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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季氏:鲁大夫季孙氏。

    八佾:佾,行列义。古代舞以八人为列。天子八佾,六十四人。诸侯六佾,大夫四佾,士二佾十六人。或说:六佾三十六人,四佾十六人,二佾四人。今不从。季孙氏于其家庙之庭作八佾之舞,是以大夫而僭用天子之礼。

    是可忍也:此忍字有两解。一,容忍义。季孙氏以大夫而僭天子之礼,此事可忍,何事不可忍。此乃孔子不满于鲁君不能制裁其大夫之僭肆。一,忍心义,季氏八佾舞于庭,上僭天子,近蔑其君,此事尚忍为,将何事不忍为。此指斥季氏。或说:孰,训谁。指人不指事。孰不可忍,谓于准何人之所为而不可忍。故当从前解。今按:是可忍指事,孰不可忍指人,有事则必及人,不当拘泥作分别。季氏忍于其君,则又谁何而不可忍?是谁弑父与君,亦将忍而为之。本章与次章,皆责季氏与三家,非责鲁君,当从后解。

    孔子重言礼,礼必有上下之分,遂若孔子存心袒护当时之在上者。其实不然。礼本于人心之仁,非礼违礼之事,皆从人心之不仁来。忍心亦其一端。此心之忍而不顾,可以破坏人群一切相处之常道。故孔子之维护于礼,其心乃为人道计,固不为在上者之权位计。

    本篇皆论礼乐之事。礼乐为孔门论学论政之共通要点,故《论语》编者以此篇次学而为政之后。

    或说:本篇不名季氏,而称八佾,是孔子深责其恶,故书其事以命篇。或说:篇名非出孔子,因下论第十六篇有季氏,故此改称八佾。然则《论语》篇名,当定于全书纂成之后。

    白话试译

    季孙氏在他家庙的庭中使用了周天子八八六十四人的舞蹈行列,孔子说:这等事,他都忍心做,什么事他不忍心做呀!

    (二)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三家:鲁大夫,孟孙、叔孙、季孙。

    以雍彻: 雍, 周颂篇名。御同撤。古礼祭已毕, 撤祭馔,八佾篇第三

    乐人歌诗娱神。雍之篇为周天子举行祭礼临撤所唱之诗,三家亦唱雍诗撤祭馔。

    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此两句在雍诗中。相,傧相,助祭者。辟,训君。指诸侯。公者,二王之后于周封公,夏之后为杞,殷之后为宋。穆穆,美而敬之形容辞。周天了行祭礼,诸侯皆来助祭,杞宋二公亦与焉。天子则穆穆然,至美至敬。

    奚取于三家之堂:堂,庙堂。雍诗所咏,于三家之庙堂无所取义。

    此两章皆孔子深斥当时鲁三家僭礼不当。三家出鲁桓公后,于季氏家立桓公庙,遇祭,三家同此一庙。前章言季氏之庭,此章占三家之堂,皆指此一庙也。

    白话试译

    鲁国孟孙,叔孙,季孙三家,举行家祭,祭毕撤馔之时,也命乐工唱雍之诗。先生说:雍诗中说:‘四方诸侯都来助祭,天子仪容,那样穆穆地敬而美。’这在三家堂上唱来,有何意义呀!

    (三)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仁乃人与人间之真情厚意。由此而求表达,于是有礼乐。

    若人心中无此一番真情厚意,则礼乐无可用。如之何,犹今云拿它怎办,言礼乐将不为之用也。孔子言礼必兼言乐,礼主敬,

    乐主和。礼不兼乐,偏近于拘束。乐不兼礼,偏近于流放。二者兼融,乃可表达人心到一恰好处。

    礼乐必依凭于器与动作,此皆表达在外者。人心之仁,则蕴蓄在内。若无内心之仁,礼乐都将失其意义。但无礼乐以为之表达,则吾心之仁亦无落实畅遂之所。故仁与礼,一内一外,若相反而相成。

    道家后起,力反儒家之言礼。老子曰: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其实失于仁而为礼,则不仅薄而已,为伪为僭,无所不至,宜为乱之首。

    孔子言礼,重在礼之本,礼之本即仁。孔于之学承自周公。

    周公制礼,孔子明仁。礼必随时而变,仁则亘古今而一贯更无可变。《论语》所陈,都属通义,可以历世传久而无变。学者读本篇,更当注意于此。

    白话试译

    先生说:人心若没有了仁,把礼来如何运用呀!人心若没有了仁,把乐来如何运用呀!

    (四)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林放:鲁人。或曰孔子弟子。

    礼之本:礼之所由起,即礼之本原所在。

    大哉问:孔子喜其问而称叹之。

    礼与其奢也宁俭:礼本于人心之仁,而求所以表达之,始有礼。奢者过于文饰,流为浮华。俭者不及于程节,嫌于质朴。

    然奢则外有余而内不足,俭则内有余而外不足,同嫌于非礼。

    外不足,其本尚在。内不足,其本将失。故与其奢宁俭。

    丧与其易也宁戚:人与人相交相处而有仁有礼。人有死生,人之相交相处,至于死生之际,而人心之仁益见,其礼亦益重。

    故又特举丧礼一端言之。易字有两解,一平易义。如地有易险,行于平易之地,其心轻放,履险则否。人之居丧,其心宁戚毋易。另一解,治地使平亦日易,故易有治办义。衣衾棺椁一切治办而哀情不足,是亦不足观。故曰宁戚。

    礼有内心,有外物,有文有质。内心为质为本,外物为文为末。

    林放殆鉴于世之为礼者,竞务虚文,灭实质,故问礼之本。

    然礼贵得中,本末兼尽。若孔子径以何者为礼之本答之,又恐林放执本贱末,其敝将如后世之庄老。故孔子仍举两端以告,与彼宁此,则本之何在自见,而中之可贵亦见。抑且所告者,具体着实,可使林放自加体悟。事若偏指,义实圆通。语虽卑近,意自远到。即此可见圣人之教。

    礼有文有节。如饮食之礼,为之簠簋笾豆垒爵,所以文之也。其本则污尊杯饮,惟俭而已。临丧之礼,为之衰麻哭踊之数,所以节之也。其本则哀痛惨怛,惟戚而已。若惟知有本,不文不节,亦将无礼可言。故孔子虽大林放之问,而不径直以所为本者答之。

    白话试译

    林放问:什么是礼的本原?先生说:你所问,意义大了。一切的礼,与其过于奢侈,宁过在节俭上。丧礼与其过于治办,宁过在哀戚上。

    (五)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亡,通无。古书无字多作亡。本章有两解:一说:夷狄亦有君,不像诸夏竞于僭篡,并君而无之。另一说:夷狄纵有君,不如诸夏之无君。盖孔子所重在礼,礼者,人群社会相交相处所共遵。若依前一说,君臣尤是礼中大节,苟无君,其他更何足论。孔子专据无君一节而谓诸夏不如夷狄。依后说,君臣亦仅礼中之一一端,社会可以无君,终不可以无礼。孔子撇开无君一节,谓夷狄终不如诸夏。晋之南渡,北方五胡逞乱。其时学者门第鼎盛,蔑视王室,可谓有无君之意,但必严夷夏之防以自保,故多主后说。宋承晚唐五代藩镇割据之积弊,非唱尊王之义,则一统局面难保,而夷狄之侵凌可虞,故多主前说。

    清儒根据孔子《春秋》,于此两说作持平之采择,而亦主后说。

    今就《论语》原文论,依后说,上句之字,可仍作常用义释之。

    依前说,则此之字,近尚字义,此种用法颇少见,今仍采后说。

    再就古今通义论之,可谓此社会即无君,亦不可以无道。

    但不可谓此社会虽有道,必不可以无君。既能有道,则有君无君可不论。《论语》言政治,必本人道之大,尊君亦所以尊道,断无视君位高出于道之意,故知后说为胜。

    白话试译

    先生说:夷狄虽有君,仍不如诸夏之无君。

    (六)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旅于泰山:旅,祭名。泰山在鲁。古者天子得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则祭山川之在其境内者。季氏乃鲁之大夫,旅于泰山,不仅僭越于鲁侯,抑且僭越于周天子。

    冉有:孔子弟子,名求,时为季氏家宰。

    女弗能救与:女即汝,古通用。季氏所为非礼,为之家臣者,当设法救正。

    呜呼:感叹辞。

    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曾,乃也,诘问辞。曾谓,犹今云难道。林放知问礼之本,如泰山之神亦能如林放,将不受此非礼之谄祭。

    孔子平日不轻言鬼神,言及鬼神,亦一本于人道,就人事常理作推断。守道有礼之人,将不纳他人违道非礼之谄媚。神,人所敬礼,亦必守道有礼,何可以无道非礼之事谄媚之?若泰山果有神,其神岂转不如林放。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果有泰山神否?孔子未尝言其必知。但果有神,必不能不如林放,则孔子信以为可知。

    白话试译

    季孙氏去祭泰山,先生告冉有道:你不能救正这事吗?冉有对道:我不能。先生叹息道:唉!难道泰山神会不如林放吗?

    (七)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舐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必也射乎: 古舐礼有四,一曰大舐,天子诸侯卿大夫,当时之贵族阶层,用以选择其治下善舐之土而升进使用之之礼也。

    二曰宾舐,贵族相互间,朝见聘会时行之。三曰燕舐,贵族于平常娱乐中行之。四曰乡舐,行于平民社会,以习舐艺。此章当指大舐言。

    揖让而升下:让,古借作攘。揖攘皆举手义。大舐礼行于堂上,以二人为一耦,由阶升堂,必先相互举手揖攘,表示向对方之敬意。较舐毕,互揖下堂。

    而饮:众耦相比皆毕,群胜者各揖不胜者,再登堂,取酒,相对立饮,礼毕。云揖让而升下者,凡升与下皆必揖让。而饮,礼之最后也。 下字当连上升字读,不与而饮字连。

    其争也君子:舐必争胜,然于舐之前后,揖让升下,又相与对饮,以礼化争,故其争亦不失为君子之争。

    白话试译

    先生说:君子对人没有什么争,除却和人比舐时。但先必相互作揖,才升到堂上去。比舐后,又相互作揖才退下。胜者败者又必相互作揖了再升堂,举杯对饮。这样的争,还是君子之争呀。

    (八)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巧笑倩兮: 倩,口旁两颊。人笑则两颊张动。此处用作笑貌美好之形容辞。兮,语辞,如今言啊。

    美目盼兮:盼,目之黑白分明者。此处形容目睛转动时之美好貌。

    素以为绚兮: 素,白色。绚,文采义。此喻美女有巧笑之倩,美目之盼,复加以素粉之饰,将益增面容之绚丽。巧笑美目两句见于《诗〃卫风》之硕人篇, 惟三句相连, 不见今三百篇中,或是逸诗。子夏不明此三句诗意而问于孔子。

    绘事后素:古人绘画,先布五采,再以粉白线条加以钩勒。

    或说:绘事以粉素为先,后施五采,今不从。

    礼后乎:子夏因此悟人有忠信之质,必有礼以成之。所谓忠信之人可以学礼,礼乃后起而加之以文饰,然必加于忠信之美质,犹以素色间于五采而益增五采之鲜明。

    起予者商也: 起,启发义。予,我也。孔子自指。子夏因论诗而及礼,孔子喜而赞之,谓其能起发我之心意。必如此,乃可与言诗。

    此章亦是礼必有本之意。又见孔门论诗,必推明之于人事。

    文学本原在人生,故治文学者,必本于人生析求之,乃能发明文学之真蕴。此皆孔门论学要义。此章当与学而篇子贡言如切如磋章相参。

    白话试译

    子夏问道:古诗说:‘巧笑倩啊,美目盼啊,再用素粉来增添她的美丽啊。’这三句诗指的是什么呢?先生说:你看绘画,不也是后始加素色吗?子夏说:不是说礼是后起之事吗?

    先生说:开发引起我心意的是商了。如他那样,才可和他言诗。

    (九)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

    杞不足征:杞,周之封国,乃夏代之后。征,证成证明义。

    宋不足征:宋,亦周之封国,乃殷代之后。周之封建,兴灭国,继绝世,故封夏、殷二代之后于杞、宋。

    文献:文指典籍献指贤人。

    此章孔子自言学夏、殷二代之礼,能心知其意,言其所以然,惜乎杞、宋两国之典籍贤人皆嫌不足,无以证成我说。然孔子生周室东迁之后,既是文献无征,又何从上明夏、殷两代已往之礼?盖夏、殷两代之典籍传述,当孔子时,非全无存。孔子所遇当世贤者,亦非全不能讲夏、殷之往事。孔子予博学深思,好古敏求,据所见闻,以会通之于历史演变之全进程。上溯尧、舜,下穷周代。举一反三,推一合十,验之于当前之人事,证之以心理之同然。从变得通,从通知变。此乃孔子所独有的一套历史文化哲学,固非无据而来。然虽心知其意,而欲语之人人,使皆能明其意,信其说,则不能不有憾于文献之不足。即在自然科学中,亦时有不能遽获证明之发见。何况人文学科之渊深繁赜。则无怪孔子有虽能言之而证成不足之叹。学者当知学问上有此一境界,惟不可急求而至。又本章可与为政篇殷因于夏礼章参互并读。

    白话试译

    先生说:我能说夏代之礼,惜乎杞国不够为我说作证明。我能说殷代之礼,惜乎宋国不够为我说作证明。这因杞、宋两国现存的典籍和贤人皆不足之故。否则我准能把来证成我说了。

    (一〇)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禘:周制,旧天子之丧,新天子奉其神主入庙,必先大祭于太庙,上自始祖,下及历代之祖皆合祭,谓之禘。又称吉禘。

    禘者,谛也。遇合祭,列祖先后次序,当审禘而不乱。又每五年一禘祭,为常祭中之大者,亦在太庙,为合祭,与群庙各别之祭不同,亦与郊天之祭不同。诸侯惟不当郊天,然亦有禘祭。

    鲁文公时,跻升其父僖公于闵公之前。僖公虽为闵公之庶兄,然承闵公之君位,今升于闵公前,是谓逆祀,《春秋》讥之。定公八年,曾加改正。然其事出于阳虎,此后殆仍是僖跻闵前。

    此章之禘,当不指吉禘。因孔子仕鲁,在定公十四年,此时未有国丧。定公之卒,孔子已去鲁,故知不指吉禘言。然则此章之禘,乃指五年之禘祭。

    既灌而往:灌,借作裸字,又作盥,乃酌鬯初献之名。鬯者,煮香草为郁,和黍酿酒,其气芬芳,以之献于尸前。孔子不赞成鲁之逆祀,故于禘祭不欲观。但亦不欲直言。灌在迎牲之前,灌毕而后迎牲,尚是行礼之初。白灌以往即不欲观,无异言我不欲观有此禘礼。

    本篇二十六章,多论当时之礼乐。然时移世易,后世多不能明其意义之所在。如本章,后儒纷纷考订,莫衷一是。今酌采一说,其他则略。非谓古礼必当考。特由此可以窥见孔子当时论礼之大意,此亦有古今通义存焉,固不当以自己时代之主观,而对历史往事尽作一笔抹杀之轻视。

    白话试译

    先生说:我对禘礼,只待香酒初献灌之后,便不想再看下去了。

    (一一)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不知也:本章承上章来。孔子不赞成鲁之禘礼,或人因此为问。孔子不欲深言,故诿曰不知。

    示诸斯乎:一说:示,同视。又一说:示,当作寘,同臵。

    斯指下文掌字。从前解,孔子既答或人曰不知,又云如有知其说者,其于天下事,将如看自己手掌般,一切易明。从后解,谓天下如臵诸掌,如孟子谓:武丁朝诸侯,有天下,犹运之掌也。两解均可通,今姑从后解。

    指其掌:此《论语》记者记孔子言时自指其掌。

    本章亦孔子平日主张以礼治天下之意。盖报本追远之义,莫深于禘,此乃斟酌乎人心之同然而始有此礼。《左传》昭公八年载,阳虎欲去三桓,乃顺先公而祈焉。可见文公之逆祀,其事悖于人心,鲁人不之服。故下距一百十五年,阳虎欲为乱,犹借此以收人心,并以彰三桓之非。盖鲁政主于三桓,鲁之失礼,即三桓之失政。昧于礼意者,亦可谓若文公之跻僖于闵,亦人子孝亲之心,而不知其大悖礼而可以召乱。《中庸》有言,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可为此章之注脚。孔子毕生崇拜周公,实深有契乎周公制礼以治天下之深旨。盖礼治即仁治,即本平人心以为治。礼本乎人心,又绾神道人伦而一之,其意深远,非人人所能知。故孔子答或人曰不知,不仅为鲁讳,亦实有所难言。

    又按:秦汉以下,多侈言以孝治天下,不知孝而违礼,亦将陷于不仁。不仁则不足以为孝。如宋之有濮议,明之有大礼议,此与孔子之不欲观于鲁之禘,皆脉络相承。今虽时异世易,古人之所争于礼禘者,今多不识其意旨之所在。纵日考礼议礼,其事非尽人所能,然古人言礼之意,则终不可以不知。故于此两章,粗为阐述其大义。

    白话试译

    有人问:关于禘祭之礼的说法。先生说:我不知呀!若有能知禘礼说法的人,他对整个天下,正像摆在这里呀!先生一面说,一面指着自己的手掌。

    (十二)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祭如在:此祭字指祭祖先。

    祭神如神在:此指祭天地之神。祭礼本对鬼神而设,古人必先认有鬼神,乃始有祭礼。但孔子平常并不认真讨论鬼神之有无,只临祭时必诚必敬,若真有鬼神在其前。此两句,乃孔子弟子平时默观孔子临祭时情态而记之如此。或说,此两句乃古语,下文子曰云云,乃孔子因此语而感发为说,今不从。

    吾不与祭如不祭:孔子虽极重祭礼,然尤所重者,在致祭者临祭时之心情。故言苟非亲自临祭,纵舏祭者亦能极其诚敬,而于我心终是阙然,故云祭如不祭。盖我心思慕敬畏之诚,既不能亲切表达,则虽有牲牢酒醴,香花管乐,与乎舏祭之人,而终是失却祭之真意。此乃孔子平日所言,记者记其言因连带记及孔子平日临祭时之诚敬,以相发明。

    本章发明孔子对祭礼之意见。然孔子平日似未曾特有一番理论以表达其对祭礼之意见,本章亦仅就其日常之心情实感而道出之。此等处,学者最当细细体玩。因孔子论学,都就人心实感上具体指点,而非凭空发论,读《论语》者首当明白此义,并当知吾人虽生两千五百载之后,而有时我心之所实感,仍可与孔子当年有同感。人心大同,不为古今而殊,可于孔子之言,弥见其亲切而有味。

    白话试译

    先生在祭祖先时,好像真有祖先们在受祭。他祭神时,也好像真有神在他面前般。先生说:我若不亲身临祭,便只如不祭。’

    (十三)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王孙贾:卫大夫。

    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古有此语,贾引为问。奥,古人居室之西南隅,乃一家尊者所居。灶乃烹治食物之所。或说:古人祭灶,先于灶径,即灶边设主祭之。毕,又迎尸于奥,摆设食物再祭之。主以木为,古人谓神即栖于此上。尸以人为,祭时由一人扮所祭之神谓之尸。此章奥与灶实指一神,盖谓媚君者顺于朝廷之上,不若逢迎于燕私之际。或谓奥灶当直指人言,居奥者虽尊,不如灶下执爨者实掌其饮食,故谓媚奥不如媚灶。奥指卫君之亲幸,灶指外朝用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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