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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为你改命，我要让你继续活着！”她握着吴皙的手，这样说。
她拿了灯出去找吴皙。
吴皙点头：“我的孩子……会没事吧秦大师，你还没告诉我她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见到秦菜，他眼中发光：“你果然来了！”
秦菜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当年朱阳镇的黄小莲。那时候她什么都不能改变，混在人群里，和其他人一起哄抬着罪恶。
她为什么要和吴皙出去吃饭逛街？
秦菜不知道楼下的车是什么时候停下的，直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才放开吴皙。她握着枪，闪进旁边的空房里。
比如绝对的正义。
秦菜将她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吴皙为什么不说出她在哪里？
这样大背头就会直接去找自己，没有时间凌虐她。
秦菜站在楼前心里就是一沉——这真是个方便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秦菜高高地扎起马尾，上身穿玫红色的套头长袖衫，下面穿浅蓝色牛仔裤。配白色球鞋。她右手抱着带到白芨家保暖的厚棉衣，顺便遮住那把菜刀。
秦菜尽量镇定：“吴皙呢？”
秦菜被那根绳子缠成了蚕蛹一样，稽查走到她面前，狠狠踹了她一脚，又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贱人，看你还往哪跑！”
大背头提着矿灯就追，秦菜慌不择路，摸到的楼梯居然是向上的。她暗骂了一声，只有向上逃。
没有人回答她，在她怀中，吴皙不知道何时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
秦菜咬着牙，凭什么这些混蛋可以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凭什么杀人者不应该得到惩罚？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想跑了——这样的秩序，视人命如草芥的秩序，真的可以维护天道吗？
秦菜从来没开过枪，她只有瞄准第二个人的背。枪声响起的时候，她心里、脑子里都是空的。
该死，一直没问清楚是什么东西。
秦菜惊慌一避，子弹打在墙上，掉落一层石灰粉尘。
“这女人长得还不错，这小子，难道让我们在办公室里等了。有乐子也不通知我们。”
他知道秦菜要跑，慌乱之中掏出绳子掷过去。那绳子如有眼睛，直接奔着秦菜面门而来。秦菜不知道，一手接住它，顿时被像蛇一样缠上。
刀过头落，大背头那颗头像颗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身子还在楼道里站着，矿泉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血如喷泉。
她用刀割断秦菜身上的绳索，秦菜突然觉得很悲哀。她其实已经死了，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天亮之后，她的魂魄会化为劫灰，永生永世不能轮回。
如果她不跑，大背头就不会认识她。
绳子有咒语，一念就会越缠越紧，秦菜想起当初人间的稽查绑白露的时候，也是用了这么一条绳子。当时沙鹰施了个咒法在绳子上，有淡绿色的光。现在才明白，估计是让绳子不能收紧。
一声低微的呻|吟响起，秦菜冲过去，吴皙衣裙被撕得七零八落，更可怕的是，她下身一直在流血。
趁大背头过来的时候，秦菜扯掉左手的棉衣，看在那张符的份儿上，她改砍为拍，一刀背敲在大背头头上。
秦菜擦干脸上的血，拉着吴皙跑出来。身后的邱海大厦一片漆黑，像是十八层地狱。而她们像是地狱里冲出的两个恶鬼。
秦菜只有往外跑。
秦菜呆坐在原地，直到身上鲜血凝结，直到吴皙彻底凉透，直到矿灯的灯光尽灭。她还是不懂，怎么会这样，秩序不是人间，他们是维护天道的组织，为什么也会发生这种事？
邱海大厦发生命案，秩序两名稽查、一名协管被杀。秩序高层震怒，要求对三画市的人间组织发动一次规模巨大的清扫。
另一个稽查反应很快，当下就躲到了楼梯上面。中枪的稽查倒在地上，但没有死。他也想爬到安全的地方，秦菜死死咬着唇，又开了一枪。
秦菜一路往楼下冲，八楼太高，她抱着一个人，跑得却太慢。矿灯的灯光摇摆不定，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会没事的，是个男孩。”
灯光越来越近，隔避有一间房子的窗口正对着楼道，秦菜放开吴皙，吴皙嘴里的血流出来，沾上了她玫红色的上衣，一片温热。
秦菜眉头一皱，那符的功效她可以感觉到，就是不让她魂魄异动。
矿灯孤独地照在楼道里，周围突然间没有了任何声响。上面的稽查开始打电话，求总部支援。
吴皙脸色白得可怕，但她看见秦菜，却露了一丝笑：“秦大师……我知道你一定能……能赢的。”
他用力将秦菜扯开，又惨叫了一声——秦菜撕下了他脸上一块肉。
如果她不去，大背头就不会找上吴皙。
秦菜看见他身后的吴皙。原来，她的魂魄从未远离，她望着秦菜，脸色苍白如纸：“秦大师，我们快走吧。”
大背头穿着蓝色西装，秦菜清楚地看到他裤子上有血迹。她心下一沉——他看起来不像受伤的模样，这血是谁的？
绳子已经嵌入肉里，秦菜浑身冒汗，终于握不住枪。枪落在地上，那个稽查眼见同伴身死，是有心要置秦菜于死地了——难怪上面要辑拿她，果然是穷凶极恶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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