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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已经看清了对方的大半面孔，连挣扎都懒了，直接唤出名字：“辟歧，是我。”
轻轻抚过他好看的眉，她垂下头，吻印在他眉眼边：“等我。”
姚守义低叹：“望能借王爷吉言。”
“其实……我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初晴，你说，若你所熟悉的那个人突然陌生的可怕，该如何是好”锦夜笑得酸楚：“替我照顾好严子湛，我要出去一趟。”丢下这一句话，她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年过半百的方敏之微微颤颤站直身子，却是一脸颓然的垂下头去：“这……下官也不知，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毒。方才给严相把脉，只觉他身体冰寒，阴毒攻心，偏偏脉象却是相反，下官……下官无能。”
锦夜抬眸，疑惑的盯着他，静待下文。
“姓裴的，你来这京城做什么？”
锦夜恍若未闻，淋着雨匆匆离去，白衫上还沾着先前严子湛的血，被水打湿后，血迹大块漾开来，此刻瞧上去，煞是可怖。
待到几步远的距离，来人意识到不对，一个近身就逼近，一手掐上她的脖颈：“什么人！”
迟玥恒望向天边：“严相这样硬的命，本王想，老天是不会收走的。”
锦夜张着口，想说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却半个字都开不了口。
“找个熟人，为师我还有点儿心愿未完成。”
迟玥恒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即便交情算不得深，也看清了她眼中那抹悲痛欲绝的色彩，意识到旁人说再多也无意义，他摇摇头，领了一干下人出门。合上门的刹那，分明听到那痛苦到极致的低泣，呜咽如小兽，声声泣血。
她说话的嗓音极轻，可仍然听得出决绝之意。迟玥恒毫不怀疑，若严子湛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丫头怕是会先替他报仇，而后在他坟前自刎殉情。
心底酸涩难耐，她深深吸了口气，正欲迈步，眼角倏然瞥到右前方院落的墙上有黑影跃下，瞧得出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脚步却不稳，像是受了伤的模样。锦夜本不欲理会，但那黑影竟是越走越近了，显然是没注意到阴暗处的她。
这夜，毫无征兆就下起雨来，夹着凛冽的寒风，一遍一遍肆虐着半掩的门窗。锦夜站在靠近门扉的风雨处，原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浇了个透视。
“为师不过是来看看你罢了……”
“小姐……小姐……”有人跌跌撞撞闯进门。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闪电狰狞划破天际，下一个雷声响起的那刻，她喉口一甜，终是支持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跪地呕出一口血来。
锦夜睁大眼，忽的拔高语调：“你这话是何意？”胸口像是压了巨石，半刻都透不过气，她慢慢弯了腰，大口大口的呼吸。
辟歧别过头，狠狠心：“苏老爷，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贴着脸颊擦过去，锦夜只来得险险转过身，回头就看到书柜正中钉着一把小巧的银刃，尾端拖着一小块碎布。她走过去一把扯下，看了一眼上头熟悉的字迹，只觉浑身冰凉，连窗外的风雨都化为无声。听过太过有关于背叛和欺瞒的丑事，怎料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真真切切的剜心之痛。
辟歧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灰败，平时木讷的脸映上愧疚，定定的瞅着锦夜半晌，竟然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属下无能。”
此时已近深秋，她惨白着脸，感到指尖的温度在迅速流逝，明明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前就已自行解开，却偏偏固执的不肯挪动半步，硬要在这雨打风吹处折磨自己。
这等场景再熟悉不过，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双手捂住脸，病态的弯腰大口呼吸。所有的不幸似乎一夜间都降临了，她一直不敢靠近床，是怕看到他呕血无生气的模样，可如今太医的间接举动却扼杀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
姚守义脚步一停，担心的转过身：“王爷，这……”
锦夜整个人都懵了，愣了一阵，忽而用力拽起跪着的太医：“方太医，你告诉我，我夫君中了什么毒？”
辟歧苦笑：“姓裴的，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大人的命。”被屠满门的血海深仇，岂会一颗毒药就了断？
小心翼翼的端起瓷瓶，她用衣袖包着手，将里头的药物悉数倒出，那些润白小珠打着转滚了出来，瞧上去并无半分不妥。待得仔细凑近之时，才发觉有几颗外头似是沾了水，湿漉漉的，在烛火下尤其明显。
窗外不知何时传来突兀的一声莺啼，而后是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区区两面，都在自家府邸，再见面时，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文武双全的状元爷。凉薄的笑意漫开自嘴角，锦夜捡起那枯萎的花瓣，一点一点将它碾碎在手心，一如她对某个人最后的信任。
三个字，如利剑，贯入耳中。
锦夜吸口气：“即便如此，我也要去问个明白，更何况，那毒就算要不了命，也是穿肠的烈毒，早一天拿来解药我就早一天心安。”顿了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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