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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歧沉吟了半晌，仍是那一句：“抱歉。”
“你如今拐弯抹角的功夫看来是更上一层楼了。”严子湛眯着美眸，连尊称都省了，直接道：“你若是怀疑那人，就该去他的府上闹，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儿。”
或许因为这女子死到临头没有像其余的那几个那般歇斯底里，辟歧居然难得好心应允：“说吧。”
“非也——”迟玥恒啪的收拢折扇，“本王先去了相府，发觉那么华丽的大宅子里居然冷清的很，这才料定你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帮你？”严子湛按着额角，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自顾自合上眼。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大雨转为稀稀落落的水滴，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泥土的气息。辟歧松开手，女子的身躯就软绵绵倒了下去，他抽出长剑，指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抱歉。”
“你错了。”严子湛唇畔扬起讥讽弧度：“他觊觎的不是我的位置，他觊觎的是你迟家的天下。”
那么好吧，背水一战。
严子湛微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道九王爷有何指教？”
严子湛冷笑一声：“此事九王爷不必推给其他人，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你我心知肚明。”
迟玥恒摇了摇扇子，似是自言自语：“严相怀疑本王，本王爷怀疑严相，你说说，这该如何是好……”顿了顿，他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莫非，其实都不是我们两个做的？”
严子湛撇了下嘴角，冷冷盯着不请自来的青衣男子。
辟歧偏过头，时间久得让锦夜以为他都要放她回家了。
严子湛直起身，左手摩挲着袖口，慢条斯理的道：“臣似乎没有看到过这张折子。”
长剑脱手，松松刺入泥地里。
“但、但是……”侍卫战战兢兢趴在地上，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一边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另一边是执掌兵权的辅政王爷，眼下无论得罪哪一边都是死路一条。
就这么半晌，墙头就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长长黑布缠住女子的腰，利落将其卷走。
他愣了半晌，随即快步走向严子湛，冲着后者古怪的笑了笑。他真的有预感，若是这女的今天侥幸活下来，那么严大宰相终有一日会因为她而饱受摧残。
剑锋冷冽，迎面而来。
顷刻，布帛撕裂的声音清晰传入在场三人的耳中。
“你会说出去。”
嗅到不同寻常的威胁，锦夜弓着背，防备性姿态，姑且看看他会如何处置她，若是真逃不了这一劫，她自然也不肯坐以待毙。
她反射性的缩了手，顿感毛骨悚然，此琴实乃金丝楠木和寒冰玄铁制成，琴弦锋利坚韧，寻常女子难以驾驭，即便戴上指套都会被其所伤，年少时她曾随父亲赴一场宴席，亲眼见一乐师因被迫弹奏此琴而废了一双手……之后，血渗满琴身的场景让她接连噩梦了好几天，甚至还一度荒废了琴技。
“病恙，不见。”
“属下在。”高大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步步逼近。半边残缺脸孔浮现被火灼伤的痕迹，大片疤痕蔓延到脖颈处，这个被唤辟歧的男子眼神似死水，就连说话声音都不带丝毫温度。
“大、大人，九王爷已在外厅等候！”见严子湛依旧阖眼假寐，侍卫不得已，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辟歧大跨步朝前追了两步，半途又逐渐放慢了速度。
迟玥恒也不恼，微微一笑：“不知道昨日早朝的那批奏则严大人辅佐皇上批完了没有？是否对沧州水患一事有所印象？”
严子湛继续歪回到太师椅上，讥讽道：“九王爷好像很空闲，终日无所事事就晃到臣的别业来。”
锦夜垂着脑袋，双腿蜷曲，一动不动的任人摆布，白皙皮肤被凹凸不平的玛瑙地面划出道道伤口，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染红了她手里紧拽的裙摆。
锦夜拼命摇头：“我不会我不会，我今夜和我爹一起在街角摆摊，下雨了就回家了，压根没到这条街来！”
两人对视而笑，谁都没有接下话
“指教不敢当。”他随手拖了把椅子，坐的潇洒，“本王只是来同严相叙叙家常罢了。”
迟玥恒微笑：“宋正青觊觎严相的地位也不该是一朝一夕了，孰轻孰重，严相应该分得清。”
“理由很简单。”迟玥恒凑近，一本正经道：“有句话这么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严相与本王，绝对有结成同盟的必要。”
“是么？”迟玥恒垂下眼眸，声音一下子冷了几分：“皇帝年纪尚幼，严相身兼太傅一职，不该由着他闹性子，怎可拿国家大事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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