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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意义与真理的探究最新章节!

    如果假定存在着基本命题,那么在我看来,对于知识论而言,“基本命题”或者可以定义为“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在无需任何对其有利的外部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依然相信的那些关于特殊现象的命题”。从今以后,我将假定存在基本命题。

    让我们考虑这个定义中的具体内容,并让我们从这一部分即“对其有利的外部证据”开始。可能存在有利于一个基本命题的证据,但是并非单单这个证据就能产生我们的信念。你可能会在早晨醒来,并发现天亮了,而且看一下你的手表,你也可以明白现在一定是白天。但是,即使你的手表指向午夜,你也不会怀疑现在是白天。在任何一种科学体系中,基于观察的许多命题都是相互支持的,但是每个这样的命题都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而值得人们相信。此外,只有以某种理论为基础,基本命题之间的相互支持才是可能的。

    然而,在有些情况下,尽管我们的信念不是推论的,但它们或多或少是不确定的。这些情况主要出现在与记忆有关的场合。在这些情况下,一个由这些信念构成的体系,比起其中的任何单个的信念,更容易得到人们的接受。我想起Z先生在星期二邀请我吃饭;我查了一下日记,发现其中一篇日记就是这么记载的。我的记忆和我的日记都是可错的,但是当它们一致时,我认为它们都错是不太可能的。以后我还将回来讨论这种情况;目前,我希望把它们排除在我的考虑之外。同时,要看到,一个非推论的信念无须要么是确定的,要么是不容置疑的。

    现在接下来的是关于仔细审查的问题,它是一个难以处理的问题。你说“有一条狗”,而且相当确信你的陈述是真的。我不假设你的信念受到贝克莱主教的攻击,但受到了他的一位现代商业助手的攻击。制片人走过来对你说:“哎呀!我希望你会认为它是一条狗,但事实上它是根据一种新的彩色电影方法录制而成的,这种方法为电影带来了革命性的变革。”也许,未来的生理学家能以一种看见一条狗所必需的方式刺激视觉神经。从关于布尔道格·德拉蒙德 [1] 的作品中,我猜想,拳头与眼睛的接触能使人们看到繁星满布的天空和道德律。而且,我们全都知道施行催眠术的人能够做些什么;我们也知道情感的激动可以制造像麦克佩斯的匕首这样的现象。根据这些全都来自常识而非哲学的理由,一个头脑谨慎的人会避免包含在“有一条狗”这种说法中的草率的轻信。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又会说些什么呢?由于接受了不适当的教育,他会有一种他不得不抑制的说出“狗”的冲动。他会说:“有一块犬科动物的色片。”现在设想,由于他对笛卡尔的怀疑方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试图使自己连这一点也不相信。他能发现什么理由不相信它呢?它不可能被他可以见到或听到的任何事物所否证,而且他不可能有更好的理由相信其他的视觉或声音而不相信这一个。如果他怀疑到这种地步,他甚至不可能知道他说出了“狗”,假如他确实这么说了的话。

    我们应该注意到,基本命题,当应用于睡梦时,必定正如当它应用于清醒状态时一样,也是真的,因为梦境毕竟确实发生。这是区分基本的东西与解释的东西的一个标准。

    我们因而获得了作为我们的经验中最不成问题的事物的当下知觉对象,而且它因而也可以作为所有其他种种确定性和伪确定性的标准与试金石。

    但是对于知识论来说,我们感知到某物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用语词表达我们感知到的东西。现在,绝大多数对象词都是压缩了的归纳;我们已经有机会注意到,“狗”这个词也是这样的归纳。假如我们仅仅希望记录我们所感知到的东西,我们必须避免这样的语词。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困难的,并且需要一种特殊的词汇。我们已经看到,这种词汇包含了像“红的”这样的谓词性的词,以及像“先于”这样的关系词,但不包括人的名称、物理对象的名称,以及由这样的项所组成的类的名称。

    我们已经考虑过“基本命题”或者说记录语句这个问题,并试图表明,如果没有它们,经验知识是不可能的。要记住,我们是用两个特征来定义“基本命题”的:

    (1)它是因为一种知觉的出现而产生的,并且这个知觉是其为真的证据;

    (2)它拥有这样的一种形式,以致任何拥有这种形式的两个命题都不可能互相矛盾,假如它们起源于不同的知觉对象的话。

    一个具有这两个特征的命题不可能被否证;但是,说它一定是真的则是草率的。

    也许,任何实际的命题都不能相当严格地满足这个定义。但是,纯粹的知觉命题有一种我们可以逐步接近的极限,而且我们越是接近这个极限,出错的危险就越小。

    然而,除了纯粹的知觉命题以外,经验知识需要断言事实的其他前提。我将把“事实的前提”这个名称给予任何断言了拥有一个日期的某种事物的非推论命题,而且经过仔细的审查之后,我也相信这些推论命题。我并不意味着这个日期是这种断言的一部分,而仅仅意味着某种具有时间性的现象是包含在该断言的真理中的东西。

    对于经验知识来说,单有事实前提还不够,因为绝大部分经验知识都是推论出来的。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演绎所必需的那些前提,以及科学所依赖的那些非证明性推论所必需的某些其他前提————不管它们可能是什么。很可能也有一些一般命题,比如“假如A先于B,并且B先于C,那么A先于C”,和“黄与绿比黄与蓝更相似”。然而,就像已经提到的那样,这样的命题需要进行深入的讨论。眼下,我只关心那些与特殊现象有关的我们的经验知识的前提,即我称之为“事实的前提”的那些命题。依我看,这些命题有四种:

    Ⅰ.知觉命题;

    Ⅱ.记忆命题;

    Ⅲ.否定的基本命题;

    Ⅳ.涉及当前的命题态度的基本命题,即涉及我所相信、怀疑或愿望等等的东西的基本命题。

    Ⅰ.知觉命题。像在前面的一章中那样,假设我们在一个蓝色的圆框中看见了一个红色的方形。我们可以说“在一个圆中有一个方框”、“在一个蓝色的图形中有一个红色的图形”和“在一个蓝色的圆中有一个红色的方框”。所有这些都是知觉判断。知觉材料总是承认许多命题,它们全都表达了这种材料的某个方面。这些命题势必比材料更抽象,因为语词起着给事物分类的作用。但是,在说明的精确性上并不存在一个理论的极限,而且在知觉材料中也没有本质上不能用语词表达的东西。

    真理符合论,当应用于知觉判断时,可能会以某种错误的方式得到解释。认为与每一个真的知觉判断相对应,都有一个单独的事实,是一种错误的想法。因而,在以上关于圆和方的例子中,存在一个拥有某种颜色以及某些角度标注的圆,而且在其内部,存在一个拥有另外某种颜色以及另外某些角度标注的方框。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一种材料,多种多样的知觉判断能够产生于这种材料。在语言之外,并不存在一个事实即“在一个圆中有一个方框”,以及另一个事实即“在一个蓝色的图形中有一个红色的图形”。不存在若干“如此这般”这样的事实。存在若干我们通过分析从中获得“如此这般”这样的命题的知觉对象。但是,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把知觉对象叫做“事实”就将是无害的。

    Ⅱ.记忆命题。关于这类基本命题,存在一些显著的困难。首先因为记忆是可错的,以致在任何特定的情况下,都难以发现它们与知觉判断具有相同程度的确定性;其次,任何记忆命题严格说来都是不可证实的,因为当前或将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使得任何关于过去的命题成为必然的;但是,第三,要怀疑过去存在某些事件或者相信这个世界只是刚刚开始是不可能的。这第三方面的考虑表明一定存在某些关于过去的事实前提,尽管第一方面和第二方面的考虑使得我们很难说清它们是什么。

    首先,我认为,我们必须把我们关于当下的(immediate)过去所知道的东西从记忆这一范畴中排除出去。比如,当我们看到一次快速的运动时,我们知道相关的对象先是在一个位置,现在又在另外一个位置。但是,这是将要包含在知觉中的所有东西,而且不能算作一次记忆。这一点由这个事实所表明:看到一次运动不同于看到某一事物先在一个位置,然后又在另一个位置。 [2]

    在记忆与习惯之间作出区分绝不是容易的。在日常言语中,在涉及文字习惯的地方,这种区分被人忽视了。据说,假如一个儿童有正确的文字习惯,他会“记得”乘法运算表,尽管这张运算表从未出现过,而且他可能并不记得他学习这张运算表的任何场合。我们关于过去事件的记忆有时属于同一种类型:我们拥有一种关于叙述的文字习惯,但没有其他的东西。这种情况尤其与人们经常陈述的事件一起发生。但是,关于人们至今从未回忆过的或者至少长久未被回忆过的那些过去事件又如何呢?甚至这样,记忆也可能被联想————即习惯的一种形式————所唤起。屠格涅夫的小说《烟》开篇就写到了天芥菜花的味道,后者使人想起了一次久远的风流韵事。 [3] 这里,记忆是不自愿的;然而,也有故意的回忆,比如说,写自传时的回忆。我认为,在这里,联想依然是主要的力量。我们从某件容易记住的突出事情开始,并且联想逐渐地把我们引至我们长时间没有想到的事情上。通常,这种突出的事情自身依然是突出的,因为它与当前之间具有许多联想性关联。显然,我们并非总是记住我们能够记住的一切事情,而且使我们在一个特定时刻记得一个特定事件的东西,就是与当前某种事物之间的某种关联。因而,联想确实是一次回忆现象中的关键因素。但是,这依然让我们无法确定记忆的认识论地位。

    首先,以我们知道过去意味着什么这个事实为例。如果没有记忆,这是可能的吗?人们也许会说,尽管我们对将来没有记忆,但是我们知道将来意味着什么。然而,我认为将来是相对于过去而得到定义的:它是“现在的当前已经过去之后的那个时间”。时间的流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从似是而非的现在中得到理解:当一个人说出一个短句比如“晚餐摆好了”时,我们知道在第一个词与最后一个词之间有一种时间的流逝,尽管整个的句子出现在似是而非的当前之内。但是,在真实的记忆中,有一种完全不同的过去性,这是联想与其没有关系的某种东西。比如说你遇见了一位二十年来未曾谋面的人:联想将解释与你可以想起的以往会面相联系的某些语词或意象的出现,但解释不了这些语词或意向与过去的关联。你可能发现把它们归属于现在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为什么不把它们仅仅当作某些虚构的幻想呢?你没有这么做,而是以为它们指称了确实发生过的某种东西。因此,仅仅这个事实,即我们能够理解“过去”这个词,似乎就蕴含着我们知道某种事情在过去发生过。由于我们关于过去的绝大部分基本知识几乎不可能指称一个模糊的“某物”,因此一定存在某些将作为基本命题而被接受的更确定的记忆。

    让我们以某种很难加以怀疑的回忆为例。设想你收到一份电报,说你在澳大利亚的叔叔给你留下了百万英镑,而且你上楼告诉你的妻子。当你到你的妻子面前时,你对电报内容的首次阅读已经成了记忆,但是你几乎不会怀疑它发生过。或者,以一些更通常的事件为例:在一天结束时,你能回忆起自你起床后所做的许多事情,而且至少关于其中的某些事情,你觉得有一种很高程度的确定性。设想你开始尽可能地多去记住这些事情。有些事情,你之所以知道它们,是因为它们总是发生:你穿衣、吃饭,等等。但是,即便关于它们,在知道它们一定发生过与记得它们之间也存在着一种非常清晰的区别。依我看,在真实的记忆中,我们拥有一些我们对之说“是”或“否”的意象。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以一种强调的语气说“是”,而且毫不犹豫。在另外一些情况下,我们在部分程度上依赖于相关的背景。就我们的目的来说,那些被强调的情况就是重要的情况。在我看来,意象以三种方式出现:仅仅作为想象的东西而出现,或者带着一种是的感觉出现,或者带着一种否的感觉出现。当它们带着一种是的感觉出现,但却与当前并不一致时,人们认为它们与过去相关联。(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是对发生于记忆中的东西的一种完全的解释。)因而,所有记忆都包含命题态度、意义和外部的指称。在这方面,它不同于知觉判断。

    没有任何记忆是不可怀疑的。我在梦中拥有一些记忆;正如处于清醒状态下的最好记忆一样,它们也是确定的,但却全是不真实的。有一次在梦中,我记得怀特海和我在一个月前谋杀了劳合·乔治。知觉判断,当应用于睡梦时,正像当它应用于清醒状态时一样,也是真的。确实,这是正确解释知觉判断的一个标准。但是,梦中的记忆判断是错误的,除非它们是在记住这个梦的先前的一部分或者清醒状态下的一个真实事件。

    由于记忆并不是不可怀疑的,我们寻求各种方式来巩固它们。我们作出同步的记录,或者我们从其他证人那里寻求证实,或者我们寻找倾向于表明我们所回忆的东西就是我们所期待的东西的理由。通过这些方式,我们能够增加任何一种给定的记忆之为正确的可能性。但是,我们无法使自己不依赖于一般记忆。关于其他证人的证据,这一点是显然的。关于同步的记录,它们很少在严格意义上是同步的,而且假如它们是这样的话,那么除非通过作出记录的那个人的记忆,它不可能在随后被人知道。设想你在11月8日记得你前一天晚上看到了一颗非常明亮的流星,而且你在你的书桌上发现一张你自己用手写的便条,上面写着“在11月7日20点32分,我发现了武仙座中一颗非常明亮的流星。便条写于格林尼治时间20点33分”。你可能记得你写过这个便条;假如这样的话,关于流星的记忆和关于便条的记忆便相互印证。但是,如果你不把记忆当作知识的一种来源,你将不知道便条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它可能是一位伪造者写的,或者是你自己把它作为实际的玩笑写出来的。作为一个逻辑的事实,下述这一点是相当明显的:从目前在纸上看到的一组形状到昨晚在天上看到的一种明亮的光线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证明性推论。因此,情况似乎是这样的:在涉及过去的地方,我们部分地依赖于证据之间的彼此融贯,部分地依赖于我们对于所说的那种特殊记忆的信念的力量。但是,我们对于通常的记忆的过分信任,使得我们不可能拥有过去的事情完全是一种幻觉这样的假设。

    要记住,在以前的一章中,我们断定记忆命题时常需要语词“有的”。我们说:“我知道我在某个地方看到了那本书”,或者“我知道他说过某种非常机智的话”。也许我们能够记得甚至比这更模糊的事情,比如“我知道昨天发生了某件事情”。我们也许甚至记得“存在一些过去事件”,而且我们刚刚还拒绝承认它是一个事实前提。我认为,把这作为事实前提接受下来就太离谱了,但是确实(在某个给定时刻)存在一些包含“有的”的非推论的记忆命题。这些命题可以在逻辑上从不包含“有的”并且在先前的某个时间中作为当前知觉之表达的命题中演绎出来。有一天你自言自语地说“噢,我丢失了那封信”,而且第二天你又说“我知道我昨天在某个地方看到了那封信”。这是存在于记忆与知觉之间的一种重要的逻辑上的差别,因为知觉绝不可能是一般的或者模糊的。当我们说它是模糊的时,那只是意味着,它并不承认某种其他知觉可以承认的那么多的推论。但是,意象,在其表象能力方面,可能是模糊的,而且以它们为基础的知识可能包含“有的”这个词。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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