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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这个程度，周泉北也不好安慰什么，忙道：“干爷，您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我还等着您给我做红烧肉呢！”
听着刘明高这杀气十足的话，周泉北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干爷！咱是爷们！干爷有何差遣，小北绝无二话！”
等中年人将刘一凡的骨灰盒抱下车，随行而来的亲属又是一阵大哭。
刘明高既然这么说，那中年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泉北和刘明高一起坐在灵车里，缓缓朝着城东公墓园驶去，小黄则拉着钱翠芬，紧紧跟在后面。
很快，灵车又走在了路上。
这时，灵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时不利兮骓不逝！
沿着大路边的小道，漫无目的的朝前走上，尽情呼吸着道路边纷杂、却充满了人间喧嚣的空气，周泉北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一些。
很快，等几人走下车，公墓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在一块不大的墓碑上，已经挂上了刘一凡的黑白照片。
但此时，周泉北也不敢多话，对他恭谨的一笑，恭敬的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中年人接过旁边一个亲属递过来的十年陈酿，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随即，轻轻洒在了墓碑前的土地上，“一凡，一路走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但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尔王侯将相，亦或是贩夫走卒，却都无法改变事实。
刘明高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小北啊！你是好孩子！干爷没看错你！古话说得好，父子齐心，其利断金！你一凡叔叔也在这里，小北啊！你一凡叔叔的事儿，干爷还要你多帮衬啊！”
中年人半路离去，周泉北则陪着刘明高和钱翠芬一家人，返回了3号别墅。
“好孩子！”刘明高欣慰的点了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看向窗外，不再发一言。
刘明高忙道：“大哥，这不是外人！是我新认的干孙小北，萍州市局周培富的儿子！”
良久，周泉北这才缓过气来，眼神中，一片清明，只是，却仿似带着某种淡淡的、说不出的、却又十分通透的冰澈！
刘一凡也算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公子哥，但……可惜啊！
老周也明显的感觉到，儿子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小北，没事吧？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很多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总是看起来很轻松，但一旦自己真正承受，才会明白这究竟是有多痛。
很快，灵车就要驶出市区，这时，刘明高忽然抬头看了周泉北一眼，用力握了握中间的骨灰盒，“小北，辛苦你了！”
……
水不到，渠怎可成？
“呼……”
按照萍州当地的习俗，外甥发丧，一般是要舅舅和其嫡长子共同扶柩而行，而女眷是不能同行的。
这里是城东公墓园位置比较好的地方，坐山望水，光照充足，前面，依稀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萍湖。
周泉北的心里也飞速思虑起来，有些东西，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小北，这几天真是太辛苦你了！好孩子！今晚上本来该咱们大家一起吃顿饭！可我现在，怕是没有那个精力了啊！”刘明高柔和的看着周泉北，但周泉北却是明显感觉，仅是这一天时间，刘明高却仿似苍老了5岁，额头上，老人斑都显现了出来。
“儿子！别哭了！哎！看你！你老子都要被你惹得掉眼泪了！”老周忙走下车，用力拥抱住自己的儿子。
周泉北一愣，抬头往外一看，却见省府那辆银色的奥德赛已经停在了路边。
这或许就是各人命数吧！
最后的仪式很简单，刘明高和钱翠芬分别说了几句话，灵车已经开到了门口，接下来，刘一凡就要去城东公墓园下葬。
不过，在那时，萍州的暴力系统，基本被老马一手掌握，很多事情，刘明高就算想发力，却也需要绕上几个圈子，但现在，明显有了很大不同……
钱翠芬这时再也忍不住，用力抱住墓碑，啕啕大哭。
走出老市委大院的大门，周泉北忽然感觉浑身疲惫，身体倒是其次，只是心里……或许是被刘一凡影响，周泉北总是感觉到一抹淡淡的忧伤！
烟尘洗尽，尘埃落地。
但刘明高不开口，周泉北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周泉北虽然并不了解这中年人的身份，但只看王秘书长那似乎已经是习惯般的小动作，心中已经有些明了，眼前这位怕是……
这一刻，周泉北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孤孤单单的站在路边，就像被一阵风儿就能吹倒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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