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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瞪他:“跑……跑堂?你们居然让醉刀金方义在这里当一个跑堂?不可能,他的刀呢?”
郁罗倚着雪藤,雪藤的叶如细羽,柔柔地包裹了他。凤首箜篌就立在他身边,蓝小翅走过去,像模像样地拨弄箜篌。
森罗哼了一声,却站定没动。蓝小翅上前,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她在他耳边,轻轻说:“森罗叔叔,我又回来了,好开心啊。”
身边偶有经过的羽人,见到她,忙欠身:“大小姐。”
说罢,一溜烟往雪藤崖跑。路上先是看见了森罗,她扑过去,森罗后退一步,一把挡住她,一脸“拔毛翻脸啊”的表情。
迦隐迟疑,说:“先换件衣服?”
蓝翡轻摇羽毛扇,说:“宝贝儿,这是事实。”
蓝小翅说:“我早就来了啊,但是听说暗族白天都是要休息的,所以就没来找你。”
蓝小翅说:“废话,我又不是笼子!”扬了扬手里从蓝翡翅膀上拔下来的羽毛,说:“没见我还差一手链吗?!我得先去瞧瞧我师父!”
月色如诗,他突然站住脚步,只见前方湖堤蜿蜒十里有余,堤上三角小亭中,有琴师抚琴。辽阔无垠的荷叶上,有人月下起舞。
蓝小翅甜甜一笑,说:“温阁主和我慕爹爹也不傻,肯定是在路上等着堵我呢。你要送我回去吗?”
迦隐说:“什么?”
蓝小翅认真地说:“如果爹不介意,我还是可以坐你背上。”
蓝小翅微一示意,他接过她递来的酒。她靠回雕纹华丽的座椅上,说:“一个山庄而已,玩乐之地,小买卖,我爹很少过问的。”
掌柜的跟在身后,蓝小翅边翻册子边说:“带金鹰来见我。”
蓝小翅轻笑,给他倒了一盏酒,她身上是迦隐的衣衫,广袖轻抚,暗香盈盈:“迦隐公子,仙心阁和朝朝廷一直就在,彼时羽族为奴,家父依然带领他们,迁往方壶拥翠。仙心阁和朝廷一直就反对,他还不是成了羽尊?”
掌柜说:“凤爷送来一个盒子,命我亲自交给您。迦隐公子已经安排住下,另外有一个叫金鹰的,枕流太子送过来,说是有事等您。”
蓝小翅倚着他,羽藤软柔,她静静地弹一首荒城月夜。经常听郁罗弹,她记住了曲子。郁罗闭上眼睛,双手枕头,眠在羽藤之中。呵,那个总是很聒噪的小东西,学会了安静陪伴呢。
蓝小翅问:“你吃过东西了吗?”
迦隐接过来,问:“羽族的吉祥之藤,在落日城也可以存活吗?”
蓝翡倚卧在美人榻上,右手轻扣着羽毛扇,正在小憩。蓝小翅哪管那么许多,往上一扑,直接扑到他身上。蓝翡虽然睡着,手中蓝色的羽毛扇却一下子将她格住,说:“宝贝儿,爹还活着,如此大礼留着上坟时用也不迟。”
可不是蓝小翅吗?她一身湿透,说:“琴忌偷听啊。”
蓝小翅说:“或者我这么问吧,我慕爹爹是要暗族相助,一起对付羽族吗?”
迦隐第一次正视她提出的问题,说:“可是仙心阁与朝廷的势力,岂是蓝翡可以对抗的。”
蓝小翅轻笑,皓腕轻抬,倒了两盏酒。然后端起一盏,递给金鹰。金鹰后退一步,说:“你不是要告诉我,蓝翡也不知道吧?”
没有灯,迷离暮色虚化了整个世界,皓月早悬,洒落伊人一身奶白。伊人长袖轻抛,双足在荷叶上轻点,盈盈如燕。身边是万顷湖水、千瓣莲,她是千莲孕育的仙。
蓝小翅说:“好呀。”
迦隐猛地站起来,以身化雾,飞掠出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一股淡雅却沁人心脾的香气,就那么包裹了他。他说:“小翅姑娘?”
金鹰吃惊,金枕流把他赶到蓝小翅这里来,他以为是帮羽族做事。但是如今看蓝小翅的意思,却不是帮蓝翡,更大程度上,是帮她。
金鹰不说话了,蓝小翅终于伸了个懒腰,起身,说:“迦隐公子可能也休息好了,如果你能请他到一趟莲心水榭,就最好了。”
蓝小翅瞪他:“你怎么不说外面那片荆棘会想我呢!”
蓝小翅说:“迦隐公子,我慕爹爹是朝廷的丞相,他的立场,你知道吧?”迦隐愣住,蓝小翅说:“难道你觉得,他还会真心为了暗族着想吗?”
蓝小翅笑靥如花:“一字不提。”
蓝小翅扑过去,一把揪住他:“你为什么这么说!”眼里含着水气,都要哭了。蓝翡说:“好吧,爹也想你了。走,陪爹看月亮去吧。”
迦隐说:“你……要离开太极垂光吗?”
迦隐将藤纳入斗蓬,说:“我收下了。”
蓝小翅笑弯了腰。
可是也没别处可去,迦隐带着她,来到自己房间,当然只好穿他的衣服了。迦隐在门外,等蓝小翅换好衣服出来,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着一个女孩穿自己的衣服,有自己熟悉的味道。
蓝小翅说:“那暗族怎么谋生呢?”迦隐沉默了,蓝小翅说:“我问错了什么吗?”
漫漫夜色之中,迦隐以斗蓬拥住她,化雾而行,很快穿过了太极垂光的关卡。夜风习习,他突然放慢了速度,问:“羽族的人也可以过来接你,为什么要让我护送?”
蓝翡说:“今时不同往日,不好罚太久了。”
迦隐意外:“就这样?”
两个羽人吓得一哆嗦,其中一个说:“大、大、大小姐,羽尊让您去冥巢思过。”
蓝小翅说:“我和我爹都很好,感谢问候。”
迦隐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一曲将终,莲上美人空中轻旋,向后抛袖,落地后足踩莲花,曲未完,琴音却停了。莲上女子呀的一声,整个跌落水中。
掌柜的点头:“是,大小姐。”
迦隐白天是不怎么出来的,傍晚时分,他刚刚醒来,突然听到一声琴音。琴是古琴,余音渺渺。他信步而出,外面已是暮色四合。
金鹰更惊诧了:“金方义?醉刀?他在哪里?”
掌柜的说:“他老婆偷汉子之后,他就不用刀了。你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问。”
郁罗醒了,只是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迦隐站起来,蓝小翅说:“坐下吧,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殷勤为他挟菜。
蓝小翅哪管他,手上的就够串个项链啦!
于是蓝小翅也不问了,两个人一起去莲心水榭吃饭。蓝小翅说:“你应该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吧?”
蓝小翅歪了歪头,说:“迦隐哥哥不会这样吧?我很有诚意的。”
油纸伞下,他眉目俊美无匹。蓝小翅随手采了一支羽藤递给他,说:“今天没有带什么东西可以致谢,羽藤在羽族意味着吉祥如意。就以此,聊表寸心吧。”
迦隐说:“不用。”随手撑了一把伞,蓝小翅只觉得眼前都是暗的,一把伞竟然真的就这样遮蔽了天光。迦隐一直将她送到方壶拥翠之外,方才放她下来。
金鹰试探说:“你和蓝翡……”
刚刚入了梦,突然外面传来声音,蓝小翅睁开眼睛,还没坐起来,就见冥巢的小门打开了。
蓝小翅将脑袋往他怀里拱:“爹。”声音软软柔柔的,蓝翡不由伸手,摸了摸那颗茸茸的小脑袋,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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