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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冰砚就心中有数了,上次斗殴,对方都是老弱妇孺,抓扯再所难免。就打断胳膊腿什么的吧。

    木冰砚说:“知道了。”

    蓝小翅说:“嗯啊,喂,你不是学你爹那套吧?你不要跟我说女人应该怎么怎么样啊!”

    蓝小翅笑了一声,膝盖上被刺扎了,又嘶了一声。微生瓷站起来,大步离开。蓝小翅说:“你早点回房休息,别乱走啊!”

    他不管她回羽族干什么,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急匆匆追过来,也只是觉得她会有危险。蓝小翅亲了亲他的脸:“嗯,走吧。”一挥手,叫来两个成年羽族男子。微生瓷皱眉,说:“一定要骑羽人赶路吗?”

    几十个羽人都跪下来,蓝小翅说:“羽族并不惧战,羽尊更是战无不胜。但是我还是觉得,羽人好不容易才拥有自己的家园,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战。你们认为呢?”

    但是现在,羽人已经安定下来,他们更需要修养生息。没有人愿意当奴隶,也没有人愿意终日战争,居无定所。

    温谜一直看着她走远,呵,好吧,爹也敬佩你呢,小家伙。

    蓝小翅心安理得,反正是微生世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牧马人找步寒蝉告状。步寒蝉吓了一大跳——九微山可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偷盗之事,这光天化日的,谁敢来抢马?

    蓝小翅把这些尸体捡出来,对木冰砚说:“你看看我挑的有没有问题,天亮之前全部弄好。”

    火雀手里还拿着弓箭,闻言说:“是有人鼓动,而且仙心阁这次也参与其中。”

    蓝小翅说:“前几天方壶拥翠之外斗殴,他们都被打伤了,啧啧,真可怜。”

    微生瓷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骑男人。”

    微生瓷很努力地想,那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他说:“不罚,就打。”

    蓝小翅于是把这几十个羽人带到不老坑,对木冰砚说:“在他们身上搞出一些打斗才会有的外伤,要看起来很严重,最好你可以治好。”

    蓝小翅斜眼睨他:“我是闲人?”

    蓝小翅大吃一惊,说:“什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如此说来,慕爹爹知道凶徒下落?!”

    蓝小翅说:“若非凶徒,我羽人岂能死伤至此?!”

    屋子里,蓝翡正在闭目养神呢,门突然被推开,风灌进来,吹得几个人都是一激灵。蓝翡拿开覆在脸上的羽毛扇,说:“微生小呆,虽然你们微生世家的人一向不懂礼貌,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女婿,你进我门之前,可不可以先敲一下门?”

    蓝小翅推门进去,几个人都看向她。蓝小翅倒是不客气,当先扑向蓝翡:“爹!”

    郁罗说:“她说得对。”

    这一声师兄,叫得二人毛骨悚然,但蓝小翅却是真的走了。

    微生瓷说:“去睡吧。”说完,自己在荆棘上跪下来。小刺扎进肉里,他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适应了。小刺里有毒,他运功护住血脉,蓝小翅在旁边看了一阵,慢慢起身。彼时正是深夜,已经开始降霜,风颇有一点寒冷。她亲了亲微生瓷的脸,呵,这是她的丈夫。一个不怎么说话,却很傻很耿真的呆子。

    温谜的表情简直是精彩至极,就连慕流苏也是无语了——这特么都可以啊!!

    蓝翡难得没有侍妾陪宿,此时只是说:“别捣乱,被你吵得没睡好,爹再睡会儿。”

    火雀答应一声,赶紧去办。

    温谜说:“蓝翡剖过孕妇的肚子,取出她腹中胎儿。你没见过吧?只是因为她丈夫出卖了蓝翡的一个朋友。”蓝小翅浑身轻颤,温谜说:“他杀的人里,有人该死,但同样有很多人非常无辜。”

    慕流苏没好气:“什么凶徒!”妈的,你手下这波才是凶徒好不好!!

    青鹏愣住,方壶拥翠当然有界碑,但是立在门楼之外。他说:“就这么往前移?”

    蓝小翅一脸受伤:“爹,你这样对我,我太难过了!”

    蓝小翅还没说话,一群羽人已经扑上去,二话不说抱住温谜和慕流苏的大腿。温谜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就听几十个羽人哭声震天。这边羽人甲喊:“温阁主,你要为我们作主啊!”那边羽人乙喊:“惨无人道啊!六岁小娃被摔打至死啊!”

    蓝小翅大笑,笑完一转身,蹦蹦跳跳着跑了。微生瓷紧紧跟着她,小尾巴一样。木冰砚叹了口气,心里却又觉得有点莫名的暖意。呵,小家伙没有离开呢。

    蓝小翅跪在外面,微生瓷站在她面前,问:“为什么要跪着?地上有刺。”

    微生瓷很认真地说:“暗族有连镜,你不安全。”

    蓝小翅惊奇:“你对我爹干什么了?”

    而蓝小翅更乐于平息战火。

    蓝小翅说:“羽人不敢妄动方壶拥翠的界碑,定是凶徒搬起来砸人来着。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界碑在此,界碑以外便是方壶拥翠的土地。任何人擅闯,羽人有权自保。”

    蓝小翅说:“可是我爹罚我跪啊。小时候你爹怎么罚你的?”

    温谜和慕流苏见到她,都吃了一惊。慕流苏当先问:“小翅?!你……你不是出嫁了吗?不好好待在九微山,怎么会在这里?!”姑奶奶,你怎么又回来了!

    森罗也护着自己的羽翼,说:“好好说话,不要拔毛!”

    蓝小翅跑到蓝翡住所的时候,蓝翡正在跟森罗、郁罗商量进攻路线。他的意思,既然仙心阁有意插手,慕流苏又存了心想搅水,便索性大战一场,谁怕谁?

    蓝翡说:“爹还要再想想。你先出去,爹想好了再叫你,好不好?”

    木冰砚看了一下这几十个人,这倒是没问题。他挽了挽袖子:“刀伤剑伤?”

    蓝小翅从中摘出十六具,有自然老死的,也有突发疾病而亡的。还有就是羽人从小要训练孩子飞行,有不小心摔死的孩子尸体。

    蓝小翅说:“我就进去看看现场,你可以跟我一块入内。作个见证。你应该知道,我要进去,你不可能拦得住。”

    温谜在看自己的女儿,呵,很失望吧?可是事实如此,做坏人没人敢指指点点,因为大家知道你是坏人,你凶狠你记仇,你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可如果有一天你想做好人,你就会明白事道多艰难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选择做坏人。多好,拳头就是正义。

    蓝翡转头看他,说:“我女儿一向对我百依百顺,长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受你教唆。你也出去跪着。”

    蓝小翅说:“很不容易吧?正道领袖,邪道鄙薄,同道敬畏,只在需要时才被人想起。做对时无人称颂,做错时千夫所指。值得吗?”

    蓝小翅却不管那么多了,说:“爹,明天我先跟温阁主谈一谈。如果失败了,你再打呀。”

    蓝翡啧了一声,嫌弃地抽了丝绢擦脸。蓝小翅却已经欢快地跑走了。他看了一眼窗外,今天日头不错,阳光如金纱,懒洋洋地披在芳草碧树之上。是不是,旧枝已枯,新芽当发了?

    蓝小翅回房睡了。蓝翡却睡不着,推门出来,看见微生瓷还跪着,周围荆棘密布,他却跪得很端正。呵,真是一点也不像蓝小翅,蓝小翅跪着跪着还经常偷奸耍滑。

    蓝小翅点点头,说:“凤翥呢?我才离开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温谜和慕流苏都惊呆了——这、这是干啥了?

    蓝翡说:“为什么呢?你知道的,仙心阁和所谓的江湖正道,永远不会认同羽人。”

    这里是方壶拥翠外面的一片空地,往前走约三十丈就是方壶拥翠的门楼。蓝小翅转了一圈,很客气地对两名仙心阁弟子道:“两位师兄,辛苦啦。我走了。”

    蓝翡说:“乖,外面那片荆棘这次是真的想你了。”

    早上,温谜正在整理进攻方壶拥翠的罪状,蓝小翅就带着一波老弱病残,还拖着尸体,浩浩荡荡地来了!

    蓝小翅策马行出三十里地,就有羽人的联络驿站。骑一只羽人回去就快多了。她刚刚下了马,身后有人说:“小翅膀?”

    森罗噗地一声笑,赶紧捂住嘴。蓝翡一脸震惊,这小子是装呆的吗?脑子很好使啊!!他无力地挥挥手:“告诉小翅,她可以去睡了。”小子,你会后悔挑战我的权威的。

    第二天,蓝小翅醒过来,先去蓝翡的住所。看见外面微生瓷已经不在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蓝翡正睡着。蓝小翅拱进他帷帐里:“爹!”

    羽族对逝者遗体一向尊重,但是蓝小翅说有用,大家还是二话不说,纷纷拉过来。方壶拥翠虽然只有几万人,但是三五日内因各种原因死亡的还是有些个。

    蓝小翅拍拍他的肩,说:“走吧,我真的就看看而已。绝不移动尸体。”

    蓝小翅说:“我知道,爹。”她俯身跪在蓝翡面前,将脸贴在他膝盖上,说:“我明白。其实在你心里,这几十年来,那些因为族人软弱而受的伤害,其实从未痊愈。你希望他们勇敢、刚烈,悍不畏死。可是说到底,终归也只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已。不是吗?蓝小翅说:“人保护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应该放在不同的场合。逞一时意气,有害无益。”

    蓝小翅一伸手,示意他带路。几个人一起来到事发现场,只见尸体仍然倒伏,蓝小翅说:“这么多天了,居然无人收尸。单凭这一点,这些凶徒就不及羽人。”

    温谜也被吵得耳根疼,但是没有办法——公道不是那么好主持的。他只好让柳风巢一一登记这些人的来意。

    蓝小翅抬起头,突然问:“你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死吗?”

    郁罗跪下,蓝翡不再说话,室内灯火如昼,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蓝小翅说:“温阁主,话不能这么说,外人闯入方壶拥翠,难道羽人不当自卫?!”

    蓝小翅直视他,说:“亡者若真的在天有灵,也当诛真正的恶徒。温阁主,请为羽人主持公道!如今仙心阁阁主在此,羽人却在自己的家园之中受到残害,丹崖青壁上,总要有个说法。”

    蓝小翅说:“干吗呀,你留在九微山等我回来不行吗?”

    床上,蓝小翅睡得正香。这一路从九微山赶回来,几乎一刻没歇着,她有些累了。微生瓷用内力把伤口的小刺逼出来。伤口微小,却一直在流血。他怕蓝小翅看见,自己去了她以前的幼崽房,在小床上窝着睡了。

    温谜说:“他们并未进入方壶拥翠!死者尸首全部在门楼之外。”

    蓝小翅又嘻嘻哈哈了,说:“我走了你们也不想我,反倒是窝在这里干吗呢?”说着话凑了脑袋过去看,蓝翡说:“不好好地回九微山,怎么反倒又跑回来了?”

    情况紧急,她却还有心情玩笑。青鹏和火雀终于也少了一点紧张,说:“大小姐请跟我来。”

    他赶紧报到微生歧那里,微生歧一听,怒道:“她还敢偷马,她……”想了想,无力摆手:“罢了。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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