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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马一浮先生语录类编最新章节!

    问身心修养之书,曰:《论》《孟》最要紧,《近思录》亦不可不读。

    程子言:“教学者如扶醉人,扶得东来又西倒。”实则醉人一醒,便不须扶,不似病人一身病痛,难以为力。至于死人,则更无可说,任何力量,均扶他不起也。

    渡河须用筏,亦因地之象征。昔岩头尝自操舟,有人欲渡,则舞棹而去。何处非神通妙用?事事皆可作如是会也。

    洞山不病者公案最好看,仆尝于此得力。每遇病时,饮食可废,而言语不废,有不病者在也。

    此理粲然,常在目前,触处即是。但说取一尺,不如行取一寸,方见效验。吾不愁分付不着人,但患无人承当耳。

    大凡说义理,举即有,不举即无。义理决不在言语,言语直饶说得分晓,全不济事。此在日用间逢缘遇境,不自放倒,随事勘验,自心义理必渐能显现,然后应物无差。但一有自是之念存,则全被障覆,故不能发用,而成颠倒,徒增烦恼。祇在日用上恒思尽分,尽得一分,便有一分受用。所以造次颠沛必于是,不是难事,但切勿自许为已能日月一至便休,此最是障也。

    先生谈某年与友人游天目山遇盗事,因言:程子云“目中有妓,心中无妓”,不幸而遇盗,亦祇当目中有盗,心中无盗。“戒慎恐惧”之“惧”,惧一己之或有过疚,惧在内者也。若夫祸患之自外至,则安足惧?此戒慎恐惧之所以无碍于勇也。

    谈义贵在契理,尤须契机。契理则在说者,契机则在听者,故契机为尤难。理固有一再俯就,转失其真者。雅俗共赏,谈何容易!

    心湛好与后生讲阳明之学。阳明学亦当从躬行体验入,而心湛乃以杂志导之,恐后生唯务口说,堕标榜。故因其来书,颇与箴砭。心湛年已六十,吾已悔其言之晚。此书前半段言虽约,颇有义,可录底存之。

    顷答颂天一书(编者注:见《尔雅台答问补编》),送与贤辈一览。孤掌不浪鸣,亦是答在问处,举即有,不举即无也。

    培德尝请辞书院事务兼职,先生不许。为说金牛长老作饭头故事,又引庞居士语云:“神通及妙用,运水与搬柴。”因教之云:古德有言,“邪人说正法,正法亦是邪;正人说邪法,邪法亦是正”,此语颇不易解。吾尝浅喻之云:雅人作俗事,俗事亦是雅;俗人作雅事,雅事亦是俗。更易言之:乐人作苦事,苦事亦是乐;苦人作乐事,乐事亦是苦。学道人须是无所拣择,无所退避,方是气分。似此既不能弘,又不能毅,“任重道远”之谓何?吾自度余年无几,犹冀圣贤血脉不从此中断。贤辈从吾虽久,薰习则不无,悟入则尚早,虽亦读义理之书,仍是视同知解,不能相应。《易》言:“精义入神,以致用也。”致者,推极之谓。常人言用,多指功业,不知自心大用不外视听言动、饮食起居,但能入神,自然显发。今则义之未精,神乌从入?吾为贤辈言无不尽,此是真实相为,自吾之外,谁复以此相告?目前纵不必了解,他日有进,当回忆之耳。

    郭文举置米掌上,鸟雀来集,顾欢驯虎,此如海客无心,白鸥可狎。南洋归客云:“丰草长林之中,初往架屋,异鸟入室,初不避人。比遭枪击,后乃绝迹。”又如“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皆是感应之理。谈义说理,彼此可以相喻,亦是感应之理。习气同深者,彼此亦能相喻,无明同一厚重故也。惟执习气深者语之以性,则从不知有此事,故不能喻耳。

    养须真养,不在言说。孟、荀皆善言养。若今所谓“养生”,乃正“养其小体”耳。

    此类文字(指公牍)不须辞藻,但下语当有分寸,方为得体。今人于言语之道多不暇措意,深望贤辈稍异时流。然仆所能助益者甚微,且亦不可为常。过此益复无能为役,愿留意察之。

    大凡校勘原则,阙疑无妨,最忌轻于改字。非有确据,不可以主观推测,不必尽求其当。书经传写摹刻,亦不可能无讹误也。

    工友辞去,自任杂役,又萌计较劳逸之念。批云:于提起扫帚时,忽然悟起,便烦恼种子息矣!

    问:《慈湖家记》说《论语》“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云“学者往往离动求静,愈求愈远,而不知必能动而后能静”云云。批云:此亦对治之言。实则动静一如,非有二相。明道“动亦定,静亦定”乃为了义。

    问:《大学纂疏》第四十九页第一二行引《语录》似以知行配“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疑涵养属于未发,尚说不到行。答云:《语录》但云知行须是齐头着力,并非分配二语。看程子下个“须”字、“在”字,便见得每句皆有知行,不须说到已发未发。且如学者闻得“涵养须用敬”一语,了解其义,便是知,不能实地去涵养用敬,便是知而不能行。

    札记云:出辞遣言,不必鄙倍乃为无礼,但分际不称,分寸不合,皆于礼为有所未尽。先生改“尽”字为“当”字。批云:尽礼不易,下得“尽”字太轻,故为易之。又云“忠易为礼,诚易为辞”,却是用力处。

    抄书胸部微痛,自定字数。批云:随分抄则可。已致胸痛为碍,何必再定字数?如此亦失之急迫而少从容之趣,翻成苦事矣。

    藜藿太过,亦非中道,致损色身,但不贪味即可。一麻一麦,乃苦行外道,佛在雪山亦悔之,乃所以示教也。

    抄先生旧信稿。批云:鄙札无足抄,不如录先儒文字。得闲抄书,亦是一适,但勿计较多少。若以多抄自喜,恐犹是习气也。

    问:《朱子语类》卷十四有云“自有一般资质好底人,便不须穷理格物”。答云:朱子此言亦说得太快,资质好底亦须穷理致知,但其用力较易耳。

    问:程子谈虎色变之喻颇为经验论、唯物论者所借口,奈何?答云:法喻本难齐。实证是自心现量,今所谓经验论、唯物观乃外境攀缘,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问:孔子之告颜子,不曰非礼无思,而但说视听言动,然则颜子之高明,又何以异于常人?答云:四勿是克己复礼之后,随缘管带,若其心则已不违仁矣,故不须说思。未到此田地,亦须在视听言动上致察。祇是所谓礼者,尚非自己胸襟流出,然不远而可复。学颜子之所学,亦须从此入。圣人之言彻上彻下,颜子分上如此,学人分上亦合下便可用力,不别有也。

    问:朱子以为《东铭》不可与《西铭》同日语,刘蕺山却云“千古而下,埋没却《东铭》,止缘儒者专喜讲大话”。答云:下学上达,祇是一事。《东铭》《西铭》虽言有小大,其致一也,朱子、蕺山之言俱不免抑扬太过。蕺山“大话”之目尤有病,不可为训。

    问:《语类》卷十四说“知止而后有定”云:“必谓‘有定’,不谓‘能定’,故知是物有定。”说《大学章句》云:“知之则志有定向。”两说似有内外之别,如何?答云:当止处即定。知所当止,即名有定。知物是心,离心无有别物,不可苦分内外。

    问:“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国人皆曰贤,何以仍须察之?答云:天即理也。民之视听,指秉彝之性而言,不可以流俗好恶当之,常情好恶往往失其正也。

    问:《语类》卷十六有云“人之所以为人,物之所以为物,都是正个性命,保全得个和气”,窃疑物既梏于形气之偏塞,何以亦能正性命、保和气?答云:人是人,物是物,便是各正性命。若非和气,物焉得生?梏与偏塞,乃是向后失却此和气耳。

    问:《语类》卷十六有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也是天之明命”,危者难安,何以也是天之明命?答云:天之明命祗是个理,人心有危的倾向,理上固如此。

    问《大学或问》评温公格物之说颇疑过当。答云:《大学》“格物”之“物”字是以理言,非谓物欲。温公捍御外物之说是以欲言,便将“物”字当欲字看了。若离《大学》自为说,亦何害?但以之释《大学》“格物”便失其义。今读《大学》,自当从程子以格物为穷理之义,实下工夫,不必为温公辩护。即疑朱子言有过当,亦且置之,自己实下穷理工夫始得。祇如此校量古人异同,于自己分上实无干涉也。

    问:“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是立己、立人之道否?答云:横渠云:“以圣人责己则易尽,以众人望人则易从。”“薄责于人”祗是无求备之意,不可以言立人之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道皆在己而不在人,非立己外更有个立人之道。

    问:《语类》卷十七有云“大抵有体无用,便不浑全”,有体何故无用?答云:“有体无用,便不浑全”,谓体用打成两橛也。此条说敬。以和靖与上蔡校,似和靖尚欠集义工夫。有体无用语,却是另起泛说。平日于此理尽明得,及日用事物间却又差了,便唤作有体无用也。又,此理人人同具,是人皆有是体,而不能率性由道,便是无用也。

    问:《语类》卷十七有云“所谓天下之事皆我之所当为者,须是学到那田地,经历磨练多后方信得过”。范文正以天下为己任,先忧后乐,想已到此地位否?答云:合当为而为,非有所因而为。此条本系答问南轩为己之说,须合下条李贺孙录一段同看,着眼在“无所为”。“才要人知,便是有所为”,此语最精切。忧乐亦在自己分上,合当忧的便忧,合当乐的便乐。范文正是学伊尹而未至者,欠个“乐尧舜之道”在,不免安排,未到无所为地位。

    问:《语类》卷十七第十八页第二行“‘僩’字旧训宽大。某看经、子所载,或从‘小’、或从‘才’之不同”,从“小”、从“才”未知何义?答:从“小”、从“才”乃或从“心”、或从“手”之误。《左氏•昭十八年传》“撊然授兵登陴”,服注:“撊然,劲忿貌。”此从“手”。《史记•孝文纪》“憪然,念外人之有非”,《集解》引《汉书音义》:“憪然,犹介然也。”此从“心”。僩、撊、憪三字互相通假,朱子训作武毅,与《毛传》异,当从朱子说为长。

    问《语类》卷十八有云知至“如何要一切知得”。答云:此条引程子“积累多后,脱然有悟处”一语大须着眼,朱子亦自谓看程子此语方理会得。

    问:《语类》卷十八有云“祗持敬,不时时提撕,亦易昏困”,尝闻心主乎身,而敬为一心之主宰,既须更加提撕,不知又将何物来提撕?答云:所谓“提撕”,祗是才见有私意萌,便屏去,正是主宰处,正是此心常存。若放过,便昏却,便是空言持敬。

    问《语类》卷十八第十五页后半论“致知”“寡欲”一段,答云:程子原语“致知在乎所养,养知莫善于寡欲”,与“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二语须合参。着重在“养”字,煞有工夫,不可但分疏文字便了。引作“致知”“寡欲”,便失其意。此条言养知,不是单言致知,须于“养”字着力体究始得。

    问“一幅当”,答云:是尔时方言,“个个有一幅当”,犹言“个个有一分”也。

    问《语类》卷十八第卅二页“大故即当”四字,答云:“即”字是“郎”字之误,日本刻本作“郎当”,是。“大故”亦是当时方言语助词,犹言甚也。“郎当”犹言累赘。“大故郎当”意谓甚不可掩。古语说“舞袖郎当”,言其袖之拖沓也。

    问:委心任运,想是“知止而后有定”,“贫贱不移”三句,想是“定而后能静”云云。答云:不必如是分疏,要在知止上着力。“于止知其所当止”,则安于义理,不为外物所动摇。事变无穷,应之理一而已。

    问:不说学由于不能时习,而时习又必勿忘勿助。答云:日日领会得一事,体究得一语,便是时习,祇不要放过即得。日有孜孜,悦意自生,不必如此计较,转成劳攘。

    问:《语类》卷廿一有云“天地圣人未尝有一息间断”,王介甫《原过》云“天地举有过,卒不累覆载者,善复常也”。答云: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气有差忒便谓之过,然不害于大化。君子之过常失于厚,虽圣人亦有之,然不亏于性体。王介甫不足以知之。天地圣人即常,不须言复,众人乃须复,复则与天地圣人不异。

    求己之念切,则求知之意自不容生起。

    朱子“心安处便是和”一语甚精。

    札记云:浑然忘贫之境,虽日月之至,犹未敢以自信。批云:见大忘小则至矣。

    问:“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语气似欠自然。答云:“孰敢不正”语气亦是自然,乃十分肯定之词耳。但读“敢”字不重,便可见,不必以今语揣度。

    问:子游、子夏气质工夫均不相同,而其成就同在文学一科。答云:游、夏气质不同,其在孔门虽各有成就,亦是变化未尽,故不能与颜、曾并称。至四科十哲,本是举相从陈蔡者而言,然在七十子中,固极一时之选。

    问《语类》卷廿六刘潜夫问“安仁”、“利仁”之别,朱子答云“安仁者不知有仁,如带之忘腰,履之忘足”。答云:忘腰带之适,忘足履之适,本《庄子》语。有情无情互换,乃《庄子》言语之妙,祇是形容一个无相义耳。安仁则无仁相,忘字上见功夫。自然而忘,非是强忘。

    说安贫乐道者不自知其贫,亦不觉有道可乐。答云:“不觉有道可乐”有语病。贫而乐者,心无贫相,而实有乐。乐即是道,非别有也。

    问:“己欲立而立人”云云,比之老安、少怀,犹有转捩否?答云:老安、少怀全无己相,故不着一“己”字。

    问:《纂疏》“君子喻于义”章引胡氏曰:“人之一心,至虚至灵……虽至昏至愚,蔽其本体,随其意之所趋,亦有所通晓。”答云:小人若无虚灵,亦无所喻,若人无足,亦不能走,但彼走入荆棘丛中去耳。

    问臧否人物者,往往不免务外徇名,以此夸耀。答云:如好好色,如恶恶臭,岂将以夸耀人者。

    问:《语类》卷廿八说漆雕开“于道理已自透彻耳”,又云“有些小窒碍处”,透彻之后,何以仍有窒碍?答云:如虚空本无窒碍,忽有云起,便似窒碍,向后自见。

    问:无欲则刚,亦有刚而多欲者否?答云:王荆公、张江陵便是刚而多欲。

    问:“四时行,百物生”,想是天地之文章可得而见者;“一阴一阳之谓道”云云,想是性与天道之微不可得而闻者。答云:此条所疑全不是。显微无间,子贡正为于此尚未见得,故其言打成两橛。

    问:古之狂者志大,故孟子许其进取;今之狂者则是野心勃勃,觊觎富贵。答云:进取以道言,非如流俗之求仕进。

    问《语类》卷廿九说“穿牛鼻,络马首,都是天理”,“剪灭蝮虺,也是他自带得剪灭之理来”,“所以说‘有物必有则’”,窃疑道法自然,佛主慈悲,穿络剪灭之事皆所不为,岂不较儒家为大?答云:此义不然。道家因任自然,服牛乘马,正是因其自然而用之,于牛马无害。虺蝮害人之物,为人除害,乃是慈悲。至天地间何以有此恶类,此正须以佛氏业报之说明之。

    问迁怒,答云:见理明则自然中节而不迁,迁是气上事。

    问:尝闻先生言贪恋山水亦是欲,此与乐山乐水何别?答云:乐不可着,着则是欲,吾言乃谓贪着。若逢佳山水而欣赏,乃自然之理,非欲也。

    问:今世列强嗜利好杀,远过往古,欲其变而至道,岂不大难?答云:不难。若难,孟子何以言“以齐王犹反手”耶?思之。

    问:学者才欲收束,便矜持,才矜持,便拘迫,若不经心,又易入于安肆,奈何?答云:矜持、拘迫之病,祗是心未入理。入理,则此心本来常存,不须把捉,亦不安肆。程子所谓“不须防检”,岂有安肆之患?学者总以识仁为亟。识仁,即是识得此心之本体,自然趁也趁不去也。

    问《语类》卷卅四有云圣人之心,自有个“脱然无所系累”处。答云:系累是私,劫以理,自无系累。

    问:颜子不迁怒,《纂疏》引黄氏曰:“既怒之后,冰消雾释,是怒不可有余也。”“子于是日哭则不歌。”《集注》云:“一日之内,余哀未忘,自不能歌,是哀不能无余也。”同为性情之正,而发之久暂不同,何也?答云:理得则气顺,不假安排。

    “桓魋其如予何”,《集注》云:“必不能违天害己。”疑此所谓己,不指生命而指道义。答云:圣人之命,即道义也。常人所言生命,祇是形气之私。

    问:孔子尝言“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语子贡又曰“我学不厌、教不倦也”,默识工夫是否更难?答云:默识之事,与所学、所诲是一。圣人言语须活看,不可泥文字。

    问骄吝,答云:骄是气盈,吝是气歉,骄吝互根。骄者未有不吝,吝者未有不骄,祗是执形气之私作祟。无我,则骄吝自消。

    问:“子畏于匡”章,《集注》云“道之显者谓之文”,《语类》卷卅六有云文“既是道,安得有丧、未丧”,又云“道祇有废兴”,文“若丧,便扫地”,各说似不同?答云:道不可丧,文实有丧。文丧则道隐,故圣人重之。

    问:志是气上事否?答云:志是理之行乎气中者。

    问:先生尝言恕之反面是忮,然则不忮便是恕。孔子之告子贡,既云“可以终身行之”矣,而于子路之终身诵之,又云“何足以臧”,何也?答云:终身诵之,便有自足之意,故圣人更进之。

    问:《语类》卷卅七说“何足以臧”云:“大凡十分好底事,才自担,便也坏了,所谓‘有其善,丧厥善’。”此与直下承当之说未能融会。答云:禅师家有“徐六担板,祇见一边”语,故每诟人为“担板汉”。此与承当不同,承当是实在承当得此事,担板便是祇担得言语便跑。

    问:《语类》卷卅九论子路之死云:“误处不在致死之时,乃在委质之始。但不知夫子既教之以正名,而不深切言其不可仕于卫,何欤?”窃意子路闻过则喜,有闻必行,夫子既虑其不得其死,而于出处大节何无一言指正?答云:由、求之仕,孔子不深责之者,以由、求本有政事之才,虽所事非君,亦欲其救取得一分是一分。至冉有为季氏聚敛,孔子便怒,使小子鸣鼓而攻,此见圣人用心之大,而未尝不严。“若由也,不得其死然”,平时就子路气质观察,恐其不免,然自是阻他不得,此所谓命也。

    问:学者来书有“舒畅和乐”之语,先生以为非是,何也?答云:渠实未至此,或偶有此境,必不可常。观其言颇自喜,故不然之。

    问:《集注》引程子说,子路若达为国以礼道理,便是此气象(指曾点)。《语类》卷四十有云“如此看来,终不成才会得让底道理,便与曾点相似”。答云:未检《语类》看。观其“率尔而对”,自与曾点从容气象迥别,礼让出于自然,非可强为也。世间强为礼让者有之矣,诚伪自别,瞒人不得。

    敬则自然和乐,人之以敬为拘迫者,祗是未尝敬,亦不识敬也。

    《记》曰:“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今所言者,皆本心之明也。因其所明,而遂明之,则在乎践履矣。“遂”字,朱子下得甚重,亟须着眼,不可放过。

    行不与理相应者,必其理之未明也。

    此不必强为,强为即是作伪。但日常读书穷理,当有省发处,自己勘验病痛犹在否,已能得力否,不可一念放倒,如此方切。果能如此,言岂在多?自然精彩不同矣。

    敬、静互根,敬则自然虚静,却不可将虚静唤作敬。

    闻言而惕,是本心之明,自信无干禄之念,亦是天资美处。然“三年学,不志于谷,不易得也”,“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初学说经,即有新义,决不可汰然自许,当用疑词,此亦敬肆之办也。

    批学者说骄吝章云:此极言骄吝之害耳。其实才美者必无骄吝,今曰“何所持而敢骄吝”,将谓才可持耶?此语有病。

    读书须先理会文义,下涵养功夫,始可望有进,发空议论无益。

    上达即在下学之中,非别有一事,如此分别未是。今学者所当用力,但问自己是否做得下学功夫,不可以衡量古人为事。

    大端不错,但所论尚粗,检点时人病痛者多,而切实自己体究者少,此尚是客气,非真志也。要真实立志,且悉心尽力理会圣贤言语,一一反之自身,密切勘验,当渐能有入,不必多发议论。

    论隐者,当观其志,不可徒论其迹。

    孔子称逸民,亦致赞叹。贤者避世,亦非活身乱伦,岂可以高士为小人乎?

    思亲自是人子之心不容已者,当思致力于学,乃所以事亲成身。若方寸遽乱而致废业,其失等于忘亲,此不可不深省也。

    学者呈所为书院记。评云:今书院直寄洎耳,古所未有。即至简陋,亦有屋可栖,他日书院能自建斋舍,乃须作记。吾德业远谢先儒,未能成就得此事。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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