第一，我以为当是可以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刀剑之下屈服了。
实在是刘德的理由太霸道了。
汲黯低头思索了一下，向前一步，出列拜道：“殿下，臣以为陈县人郑庄当为第一！”
张汤顿时就被这个理由噎住，原本想要争辩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而且，颜异此人人品道德都是一流，经济意识也不错，前世颜异主持大司农，秉政廉洁，坚持立场，算得上是儒家里为数不多的实干派，是能真正弯下腰去检视民生的大臣！刘德认为，他有宰相的资质！
郑当时出了名的没有主见，极易动摇，性格软弱，这样的人，再怎么有才华，也不能成为第一。
刘德装模作样的拿着宁成的卷子看了看，摇头叹道：“不可，此人小吏出生，若为第一，恐天下人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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