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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论逻辑经验主义最新章节!

    一

    石里克在他的《论知识的基础》一文中,把探索人类知识确定性的问题,看作认识论的基本问题(1)。由此出发,他试图反驳O.纽拉特和R.卡尔纳普(2)所谓记录命题(protocol propositions)提供经验知识基础的论点;与此不同,石里克提出了他自己的确证(Konstatierungen 或 affirmation)观念作为科学的基础。他的意见实际上是说:一切基础命题(fundamental propositions),不管叫做“记录”命题也好,“基本”命题(“basic”propositions)也好,最后都要归结为假说,从而都要受到不确定性的侵染。只有确证是一种并非假说的综合命题,并具有绝对确定的性质。

    维也纳小组的主要成员普遍持有这样一种看法:要分别确立综合命题和分析命题的有效性,需要有截然不同的标准。因此,例如,一整套几何命题的谬误,不管是不是系统性的谬误,总是意味着这些命题自我矛盾。而一个综合判断,尽管形式上是前后一贯的,却仍然可能是谬误的,因为谬误不仅出于形式的原因,也取决于实质条件。换句话说:“在一个分析判断中,理解其意义同识别其先天有效性,完全是同一个过程。相反。一个综合陈述的特点则在于:如果我仅仅了解它的意义,我仍不能获得关于它的真或假的观念;这种陈述的真理性只能通过与经验的对比才被确立。了解意义的过程在这里完全不同于证实的过程。”(3)

    正是这个关于科学知识的经验标准的问题,才是那个时期维也纳小组激烈争论的主题。卡尔纳普坚持,记录命题是指这样一些命题,它们“不需要辩护,可充当所有其他科学命题的基础”(4)。石里克的意见则相反,他认为记录命题尽管是认知的必经之路,也是认知的起源,但并没有因此而成为认知的基础。二者的差别在于这种陈述是否代表一个已完成的认知。关于瞬间感知的东西的陈述即记录命题是作不到这一点的,我们需要的是那种关于现在的经验瞬间中所体验到的东西的陈述,这样一些陈述就是我们所说的确证。如石里克所说:“在每一个单独证实或证伪的场合,‘确证’毫不含糊地用是或否、用实现的欢乐或者幻想的破灭作出回答。确证是终极的。”(5)

    石里克也批判地看待主要属于纽拉特的一个看法:记录命题的经验性可以得到真理贯融论的支持。石里克反对把经验命题之间的相互一致作为选择记录命题的标准简单地等同于完全任意地决定经验上什么有效什么无效,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将不得不再回到约定主义,而且也不得不放弃经验主义。

    石里克所说的确证是指一种观察陈述。确证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命题,就在于它绝对肯定有效,而其他经验科学的命题则毫无例外都是假说。问题还不单单在于确证不是假说;确证还是假说据以形成的根据,而且是用以确认或反证假说的。这一类的观察命题所说的总是具有这样的形式:“这里与黑色接连的是白色”,或者“此时此地是痛苦的”,总之都是“这里如此这般”,这个“如此这般”并不包含客观术语的解释因素,而只是指称一种现有感觉,一种瞬时经验。这种命题的本质并不在于它的逻辑语言形式,而在于“这时”、“这里”、“这个”等实指词(ostensive words)在其中的出现。并不是这些词指明了一种确定的内容,它们只是指出或实指(ostend)某种直接呈现出来的实际事物。只有沿着这个实指的方向,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向所指事物,我们才能理解一个这一类的命题。换句话说,“为了……理解这样一个观察陈述的意义,必须同时打手势,必须以某种方式指向实在。”(6)

    从这里可以看出,对这种命题的理解也直接包含着对它究竟是真是假的识别。之所以如此,因为所有构成其意义的东西都直接呈现在我们面前,相反,用所有其他的综合命题来决定意义与决定真假,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过程。这两个过程在确证的情况下是重合的,正如在分析判断的情况下是重合的一样。区别在于:分析命题没有事实内容,而观察陈述不仅提供我们关于实在的真实知识,而且也恰恰提供我们“经验认知的基础”。

    二

    石里克对于确证概念的探索虽然是令人鼓舞的,但他的进路却立即激起了尖锐的批判的反应。首先提出有分量的反对意见的是O.纽拉特(7)。后来K.波普尔、A.J.艾耶尔和C.G.亨佩尔都批评了确证概念本身,特别是在这个概念被看作是一切认知的绝对确定的基础的时候(8)。为了回答这些批评,石里克在《事实和命题》以及《论确证》两文中对他的想法作了更全面的发挥。但是我却认为,他在这两篇文章中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既没有提出这个问题的明确解答,也没有削弱他的反对者的基本立场(9)。

    纽拉特是从所谓物理主义立场对确证进行非难的。他否认确证的绝对确定性,否认它们与实在一致,认为无法把它们记录下来。但是,被他和卡尔纳普视为物理主义基础的记录命题,也同石里克的确证完全一样地成问题,并在维也纳小组内外引起同样严峻的批评(10)。因而我不想再来详细讨论他的批评了,尽管我并不否认,他的“激进的物理主义和‘实在世界’”一文对于澄清整个有关确证的问题作出了相当积极的贡献。

    这里应该提到艾耶尔对确证的批评。在他的《语言、真理和逻辑》一书中(11),他表示了这样一种看法:在我们的科学的命题系统中,并不存在可由石里克所说的确证构成特殊一类的综合命题。因为这样的命题一方面可以全部由实指符号组成,另一方面又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样一种结合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一个完全由实指符号构成的命题只不过是一种分享、一个指点或者一声呼叫;它绝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陈述。显然,不去描述一个客体就不可能把它用语言表示出来。就是说,一个命题如构成一种陈述,它就不可能仅仅命名这一事态,还必须说出点什么来。描述一种事态,我们不能单纯记录感觉内容,还必须以某种方式把它归入某一类。而这就足够把我们从直接所与的领域中驱逐出来,使我们进入一个并非直接所与的领域了。但是确证只有在单独指称直接所与的东西时才有可能,不是这样被给予的东西都不可能引起注意。既然这样一些条件不可能得到满足,那么确证也就不可能是在逻辑意义上真实的陈述,而且更重要的,对任何综合判断都不可能提出石里克所说的绝对确定性的要求。

    艾耶尔在《语言、真理和逻辑》的第二版中(第100页)以及在《经验知识的基础》(1940,第83页)中,彻底改变了他原来的想法。他不再去争辩确证的确定性了,反而极其热烈地加以捍卫。他的思想转变在一点上应当受到赞扬,即表明他终于认清了:争辩确证是否绝对确定,其实也正是怀疑是否可以正确描述一种实际呈现出来的感觉材料(sense datum)或经验内容。为了确认或反驳这种描述,我们运用一种确证方法,它将给予我们“已实际确证(即确信〔constated〕或确立)的东西”。对此亨佩尔有过十分清楚的表述,他说:

    石里克所谓的确证,归根到底是一种心理学事件,对这种事件人们可以说它确认了或反证了一个经验假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确证由适当的命题加以描述时,它就一定说明了实际已被确证(即确信或确立)的事物。(12)

    三

    用维也纳小组原来的术语,可以把确证称之为映照“所与结构”的命题。但这个“所与结构”概念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个老问题了,马赫曾经称之为“感觉的复合”问题,由此引出了他的中立一元论学说。卡尔纳普从经验之流出发,他的构造理论是一种用符号逻辑方法对“所与结构”进行观念建构的尝试。可是这些思想家们没有一个人得到一种确定的解答。他们或者以现象论告终,或者以所谓“方法论的唯我主义”告终。

    我们在这里不想参加这个上文已涉及的关于实在问题的争论。我们只是想澄清一下应当怎样理解“所与结构”:能不能给它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呢?它最后还可以还原为所与本身吗?通常所举的例子总是表现为一些乍看上去十分简单的命题:“我看见红色”,“这里是蓝色”,或者“我感到痛苦”,但一旦我们试图描述这些经验时,我们就陷入了根本的困境。R.赖宁格(Reininger)在他的《关于实在的形而上学》(第一卷第二版,1947)一书中特别注意这个事实:一种经验并不是由个别感觉所组成的,而是由那些随着我们时空位置的改变而变化的各种各样的外观所组成的。一个关于我们经验的陈述并不表示这一瞬间的总的经验,而只是它的一些多次引起注意的个别部分或个别成分。因为复合本身正是随着它在这一表达过程中的变化而消失了。只能在记忆中描述,但已不是直接呈现出来的东西了。换一个说法就是:在某种意义上人们不可能记录下来一个经验陈述,因为它只能与经验本身同时出现。但这样一来观察陈述或确证的概念就陷入了一个逻辑困境,即一种语词矛盾的困境。正如纽拉特所问:“在这样一些句型中:‘有些东西是无法表述的’,或者‘有些命题并不是命题’,难道其中没有一种典型的假表述(pseudoformulation)吗?”(13)

    这显然都是因为,石里克的确证或观察陈述都是比陈述更加赤裸裸得多的经验,与其说它属于逻辑和语法的领域,不如说属于心理学领域。一切关于它的“绝对确定性”的说法都只能从心理学方面而不是从逻辑语法方面去理解。不幸的是,石里克不仅混淆了这两种本质上完全不同的确定性形式,而且大大高估了它在心理学方面的意义。他说:

    “感觉永远不会欺骗我们,只有理解才会把我们引入歧途。”这个原理实际上在同义反复的意义上是正确的,只要把它理解为(这显然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构造这种陈述的一个特例即可。“确证是终极的,不容置疑也不可改变的,而假说则不是。”(14)

    可以肯定,感知和经验提供我们关于事实的知识,但它们只能引发这种知识,却不能确立它的有效性。陈述的真理性或确定性不能由瞬时经验来保证,因为科学陈述本质上都是主体间的(intersubjective)经验,从而其有效性不能由主观经验来确立,只能依赖于主体间的基础而确立。因此,石里克试图在确凿无疑的经验和不证自明的感知中为科学找到一个牢固的基础,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心理主义的另一种形式,对此他自己在早些年也曾严厉批评过,我也认为它是根本错误的。确凿无疑的经验和不证自明的感知显然都是十分主观的、心理上的,正像石里克本人也曾实际上主张过的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把一个确证的独特标记描述为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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