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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之善在于纳诲既从其本根而告之又借物理以开悟之使其不忘于根本之地朝夕培飬而日厚也

    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高宗以纳诲责之于说说陈反已之理谓吾君切于求谏但患吾君不至圣人之地耳若克至圣人之地虽不命之以谏谁敢不祗顺吾君之命以谏诤乎葢主圣则臣必直能为江海何忧百川之不归此乃充高宗受谏之量使广大耳高宗本欲责之于臣傅说乃使求之于已学者当以此意观之

    说命中第十三     商书

    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

    高宗初得说说初见高宗故上篇所言姑及大略至是总百官已任相位矣乃进而详及为君立政之道

    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设都?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

    自本原而言之也夫明王奉顺天道以立?国都邑上则有后王君公以统其下下则有公卿大夫师长以承其上夫岂徒畀人君以安逸之具哉正欲人君不恃一已之尊常忧勤以治民耳后世不知其意徒见后王君公以下无非仰承一人而一人可以安然而无事自逸自豫何所不可则天佑下民立之君师者果安在哉自一人以下以次而至大夫师长相与共任乱民之责此为君之纲目也

    惟天聦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

    言治民之纲目也谓高宗欲治民当法天之聦明天之聦明至公无私高宗恭黙思道已造明哲之地矣明哲者即天之聦明也一理流通天与圣人本无间高宗之明哲本足以作则若不必宪天也葢明哲之在高宗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引之而深积之而明宪天聦明非自外求不过从其固有者扩而充之耳傅说此言正欲充高宗之明哲使之广大无穷也高宗当于宪字用工君既宪天则与天一矣为臣者安得不敬顺为民者安得不从治端本澄源葢出于一人之时宪也

    惟口起羞惟甲胄起戎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王惟戒兹允兹克明乃罔不休

    言宪天聦明之条目也夫言之形于口其初不离毫末或过则羞辱弥满散布不可?拾原其所自皆出于口故于未发之前当思其可以起羞必罔有逸言言满天下无口过可也甲胄者备御之具也备御严而无隙之可投则奸宄不生戎兵不起如人身被甲胄周覆然后锋刃不可入故于甲胄当思起戎之患也此出于已者戒其失之在人也章服者赏人之大权也赤舄衮冕所以锡予予而不当悔则无及故必于在笥之时谨其用也征讨者罚人之大权也兴师动众加人之境茍不审其罪则彼将有辞惟干戈省厥躬言不可轻用也此戒其在人者不可不察诸已也上二事人加诸我者不可不防下二事我加诸人者不可不省四者皆聦明之?用也王诚戒是信王之能用其明矣如日月在天无所不照若显之照而幽之或遗何足为日月之明老氏之谈聦明多于虚空言之但云吾心湛然而已圣人之论聦明皆求之于实如口如甲胄衣裳干戈皆事为之粗也天下之理本无精粗粗者不蔽而精者洞然矣知羞知戎于未起之前知衣裳知干戈于在笥省躬之日非聦明之大者乎所谓能用其明也自是推而广之于数者之外信其无一之不美矣

    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

    国家之兴亡治乱系于羣臣官人爵人之际不可不戒官或及于私昵爵或及于恶德是出于私意也出私意则非宪天聦明矣夫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则官与爵本天之所有岂人君得而私之哉既不可私则当于贤者能者与之官不自我而自天则当于能也固宜爵不自我而自天则当于贤也亦宜官爵既当贤能则其为宪天聦明也大矣

    虑善以动动惟厥时

    善者事之理也非明善择善之谓也作事固欲从善必得时措之冝则善为有用否则虽善何补如贡之法非不善在夏之时则善周用之则非所冝矣故凡举事当从时以合夫圣人时中之道此宪天聦明之用也善者理也时者机也

    有其善丧厥善矜其能丧厥功

    口与甲胄衣裳与干戈各有以戒之矣官爵当于贤能矣举动又有得于虑善及时之义矣皆宪天聦明之效也此之善乃天之善此之功乃天之功茍有之矜之则私已之心重非所谓宪天矣乌得而不丧之乎

    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

    夫一日二日万几若事事物物欲其有备当无心而顺行乎事物之理则有该通之道苟欲取办于一人之智术则一人智术能几备左则失右备前则失后矣惟宪天聦明则自然之理顺随事而处事所以有备无患

    无啓宠纳侮无耻过作非

    人臣于君尊之如天仰之如神尊卑分定安有敢侮之理用人非其道谓之启宠招权纳宠之门既启则朝廷之?不尊其纳侮也固冝过不可耻也耻过则非自此作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坦然明白何耻之有茍耻而文之则其过愈多讳之于已是増一过也归之于人亦増一过也过愈转而多矣无耻过作非不使过心相续也耻则过与非相续而不已当持敬心以黙检之葢敬则宪天聦明而无间矣

    惟厥攸居政事惟醇

    居止也为人君止于仁为人父止于慈也谓之居者不出本位于其所当止出之则政事杂而不醇矣葢出位而为政事乃私意也私则非宪天矣惟政事于其所居而出则无駮杂之病此宪天聦明之效也

    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

    高宗笃于奉亲孝心之至不能自已故典祀丰昵皆持心之厚观过可以知仁者也高宗之过乃过于厚天下之理不及固不可过厚之事若无害然其实亦不可天秩有礼不可増加岂容过厚傅説所以就其过而正救之在高宗有细微之过在傅说有精微之论盖天之聦明乃至公无私之理祭祀之黩私于其亲非所谓敬则公理不存而我与天有闲矣何则祭者礼所自出祭之黩则反防而至于烦乱既非宪天聦明岂可以事神也哉

    王曰防哉说乃言惟服乃不良于言予罔闻于行高宗闻傅说之言自知其失心领神受涣然冰释怡然理顺自不觉而曰防哉得味之辞也乃言可佩服而行使尔不良其言则我何由有所闻而见于行观高宗此言则嗜言而其用力可知矣防其前而将嗜其后也

    说拜稽首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王忱不艰允协于先王成德惟说不言有厥咎

    高宗闻谏心领神受正傅说正君定国之时襟量浅狭者必将自喜其言之售欣艳称賛不知手舞足蹈谓尧舜之君不过如此君乐于称賛亦谓天下事若此足矣说非特不称賛之方且谓知之为易行之为难君不可以为既已知之能事毕矣尚有无穷之工夫其气甚平其言甚徐王果能信行不以为难则方信王能合成汤之德期以至难之地待高宗岂浅浅哉至此而说不言乃说之过今之不行则过在王矣责望至此高宗岂可以防说之言而遽止邪

    増修东莱书说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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