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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半夜飞头记最新章节!

    话说史卜存听得远远地有哭泣之声,立住脚仔细听去,那声音若断若续,好似是要哭又不敢高声,在那里吞声饮泣似的,一阵一阵的微风吹送过来,听了好不悲惨。史卜存独自寻思道:“这哭泣之声,或者就是王无怀,也未可知。他是一个公子爷,从来不曾出外跑过远路,今日竟跑了二十里,所遭际的,又如此难堪,心里不待说是如万箭钻心的难受。跑到这时候,又没有投宿的地方,教他一个初出大门的公子,有什么排遣的方法?阮步兵曾作穷途之哭,他此时的境遇,也就是走到山穷水尽了,如何能够不失声痛哭呢?且等我跟着声音找去,看我猜度的是也不是!”

    当下走几步,又立住脚听一会儿,那声音也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史卜存才走了数丈远近,即看见左边山脚下,一带很浓密的树林,月光从树林里射出来,仿佛露出一角房屋,再听那哭声又停了。史卜存暗道:“我猜度的错了。这里既是房屋,他有了投宿的地方,就是想起伤心的事,也不好意思在人家放声痛哭,哭的必是这家里的人。但是我料他必在这里借宿,我何妨悄悄地到里面探听一番。他若在里面,没有探听不出的。”想罢即蹿入树林。

    看那房屋的模样,似是一所极大的庙宇,走近大门一看,上面果是“千寿寺”三个大字,不觉又怀疑道:“这里既是寺观,又怎得有那么悲惨的哭声呢?难道真有如那些小说上所写的,凶僧恶道窝藏妇女在地窖子里的事吗?且不管他,到里面一探听,自知端的了。”

    平地一个双飞,已到了山门牌楼上面,看那正殿的屋脊,离地足有五丈来高,将后面的房屋都遮了,看不见有多少房子。随从牌楼上,一个鹞子钻天,身躯早在正殿屋脊上立着,正待低头向下面探望,忽听得有谈话的声音,因身在高处,看得远,也听得远,仔细听那说话的声音,是从寺后山坡里传出来的。这时月明如水,本应看得分明,就因四围的树木太多,只听得着声音,看不见人影,幸在夜深,没有扰乱音浪的声息。听得一人说道:“公子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这寻短见的举动,是没度量的妇人女子干的,公子岂可如此?山寺虽不堪下榻,也只好屈公子暂住些时,再作计较。”

    史卜存听到这里,心下一惊道:“这公子不是王无怀,还有谁呢?听这说话人的口气,必就是这寺里的和尚。”史卜存心里一面揣想,两脚便从屋脊,穿到一棵大树枝上,如乌鹊一般地穿过几棵树枝,就到了山坡里。举眼四处一望,却不见一个人影儿,只见半山之间,竖着一块很高大的白石碑,石碑前面好像是一个坟堆。

    三步作两步地跑到那石碑跟前一看,果是一座新筑不久的坟墓。借着月色,看那石碑上的字,中间一行,分明刻着“显妣王母梁宜人之墓”,下面分明刻着王无怀的名字。史卜存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想寻短见,特地跑到他娘坟上来痛哭一场,不待说是哭声惊动了这寺里的和尚,跑出来将他救了。咳!这王无怀的命运,真要算是很奇特的了。少年科甲,十六七岁就中了举,又生长在诗书丰厚之家,任是谁人也不能说他的命运不好,怎的这一否塞起来,就坏到如此田地呢?我既是以行侠作义为心的人,遇了这种好人,自然是应该去竭力帮助,何况还有周老伯的委托在内?但是他此刻被和尚引到寺里去了,我若径去会他,向他说明帮助之意,觉得太唐突。现在人心过坏,他说不定还要疑我不是好人。并且他是个读书明理的人,必不肯无端受素昧生平的人帮助,万一见面说僵了,事情更加难办。莫说对不起周老伯,就是我自己在江湖当汉子,这点事都办不了,也太没有面子了,须得慎重从事才好。”

    史卜存思量好一会儿,忽然喜笑道:“有了。要他见信我不是个坏人,确是真心帮助他的,必得如此这般地一办。事不宜迟,且去做了那淫妇再来。”想罢即离了千寿寺,向无锡城飞走。这时走路,却不似来时逢人打听,东张西望地耽搁时候了,立时施展出他们当剑客的本领来,但见影儿一晃,瞬息就是十多里。

    不到冷一杯茶的时间,早已飞进了无锡城,仍是穿房越脊地到了观前街王公馆。才打过一更没一会儿,料知里面的人,还不曾安睡。因月光过于明亮,不敢伏在前次伏的瓦沟里,恐怕下面的人看见,就伏在对面屋脊背光之处,偷眼向两边厢房张望。只见两间房都黑漆漆的,一无灯光,二无人影,不觉暗暗纳罕,他们分明住在这房里,怎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呢,难道搬了房间吗?何不下里探看一番,若是搬了,就得寻找,免得在这里白等。随即在瓦上,捏下一点拇指粗细的瓦片来,从窗眼里向房中打去。“啪”的一声之后,不见有人说话,便放大了胆量,飞身进房一看,房中陈设丝毫也没有更动,不像是搬了房间的。那婆子睡的后房,亦是如此,暗道:奇怪呀!都上哪里去了呢?这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花园过去,很像还有一所房子,周围尽是南竹,他们或者图凉爽,在那里抽鸦片烟也未可知。

    史卜存心里正在这般揣想,忽听得后面脚步声响,接着便见一线灯光,闪闪烁烁地向院中走来。听那脚音,知道不是男子,也不像是那淫妇的小脚,料道必是那婆子。怕她走进房来看见,想从窗眼里,退到屋上;又恐怕那婆子在院中,看见月光底下的影子。只得即时运动周身本领,将身子往上一踊,背朝上脸朝下,直挺挺地贴在楼板上面,一下一下地往床顶上移进。身躯完全藏了,只留头顶两眼,看那婆子进房的举动。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那婆子进房,便是灯光也不见了。心里不觉又诧异起来,刚待下地去院中探看,就听得通前面的门响,灯光又亮将起来。张耳听去,有两人的脚声,向院中走来,一路说着话,走进后院去了。说话的声音不大,听不清说些什么,史卜存连忙下地,追到后院,见二人正往花园里走。那婆子走前,手中提着一个琉璃泡的灯笼,跟在后面的,好像就是那夜和淫妇通奸的刘升。二人一面往前走,一面交头接耳地说话。

    史卜存蹑足潜踪,一路跟随着,直走进竹林深处,见二人进了院门,随手便将两扇板门关了。史卜存即一跃上了房屋,在屋上朝下一看,见院门内尽是鹅卵石砌的一个坪,阶基上八扇纱糊的格门,因天热都敞开着。格门内一间横厅,厅中一个碧纱橱,橱内安着一张湘妃竹的小烟坑,坑上点着烟灯。王石田躺在上面,好像是睡着了,刚才进来的那个婆子,坐在橱外一把小竹椅上,似乎很留神地望着橱内。淫妇和那刘升,都不见了,暗想:淫妇必是趁王石田睡着了,和刘升在黑暗地方,行那苟且之事。这才正是下手的机会了,是这般将淫妇杀却,我料想王石田必不肯张扬,丢自己的脸,连字柬都不必留下。刘升这小子,以奴奸主也应当给他一刀两段。但他是一个下等人,有这般美貌的淫妇去勾引他,也难怪他把持不住。我记得那夜,他和淫妇在床上谈话,他不肯信口诬丫头小子通奸,还算是稍有天良的,只割下他一个耳朵来,儆戒儆戒他也就罢了。

    想罢,即飞身跳下小坪,在横厅两边厢房窗格下,贴耳听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声息。料知他们不敢就在王石田身边,公然无礼,必在房外什么地方,比即回身跳了出来。绕屋的南竹,十分茂密,五步以外,便看不见人,只得一步一步,东张西望地寻觅。寻了一周围,不见人影,立住脚想道:“难道他们在花园里吗,哪有这般快呢?刘升和那婆子进门,我就到了房上,并没有耽搁,他们就要去花园里,也没有这般迅速的道理。且慢,这屋后有一座假山,或者在那山背后,也未可知!”

    史卜存一面思想,一面留神看那假山,旁边好像闪出一些儿灯光似的。只因有很明亮的月光掩映住了,显不出强大的光来,只轻轻一跃,到了假山顶上。看那假山,是玲珑剔透的,一个一个的大窟窿,里面都可容得下人。那个琉璃泡的灯笼,放在背面一个窟窿里。

    史卜存走近那窟窿,隐隐地听得里面有喘息的声音。不由得火上心来,顺手从背上拔下宝剑,探头向窟窿里一望。忍不住喝一声狗男女,跟着寒光一闪,那毒如蛇蝎、美如桃李的白玉兰,就在那一闪寒光中,身首异处了。

    刘升正闭着两眼,猛觉空中发了一个闪电,接着“喳”的一声,身不由己地滚倒在一边。才一张眼,身上已被人一脚踏住,还只道是王石田捉奸来了,战战兢兢地求道:“老……老……老爷,怪不得小人的,姨太太教小的是这么的,小的下次不敢了。”史卜存用脚尖点了一点喝道:“谁是你的王八老爷?我本待将你一并斩首,只因你是个没知识的下等人,奸犯主母,不是由你起意,暂时留下你这条狗命,做个活口,好传话给王石田听。你若敢将与这淫妇通奸和谋害你家公子的话,隐瞒半句,不向王石田说出,那时我再来取你的性命,易如探囊取物。此时且割下你一只耳朵,做个凭信!”

    说完也不容刘升开口,剑尖一抹,左边一只耳朵,已和刘升的脸,脱离了关系,只痛得刘升晕死过了。史卜存从腰间解下一个革囊来,将白玉兰的头和刘升的耳纳入囊内。见尸旁堆着几件衣服,拿起来揩干了剑上的血,插入鞘中,提了革囊,正待要走,忽一想不好,刘升这杂种,见我走了,必然偷着逃走,希图免祸,须得将他捆了才好。遂又放下革囊,弯腰在白玉兰身上,解下一条丝带来。背捆了刘升两手,就解下刘升的裤带,又捆了两脚,才提着革囊走了。

    却说奶妈引了刘升进来,白玉兰已立在横厅后门等候,见刘升到来,即双双携手,从竹林中穿到假山后面去了。奶妈坐在碧纱橱外面,恐怕王石田醒来,没人支吾。近来白玉兰每夜趁着王石田过迷瘾的时候(吸鸦片烟的人,都有这过迷瘾的毛病,就是边烧边打盹儿),教奶妈将刘升引来,到假山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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