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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的总督变成为一个犹太巡抚的时候,这很可能就是由于有人把犹太的户口调查说成是这个官员所作,而他因疏忽就陷于这一错误之中。同样,当他说东方博士直接从阿拉伯而来的时候,我们可以认为这只是他自己对于马太的这句话的解释。但当他把这一资料重复了不下十次之多,并且至少有三次说施洗约翰住在约旦河畔的时候,我们却不妨说这样的坚持定见似乎表示他有一定的资料来源:这就是伯利恒的洞和约旦河畔的火本身所必然会引起我们得出的推论,当我们从艾皮法尼乌斯 [94] (Epiphanius)得知伊比奥尼派人所用的希伯来人福音书同样说在耶稣受洗的地方有火光普照,并且在天上有声音说了我们福音书所有的“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这句话以后,还有我们在贾士丁的书信中所看到的另一句话“我今日生你”的时候,就显然可以假定,他的福音的这些特征是取材于希伯来人福音书的一个版本。

    贾士丁依照其《使徒记事》所记述的耶稣的言论比他所记述的事实,更和我们的福音书符合一致。固然,只有很少几处字句完全符合一致,但这些差异,通常都是不仅是一个通过回忆而记述的人,也是一个不细心的抄书人所易于造成的错误。只有当这样的差异和贾士丁在别处的写作互相一致的时候,或这种差异的形式也见于其他作者的著作中的时候,假定其有和我们的福音书不同的另一种资料来源才有较大的可能性。例如,贾士丁在引用耶稣登山训众 [95] (《路加福音》第6章第36节)的话:“你们要慈悲,像你们在天上的父慈悲一样”的时候曾篡改说:“你们要仁爱并慈悲,像你们在天上的父仁爱并慈悲一样”,单这件事并无重大关系,但他两次这样做而且两次是在不同的作品中,这就立刻使得有更大的可能性,他所引用的这句话在他所依据的原本中的确就是有这种形式。同样,当我们看到耶稣的话(《马太福音》第11章第27节;《路加福音》第10章第27节),“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出的,没有人知道父,”在贾士丁的著作里,以双重不同的形式加以引用,第一,通过子而知道父是放在通过父而知道子之前,第二,知道 [96] 用的是过去时,这可能是对我们的《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的这一段话的自由引用;但当我们看到这句话的同一不同的形式,而且是屡次地以这种形式出现于伊比奥尼派的一部伪经,《克利门的说教》 [97] 中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假定其有一种特殊的来源了。贾士丁常把在我们的福音书中分别出现的话合并在一起;但他所认为是耶稣所说的一句话,“我在哪里发现你们,就要在哪里审判你们,”在我们的福音书中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与此类似的句子,这就很难把它解释为只是把耶稣的话合并在一起,(《马太福音》第24章第37节及其以后的几节;《路加福音》第12章第35节及其以后的几节;第17章第26节及其以后的几节),而似乎有另外的出处。

    如果我们更仔细地研究一下贾士丁的引证和我们的各个福音书(总是把第四福音书除外)的关系,我们就会发现在这些引证和我们的《马太福音》之间存在着大体的一致。贾士丁所引用的耶稣的话和在马太福音所记的同一句话的形式最相类似,就是那些仅仅出现于《马太福音》中的话,在贾士丁的著作中也常重复出现。然而,在某些章句中,和《路加福音》的符合一致也是毫无疑义的,不过没有马太那么多罢了。以利沙伯的长期不孕,上税,耶稣30岁开始传道,差遣70门徒,给他们权柄践踏蛇和蝎子(只是贾士丁还加上了蜈蚣),在客西马尼园时耶稣汗下如雨,彼拉多把耶稣作为囚犯送给希律,贾士丁提到了这一切的细节,而且部分地用了和路加所用完全同样的词和句。对于这两位福音书的作者从不同假设出发的那些地方,他还试图将他们加以调和。例如,尽管路加已描绘天使加伯利宣告了马利亚的怀孕,他却表现约瑟因其未婚妻的情况而感到为难,只是因得梦才感到满意,正如马太,不知有天使宣告的事所不得不做的那样;接着,他以路加为根据,说约瑟只是因为上税才偶然地离开本来住处拿撒勒到伯利恒去,而在从埃及回来之后,却说他打算在伯利恒住下,其实,根据路加的上税说法,他在那里已无事可做了,只有按照马太的说法,他一直就住在那里,这样的打算方为合理。贾士丁之所以和马可少有一致之处,是因为马可的记述很少有他自己的特点,但就连马可的一个特点,即在给西庇太的两个儿子,起名为半尼其或雷子 [98] 那件事,贾士丁也提到了,这是在我们的福音书作者中,只有马可一个人提到的事情(《马可福音》第3章第17节)。

    如果我们问,贾士丁福音书资料的这种形式应如何说明,并从此能得出什么关于我们的福音书的推论,说贾士丁手头只有我们的福音书而没有其他,只是他自由地引用了它们,并根据自己的想象或流行的传说加以补充,这种假定,对于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来说,和相反的假定,认为他全然不知有我们的福音书,而是用了一种虽然和我们的福音书有相当的一致性,却是和它们判然有别的福音书,是同样不能令人满意的。从他的叙述有时带有调和性质的情况看来,他很可能有好几种福音书,而我们方才所作的比较已经证明这些福音书中的一种,实质上和我们的《马太福音》相同,另一种和我们的《路加福音》相同;至于在这些以外,他必然还有一种或更多种的其他福音书,从以上所说的看来,也似乎是同样地明显。所以我们看出,在差不多第二世纪中叶,福音资料已经发展成不同的传说,其中有一部分和我们现在的福音书一致,有一部分和它们不一致,例如像伯利恒城的洞和约旦河畔的火所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仍然是未被熄灭的福音传奇之诗的激情。

    克利门的《说教篇》中的福音书引证,其情况亦复相同,这是一部伊比奥尼派的著作,可能比贾士丁的主要著作还晚十到二十年 [99] 。那些引证也多半常和《马太福音》一致,较少与路加和马可一致,而同时由于它们常重复一些特殊语句,例如也常见于古代教父著作中的耶稣的话,“应当做聪明的商人” [100] ,就说明了可能也是贾士丁所用的另一种资料来源。若干福音书,其中毫无疑问也有我们的《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是非犹太哲学家赛尔塞斯 [101] 所熟悉的,约在二世纪中叶他写了反对基督徒的著作,利用他们彼此的不同,例如有关复活的不同说法,作为反对基督教真理的证据。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说有些基督徒任意改造或改编福音的原来形式,想借以摆脱其中所存在的矛盾,除了尖刻的用意之外,他的这种说法的确也含有不少的真实性。因为至少前三福音书,我们愈对它们进行考察,就愈会看出它们是同一原始资料的变形和不同的说法,甚至作这些改变的动机,有时是护道性质的,有时是教条性质的,也很难完全隐藏得住。

    关于我们的福音书的著作顺序,作为教会首脑的一种传说,我们有来自亚历山大的克利门的资料,说有家谱的马太和路加,写于其他福音书之前 [102] ,并且我们将会看出,这种说法和它们的内在性质是符合一致的。阿利金说首先写作的是马太。其次,他和克利门不同,说路加写作是在马可之后;但关于这种说法我们不能确定,很可能除了假想的使徒彼得和保罗在教会中的相对地位外没有其他原因的福音书的经典排列顺序,是否对作者的意见有所影响。但这两个作者在宣称约翰福音写作最晚这一点上是一致的,而他们这样做对历史的真实性确乎是符合一致的。 [103]

    这样,从所有这一切讨论中我们可以得出关于前三福音的如下结论来。即使我们承认帕皮亚斯关于马太和马可是这两部福音书作者的见证的正确性(我们不久就会看出,对其可信性我们仍有提出异议的可能)按我们现有的形式第一福音,决不是使徒马太的著作,第二福音也决不是使徒的助手马可的著作。这些书都不是帕皮亚斯所说的著作;我们对于我们的《马太福音》和该使徒的实在著作间的关系毫无所知,我们既不知道后者受到了怎样的增补,经过了怎样的改动,同样,关于我们的《马可福音》,我们不能说它和帕皮亚斯所说马可的著作是否有任何的联系。根据路加福音书编者本人在其序言中所说的话,我们知道他写作的时期较晚,而且作为第二手的作者他详尽地研究了一些更早的资料。我们将会看到使徒行传中那些表示保罗的侣伴发言的部分中,和这种说法并无冲突。在将近二世纪的中叶以前,我们并看不到前三福音有按其现在的形式而存在的确实痕迹,这就是说,在主要历史事件发生后约整整一百年之久我们没有看到前三福音有按其现有形式存在的确实痕迹,没有人能够合理地主张,这个时期太短了,把非历史成分强加于福音历史的各个部分中是不可能的或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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