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二 神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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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一（此卷多载三才五方诸神）

    伏羲（出《拾遗录》）【眉批】以下皆人神。

    禹凿龙关之山，亦谓之龙门，至一空岩，深数十里，幽暗不可复行。禹负火而进。有兽状如豕，衔夜明之珠，其光如烛。又有青色犬，行吠于前。禹计行十余里，迷于昼夜，既觉渐明，见向来豕犬，变为人形，皆著玄衣。又见一神，人面蛇身。禹因与之语，神即示禹八卦之图，列于金板之上，又有八神侍于此图之侧。乃探玉简以授禹，简长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时之数，使度量天地。禹即执持此简，以平定水土。蛇身之神，则羲皇也。

    三让王（出《纂异记》）

    吴泰伯，号三让王，庙在吴阊门之西。每春秋季，市肆合牢醴祈福，多图善马彩舆女子以献之。有金银行首，纠合其徒，以绡画美人，捧胡琴以从，名为胜儿。盖户牖墙壁，会前后所献者，无以匹也。女巫方舞，有进士刘景复送客之金陵，置酒于庙之东通波馆。而欠伸思寝，方就榻，见紫衣冠者言曰：“让王奉屈。”刘生随至庙，揖让而坐。王语刘生曰：“适纳一丽色，精于胡琴。知子善歌，故奉邀作胡琴一章，以宠其艺。”遂命酌酒，并献酒物。视之，乃适馆中祖筵者也。生饮数杯，醉而作歌曰：“繁弦已停杂吹歇，胜儿调弄逻逤发。四弦拢捻三四声，唤起边风驻寒月。大声漕漕奔淈淈，浪蹙波翻倒溟浡；小弦切切怨飔飔，鬼泣神悲低悉率。侧腕斜挑掣流电，当胸直戛腾秋鹘。汉妃徒得端正名，秦女虚夸有仙骨。我闻天宝年前事，凉州未作西戎窟，麻衣右袵皆汉民，不省胡尘暂蓬勃。太平之末狂胡乱，犬豕崩腾恣唐突。玄宗未到万里桥，东洛西京一时没。一朝汉民没为虏，饮恨吞声空咽嗢。时看汉月望汉天，怨气冲星成彗孛。国门之西八九镇，高械深垒闭闲卒。河湟咫尺不能收，挽粟推车徒矻矻。今朝闻奏《凉州曲》，使我心魂暗超忽。胜儿若向边塞弹，征人血泪应阑干。”歌既成，刘生乘醉，草札而献。王寻绎数四，召胜儿以授之。王之侍儿有不乐者，妒色形于坐。王恃酒以金如意击胜儿首，血淋襟袖。生乃惊起。明日视绘素，果有损痕。歌今传于吴中。

    屈原（出《续齐谐记》）

    屈原以五月日投汨罗水，【眉批】今大江有忠洁王庙，即屈大夫也。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贮米，投水以祭之。汉建武中，长沙区曲，白日忽见一士人，自云三闾大夫，谓曲曰：“闻君当见祭，甚善。但常年所遗，恒为蛟龙所窃。今若有惠，可以楝叶塞其上，以彩丝缠之。此二物，蛟龙所惮也。”曲依其言。今世人五月五日作粽，并带五色丝，皆其遗风。

    张飞

    梓州有阳关神，即蜀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也，灵应严暴，州人敬惮之。龙州军判官王延镐纳成都美妓霞卿，甚宠之。携之赴官，经阳关神祠前过，霞卿暴卒。唯所生一女，非延镐之息，倍哀悯之。一日传灵语，具云为阳关神所录，辞而得解。从此又同寝处，写其貌而凭之，至于盥漱饮食皆如生。乃曰：“俟我嫁女，方与君别。”延镐将更娶，告之，鬼亦许焉。乃娶沈彦循女。自是或女客列坐，即有一黑蝴蝶，翩翻掠筵席而过，卒以为常。其后延镐为新津令，方嫁其女，资送甚备，自是无闻。

    【总评】翼德能文章，能书，能雕刻，今又闻其风流也。又别载梓州张飞庙，有土偶卫士，一夕感庙祝之妻，经年，遂生一女，发如朱，眉目手足，悉肖土偶，亦异矣。

    蒋子文（出《搜神记》《幽明录》等书）

    蒋子文，广陵人也，嗜酒好色，挑挞无度。常自谓青骨，死当为神。汉末，为秣陵尉，逐贼至钟山下，贼击伤额，因解绶缚之，有顷遂死。及吴先主之初，其故吏见文于道，乘白马，执白羽，侍从如平生。见者惊走。文追之，谓曰：“我当为此土地神，以福尔下民。尔可宣告百姓，为我立祠。不尔，将有大咎。”是岁夏，大疫，百姓辄相恐动，颇有窃祠之者矣。文又下巫祝：“吾将大启祐孙氏，宜为我立祠。不尔，将使虫入人耳为灾。”俄而有小虫如鹿虻，入耳皆死，医不能治，百姓愈恐。孙主未之信也。又下巫祝：“若不祀我，将又以大火为灾。”是岁，火灾大发，一日数十处。火及公宫，孙主患之，于是使使者封子文为中都侯，次弟子绪为长水校尉，皆加印绶，为庙堂，转号钟山为蒋山，今建康东北蒋山是也。自是灾厉止息。陈郡谢玉为琅琊内史，在京城，其年虎暴，杀人甚众。有一人，以小船载年少妇，以大刀插著船，挟暮来至。逻将【眉批】逻将，巡卒之长。出语云：“此间顷来甚多草秽，君载细小，作此轻行，大为不易，可止宿也。”相问讯毕，逻将适归。妇上岸，便为虎取去。其夫拔刀大唤，欲逐之。先奉事蒋侯，乃唤求助。如此当行十里，忽觉如有一黑衣人为之导。其人随之，当复二十里，见大树。既至一穴，虎子闻行声，谓其母至，皆走出。其人即其所杀之，便挟刀隐树住。良久，虎方至，便下妇著地，倒牵入穴。其人以刀当腰斫断之。虎既死，妇故活，向晓能语。问之云：“虎初取，便负著背上，临至而后下之。四体无他，止为草木伤耳。”扶还归船。明夜，梦一人语之云：“蒋侯使助汝，知否？”至家，杀猪祀焉。会稽县东野，有女子，姓吴，字望子，年十六，姿容可爱。其乡有鼓舞解神者，要之便往，缘塘行半路，忽见一贵人乘船，端正非常，令人问望子欲何之，具以事对。贵人云：“我今正往彼，便可入船共去。”望子辞不敢，忽不见。望子既拜神坐，见向船中贵人，俨然端坐，即蒋侯像也。问望子来何迟，因掷两橘与之。数数形见，遂隆情好，心有所欲，辄空中下之。尝思啖鲙，一双鲜鲤，随心而至。经三年，望子忽生外意，神便绝往来。咸宁中，太常卿韩伯子某、会稽内史王蕴子某、光禄大夫刘耽子某，同游蒋山庙。庙有数妇人像，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戏相配匹。即以其夕，三人同梦蒋侯遣传教相闻曰：“家子女并丑陋，而猥垂荣顾，辄刻某日，悉相奉迎。”某等以其梦异常，符协如一，于是大惧，备三牲诣庙谢罪乞哀。又俱梦蒋侯来曰：“君等既己顾之，实贪会对，克期垂及，岂容中悔。”经少时，并亡。【眉批】有形即有神，岂可戏言？孙恩作逆时，吴兴纷乱，一男子匆急突入庙门，木像弯弓射之，即卒。行人及守庙者，无不皆见也。

    李卫公（出《玉堂闲话》）

    乙未岁，契丹据河朔，晋师拒于澶渊，天下骚然，疲于战伐。翰林学士王仁裕奉使冯翊，路由于郑，过仆射陂，见州民及军营妇女填咽道路，皆执错彩小旗子，插于陂中，不知其数。询其居人，皆曰：“比家梦李卫公云：‘请多造旗幡，置于陂中。我见集得无数兵，为中原剪除戎寇，所乏者旌旗耳。’是以献此。”初未之信，以为妖言。旬月间，击败胡虏。及使回，过其陂，使仆者下路，访于草际，存者尚多。

    狄仁杰（出《玉堂闲话》，又《广异记》）

    魏州南郭狄仁杰庙，即生祠也。天后庙，仁杰为魏州刺史，有善政，吏民为立生祠。及入朝，魏之士女，每至月首，皆诣祠奠醊。仁杰方朝，是日有酒色。天后素知仁杰不饮，诘之，具以事对。天后使验问，乃信。庄宗既霸河朔，尝有人醉宿庙之廊下，夜分即醒，见有人于堂陛下，磬折咨事，言奉符于魏州索万人。堂中语曰：“此州虚耗，灾祸频仍，移于他处。”此人曰：“诺，请往白之。”遂去。少顷复至，则曰：“已移命于镇州矣。”语竟不见。是岁，庄宗分兵讨镇州，至于攻下，两军所杀甚众焉。

    开元末，霍有邻为汲县尉，在州直刺史。刺史段崇简严酷，下寮畏之。日中后，索羊肾。有邻催促，屠者遑遽，未及杀羊，破肋取肾。其夕，有邻见吏云：“王追。”有邻随吏见王。王云：“有诉君云：‘不待杀了，生取其肾。’何至如是耶？”有邻对曰：“此是段使君杀羊，初不由己。”王令取崇简食料，阅毕，谓羊曰：“汝实合供段使君食，何得妄诉霍少府？”驱之使出，令本追吏送有邻归。【眉批】若先阅食料，有邻可无追矣，阴司卤莽乃尔耶？还经一院云：“御史大夫院。”问：“大夫为谁？”曰：“狄仁杰也。”【眉批】御史大夫得人矣。有邻云：“狄公是亡舅，欲得一见。”吏令门者为通。须臾，召入。仁杰起立，见有邻悲哭毕，问：“汝得放还耶？”呼令上坐。有佐史过案，仁杰问：“是何案？”云：“李适之得宰相。”又问：“天曹判未？”对曰：“诸司并了，已给五年。”仁杰判毕，回谓有邻：“汝来多时，屋室已坏。”令左右取两丸药与之，持归可研成粉，随坏摩之。有邻拜辞讫，出门十余里，至一大坑，为吏推落，遂活。时炎暑，有邻死，经七日方活。心虽微暖，而形体多坏，以手中药作粉，摩所坏处，随药便愈，数日能起。崇简召见，问其事，嗟叹久之。后月余，李适之果拜相。

    田布（出李琪作传）

    唐相崔铉镇淮南，暇日与客方弈，吏报女巫与故魏博节度使田布偕至，显验与他巫异，泊逆旅某亭，请改舍于都侯之廨。铉异之，趣召巫者至。乃与神迭拜曰：“谢相公。”铉曰：“何谢？”神答曰：“布有不肖子，当犯大辟，赖公阴德免焉。使布之家祀不绝，公之恩也。”铉矍然曰：“异哉！”铉为相日，夏州节度奏银州刺史田犯赃罪，且私造铠甲，以易市边马布帛。帝赫怒，拟以反，将赤其族。铉从容言于上曰：“罪自有宪章，然是弘正之孙，田布之子。弘正首以河朔入觐，布亦成父之命，继以忠孝，伏剑而死。今若行法以固边圉，未若因事弘贷，激劝忠烈。”上意乃解，止黜授远郡司马，而铉未尝一出口，已将忘之。今神之言，正是其事。乃命廊下素服而见焉，谓之曰：“君以义烈死，奈何区区为愚妇人所役乎？”神曰：“布尝负此妪八十万钱，今方忍耻偿之。”【眉批】神犹偿负，况人乎？铉与二客及监军使幕下，共偿其钱，神乃辞去。因言事不验。

    李回（出《稽神录》）

    建州梨山庙，土人云：“故相李回之庙。”回贬建州刺史，卒之夕，建安人咸梦回乘白马入梨山，后因立祠焉，世传灵应。王延政在建安，与福州构隙，使其将吴某，帅兵向晋安。吴新铸一剑，甚利，将行，携剑祷于梨山庙，且曰：“某愿以此剑手杀千人。”其夕，梦神谓己曰：“人不当发恶愿。【眉批】发一恶愿，犹自食报，况恶事乎？吾祐汝，使汝不死于人之手。”既战败绩，左右皆溃散。追兵将及，某自度不免，即以此剑自刎而死。

    张安（出《潇湘录》）

    玄宗时，诏所在功臣、烈士、贞女、孝妇，令立词祀之。江州有张安者，性落拓不羁。有时独醉，高歌市中，人或笑之，则益甚，以至于手舞足蹈，终不愧耻。时或冠带洁净，怀刺谒官吏，自称浮生子。后忽无疾而终。家人既葬之，每至夜，其魂即谒州牧，求立祠庙，言词慷慨，不异生存。时李玄为牧，气直不信妖妄。及累闻左右启白，遂朝服而坐，召问之。其魂随召而至。玄问曰：“尔已死，何能朗然求见于余？得何道致此？必须先言，余即与尔议祠宇之事。”其魂曰：“夫人禀天地和会之气而成形，故面负五岳四渎之相。头象天，足象地，智可以料万事，勇可以敌百恶，又岂无死后之灵耶？况浮生子生之日，不以生为生，则死之日，不以死为死。今日闻使君之明，遇天子之恩，若不求一祠，则后人笑浮生子不及前代死者妇人女子也。设若庙食自使君，使浮生子死且贵于生，又足以见人间贪生恶死之非也。”玄曰：“天子立前代功臣、烈士、孝女、贞妇之祠者，欲后人仿效之。苟立祠于尔，何所劝戒耶？”魂曰：“浮生子无功无孝无贞可纪也，殊不知达人之道，高尚于功烈孝贞也。”玄无以屈，命私立祠焉。

    郎子神（出《广异记》）

    桐庐女子王法智者，幼事郎子神。大历中，忽闻神作大人语声。法智之父问之，曰：“我姓滕，名传胤，本京兆万年人，宅在崇贤坊，与法智有因缘。”每与酬对，深得物理，前后州县甚重之。桐庐县令郑锋，好奇之士，常呼法智至舍，令屈滕十二郎。久之方至，其辩对言语，深有士风，锋听之不倦。每见词人，读经诵诗，欢言终日。常赠一客僧诗云：“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曰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又有诗云：“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左卫兵曹徐晃与诸贤集于锋宅，会法智至，令召滕传胤。久之方至，与晃等酬献数百言。因谓诸贤，请人各诵一章。诵毕，众求其诗。率然便诵二首云：“浦口潮来初淼漫，莲舟摇飏采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云：“众人莫厮笑。”又诵云：“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自云：“此作亦颇蹀。”

    介推（出《五行记》）介推妹（出《佥载》）

    后赵石勒时，暴风大雨雷雹，建德殿端门襄国市西门倒杀五人。雹起西河介山，大如鸡子，平地三尺，洿下丈余。行人禽兽，死者万数。历千余里，树木摧折，禾稼荡然。勒问徐光，曰：“去年不禁寒食。介推，帝乡之神也，故有此灾。”

    并州石艾、寿阳二界，有妒女泉，有神庙。泉水深沉，洁澈千丈。祭者投钱及羊骨，皎然皆见。俗传妒女者，介子推妹，与兄竞，去泉百里，寒食不许断火，至今犹然。

    太乙神（出《广异记》）【眉批】以下天神。

    唐仇嘉福者，京兆富平人，家在簿台村。应举入洛，出京，遇一少年，状若王者，裘马仆从甚盛。见嘉福有喜状，因问何适。嘉福云：“应举之都。”贵人云：“吾亦东行，喜君相逐。”嘉福问其姓，云：“姓白。”嘉福窃思朝廷无白氏贵人，心颇疑之。经一日，贵人谓嘉福：“君驴弱，不能偕行。”乃以后乘见载。数日，至华岳庙，谓嘉福曰：“吾非常人，天帝使我案天下鬼神，今须入庙鞫问。君命相与我有旧，业至此，能入庙否？事毕，当俱入都。”嘉福不获已，随入庙门。贵人当案而坐，出竹床坐嘉福。寻有教，呼岳神。神至，俯伏。贵人呼责数四，因命左右曳出。遍召关中诸神，点名阅视。末至昆明池神，呼上阶语，请嘉福宜少远，无预此议。嘉福出堂后幕中，闻幕外有痛楚声，扶幕，见己妇悬头在庭树上，审其必死，心色俱坏。须臾，贵人召还，见嘉福色恶，问其故，具以实对。贵人惊云：“君妇宁得不料理！”遂传教召岳神。神至，问何以取簿台村仇嘉福妇，致楚毒。神初不之知，有碧衣判官自后代对曰：“此天曹所召。”贵人令持案来，左右封印之，至天帝所，顾谓岳神，可即放还。亦谓嘉福，本欲至都，今不可矣，宜速还富平。因屈指料行程云：“四日方至，恐不及事，当以骏马相借。君后见思，可于净室焚香，我当必至。”言讫辞去。既出门，神仆策马亦至。嘉福上马，便至其家，家人仓卒悲泣。嘉福直入，去妇面衣候气，顷之遂活，举家欢庆。村里壶酒相贺，数日不已。其后四五日，本身骑驴，与奴同还，家人不知辨也。内出外入，相遇便合，方知先还即其魂也。后岁余，嘉福又应举之都，至华岳祠下，遇邓州崔司法妻暴亡，哭声哀甚，恻然悯之，躬往诣崔，令其辍哭，许为料理。崔甚忻悦。嘉福焚香净室，心念贵人，有顷遂至，欢叙毕，问其故。“此是岳神所为，诚可留也。为君致二百千，先求钱，然后下手。”【眉批】天神亦方便秋风客乎？异哉！因书九符云：“先烧三符，若不愈，更烧六符，当还矣。”言讫，飞去。嘉福以神言告崔。崔不敢违，始烧三符，日晚未愈，又烧其余，须臾遂活。崔问其妻。“初入店时，忽见云母车在阶下，健卒数百人，各持兵器，罗列左右，传言王使相迎，仓卒随去。王见喜，方欲结欢，忽见三人来云：‘太乙神问何以夺生人妻？’神惶惧，持簿书云：‘天配为己妻，非横取之。’然不肯遣。须臾，有大神五六人，持金杵至王庭。徙众骇散，独神立树下乞命，遂引还。”嘉福自尔方知贵人是太乙神也。尔后累思必至，为嘉福回换五六政官，大获其力。

    苏四郎（出《博异记》）

    南阳张遵言求名下第，涂次商山山馆。中夜晦黑，因起厅堂督刍秣，见东墙下一物，凝白耀人。使仆者视之，乃一白犬，大如猫，须睫爪牙皆如玉，毛彩清润可爱。遵言怜爱之，目为捷飞，常与之俱。初令仆人张志诚袖之，每饮饲，未尝不持目前，必先啖之。苟或不足，宁自辍味，不令捷飞之不足也。一年余，志诚意怠，由是遵言每行自袖之，转加精爱。夜则同寝，昼则同处，首尾四年。后遵言因行于梁山路，日将夕，天且阴，未至所诣，而风雨骤来，遵言与仆等隐大树下。于时昏晦，默无所睹，忽失捷飞所在。遵言惊叹，命志诚等分头搜讨。未获次，忽见一人，衣白衣，长八尺余，形状可爱。遵言豁然如月中立，各得辨色，问白衣人何许来，何姓氏。白衣人曰：“我姓苏，第四。”谓遵言曰：“我已知子姓字矣。君知捷飞去处否？则我是也。君今灾厄合死，我缘四年以来，受君恩深，今誓脱子厄，然须损十余人命耳。”言讫，遂乘遵言马而行。遵言步以从之，可十里许，遥见一冢上有三四人，衣白衣冠，人长丈余，手持弓剑，形状瓌伟，见苏四郎，俯偻迎趋而拜，拜讫，莫敢仰视。四郎问何故相见，白衣人曰：“奉大王帖，追张遵言秀才。”言讫，偷目盗视遵言。遵言恐，欲踣地。四郎曰：“不得无礼！我与遵言往还，君等且去。”四人忧恚啼泣，而四郎谓遵言曰：“此辈不足惧。”更行十里，又见夜叉辈六七人，皆持兵器，铜头铁额，状貌可憎，跳梁企踯，进退狞暴，遥见四郎，戢伏战悚而拜。四郎喝问曰：“作何来？”夜叉等霁狞毒，为戚施之颜，肘行而前曰：“奉大王帖，专取张遵言秀才。”偷目盗视之状如初。四郎曰：“遵言，我之故人，取固不可也。”夜叉等一时叩地流血而言曰：“在前白衣者四人，为取遵言不到，大王已各使決铁杖五百，死活未分。四郎今不与去，某等尽死。伏乞哀其性命。”四郎大怒，叱夜叉。夜叉等辟易崩倒者数十步外，流血跳迸，涕泪又言。四郎曰：“小鬼等敢尔，不然，且急死！”夜叉等啼泣喑鸣而去。四郎又谓遵言曰：“此数辈甚难与语。今既去，则奉为之事成矣。”【眉批】遵言无罪，冥府不应取之至急。若其有罪，苏四郎安得私庇？行七八里，见兵仗等五十余人，形则常人耳，又列拜于四郎前。四郎曰：“何故来？”对答如夜叉等。又言曰：“前者夜叉牛叔良【眉批】夜叉有名。等七人，为追张遵言不到，尽以付法。某等惶惧，不知四郎有何术，救得某等全生？”四郎曰：“第随我来，或希冀耳。”凡五十人，言可者半。须臾，至大乌头门，又行数里，见城堞甚严，有一人具军容，走马而前，传王言曰：“四郎远到，某为所主有限，法不得迎拜于路。请且于南馆小休，即当邀迓。”入馆未安，信使相继而召，兼屈张秀才。俄而从行，宫室栏署，皆真王者也。入门，见王披衮垂旒，迎四郎而拜。四郎酬拜，礼甚轻易，言词唯唯而已。大王尽礼，前揖四郎升阶，四郎亦微揖而上。王曰：“前殿浅陋，非四郎所宴处。”又揖四郎，凡过殿者三，每殿中皆有陈设盘榻食具供帐之备，至四重殿中方坐。所食之物及器皿，非人间所有。食讫，王揖四郎上夜明楼。楼上四角柱，尽饰明珠，其光如昼。命酒具乐，饮数巡，王谓四郎曰：“有佐酒者欲命之。”四郎曰：“有何不可。”女乐七八人，皆神仙容饰。王与四郎各衣便服，谈笑亦邻于人间。有顷，四郎戏一美人，美人正色不接。四朗又戏之，美人怒曰：“我是刘根妻，不为奉上元夫人处分，焉涉于此，君子何容易乎！中间许长史于云林王夫人会上轻言，某已赠语，杜兰香姊妹至多微言，犹不敢掉谑，君何容易欤！”四郎怒，以酒卮击牙盘一声，其柱上明珠，毂毂而落，瞑然无所睹。【眉批】梦中幻景。遵言良久懵而复醒，元在树下，与四郎及鞍马同处。四郎曰：“君已过厄矣，与君便别。”遵言感谢，因请其名。四郎曰：“吾不能言，汝但于商州龙兴寺东廊缝衲老僧处问之，可知也。”言毕，腾空而去。天已向曙，遵言遂整辔适商州，果有龙兴寺，见缝衲老僧，遂礼拜。初甚拒，求之不已，老僧夜深乃言曰：“君子苦求，吾焉可不应。苏四郎者，乃是太白星精也。【眉批】太白星精何故化为捷飞，就张秀才养者四年，竟不可解。大王者，仙府之谪官也，今居于此。”更问他事，老僧竟不对。及明寻之，已失所在矣。

    廉贞星（出《逸史》）

    裴度少时，有术士云：“命属北斗廉贞星神，宜每存敬，祭以果酒。”度从之，奉事甚谨。及为相，机务繁冗，乃致遗忘，心恒不足，然未尝言之于人，诸子亦不知。京师有道者来谒，留之与语，曰：“公昔年尊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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