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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拜。
“古语说,士为知己者死。在下不才,愿意为殿下尽忠。”
“这我就放心了。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叫西村勘九郎吧。”
“西村勘九郎。”
庄九郎一生当中共用过十三个姓名。每改一次,身份都有所提高。其中斋藤道三这个名字一直流传后世,是他晚年用的名字(为了避免引起混乱,笔者本故事通用庄九郎的名字)。
“庄九郎,啊不,勘九郎君,”长井利隆插话道,“你变成西村勘九郎,也就和我们长井家是亲戚了。拜托了。”
“那,那不行。”
庄九郎有些张嘴结舌。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受到赖艺和长井如此的厚待。
“不用客气。我会找个时间把族人叫齐,向大家宣布此事。”
“实在是不敢当,”庄九郎一个劲地谦虚道,“说是亲戚,不如当作家臣使唤。加纳城那边,我也会尽心尽力。”
“嗯,庄九郎,”赖艺接过话,“你要来鹭山城奉公。加纳城要抢你,我可不答应。”
“看来殿下嫉妒了。”
长井利隆苦笑道。
“不过,正如殿下所言,由你担任鹭山土岐家的管家,经常来加纳城做客就行了。”
酒宴重新开始。
“深芳野,给大家跳一段助助兴吧。”
赖艺兴致愈发高涨了。
深芳野垂下了眼帘,又抬头幽怨地望着赖艺,向赖艺传达着不情愿。
“干吗磨磨蹭蹭?你不是经常跳给寡人看的吗?”
(不嘛。)
深芳野的眼里写着一万个不愿意。
(今天无论如何不愿意跳。)
在擅长京都舞曲的庄九郎面前,当然不情愿。
“……哦,不方便是吗?”
(正是。)
深芳野忙用眼神回应。
有肉体关系的男女才能心领神会。
庄九郎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
“那这样吧。”
庄九郎爽快地说。
在下献上一曲吧。不知哪儿涌起一股冲动。
“哇,你要跳。那简直是太好了。”
赖艺心下大悦,立刻吩咐乐手击鼓伴奏,又对深芳野下令道:
“吹笛吧。”
庄九郎表演的是曲舞[1]“敦盛”。
庄九郎手持折扇站立。要舞给女人看,十六岁便被熊谷仇杀的平家公子的这一段是最合适的。
庄九郎附和着歌曲和伴奏的节拍开始起舞。
平家浮沉二十年,
不过梦幻转瞬间。
寿永秋叶舞狂风,
浮州卧浪未梦归。
笼鸟恋云离归雁,
旅衣对空叹岁月。
又是归来春花开,
……
庄九郎打着七五拍子,翩然起舞。
人美,艺更美。
一曲舞毕,音乐戛然而止,赖艺还久久沉浸在舞曲中。
“太精彩了!”
赖艺缓过神来,拍手刚要夸赞,庄九郎却立即道:
“下面就有劳深芳野夫人了。”
“对了!”
赖艺看向深芳野。庄九郎徐徐向前行进,指了一下深芳野手中的笛子,伸出两手要接。深芳野只好将笛子放入他手中。
庄九郎道谢后,朗声道:
“在下来献丑吧。”言语间不容犹豫。
深芳野只得献艺了。
她舞的是吉野天人。
庄九郎平吸了一口气,将尚留有深芳野唇香的笛子小心翼翼地举至唇边。
仙乐悠扬。
深芳野舒展身肢翩然起舞。
庄九郎的眼光紧紧跟随着她,笛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在看我。)
舞中的深芳野觉得似乎要窒息。
细细的汗珠从发际渗了出来,记忆中从未如此过。
庄九郎每天都前往鹭山城奉公。
说是奉公,倒不如说是陪赖艺打发时间。
他关注着深芳野的一举一动。
很快,庄九郎就打听到,每个月十九号的太阳落山前后,深芳野都会到城里的念持堂呆上三十分钟左右。
(可能是母亲或什么人的忌日吧。)
一打听,还真是。看来这女人还挺重感情的。
然而,按照庄九郎的性子,不可能偷偷摸摸地暗度陈仓。
他觉得,女人不能靠偷,而是要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去爱的。
真的能够吗?
(先不去想能不能,一步一步做了再说。)
第一步,先要让深芳野知道自己的情意。
一天,庄九郎在黄昏时分溜进念持堂,点亮了灯后焚上香,然后躲在佛坛后静候。
不久,观音门徐徐地开了,紧跟着又被合上。
(……)
深芳野的脚步突然停了,也许她从明亮的灯光和微醺的香气中觉察出了异常。
不久,她在蒲团上跪坐下来。
传来低低的诵经声。
很快就念完了。
深芳野直起腰身。
就在此刻,庄九郎绕到佛坛前,出现在深芳野面前。
她吓得忘了喊叫。
“有件事要告诉您。”
庄九郎坐在板凳上。
“什么事?”
深芳野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来。
“我会向殿下把你要过来的。”
“……”
庄九郎转身离去。
金华山的上空,星星闪耀着淡红色的光芒。
* * *
[1] 曲舞流行于南北朝时代至室町时代,击鼓吟唱,手持扇子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