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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若干差异,如下昂、麻叶头、三幅云,或外形改变,或为宋式斗拱中所未有。

    图59 滋阳娘娘庙牌楼如意斗拱(清)

    明、清还出现一种溜金斗拱,其外檐部分一如常规施水平之构件,如翘、假昂、蚂蚱头等。但自正心枋后则层叠多层斜向构件(枰杆、夔龙尾等)承托于金檩下或金枋上,结构上作用甚微,只能视作上昂蜕化为装饰之变体。另在牌楼中,又使用了以直拱和斜拱组成的网状如意斗拱(图59),其装饰意图显然较结构作用为突出。

    (九)梁(栿)

    为水平之承重构件(图61——65)。依据其荷载可分为主要梁栿与次要梁栿二类。前者长度大,多依进深方向,架设于建筑前、后檐柱间,常横跨室内大部(或全部)空间。宋制称梁为栿,并以其上所承椽数之多寡命名;清式则以梁上桁(或称檩)数为准。如为通常之两坡屋面,宋之八槫栿,于清为九架梁,六槫栿为七架梁……如此类推,但最上之三架梁,于宋则称平梁。若为无正脊之卷棚屋顶,则称八架梁、六架梁……最上承双檩者谓之顶梁。次要梁栿,常置于檐柱与内柱(清之金柱)间,且多采取外端承于柱上,内端插入柱中之形式。其名称亦以跨度之长短与所承椽、檩之数量而定。如上承二椽(三架)的,宋称乳栿,清名双步梁;承一椽(二架)的,宋称札牵,清名单步梁。

    图60 历代耍头演变图

    图61 北京市故宫太和殿梁架结构示意图

    图62 唐代建筑梁架

    图63 宋《营造法式》月梁卷杀做法

    图64 苏州太平天国忠王府大殿梁架 图65 大同善化寺大殿梁架(金)

    其余梁栿因所处部位之不同,亦有种种名称。如斜出于屋角45°者为角梁,宋代或称阳马,一般由二梁相叠而成,其居上者宋名大角梁,清称老角梁;居下者分别谓之小角梁与仔角梁。我国南方又有将仔角梁(江南苏州一带称嫩戗)斜立于老角梁(苏州称老戗)上者,使屋角因此起翘甚高并显得外观灵巧生动,与北方屋角的敦厚淳朴形成强烈对比。若老角梁后再有同方向之梁连续,则称为续角梁,其断面较老角梁略小。

    歇山屋顶(宋称九脊殿)因有收山做法,需在最外一榀屋架与山花间,增加由采步金梁所承托的一榀附加屋架(图66)。而庑殿屋顶(宋称四阿顶)则因有推山,亦需在山面增加太平梁(图66)。现知我国古建筑中,使用九脊殿顶之实例,以唐建中三年(公元782年)之南禅寺大殿为最早。但此殿规模仅三间,而两山收进距离约为次间3/4,采步金梁与主梁架间距离仅80厘米。故结构上只需自角隅置递角梁交四椽栿背,再立蜀柱于递角梁上,承平槫下之交手拱,拱上横陈采步金梁即得。佛光寺大殿之四阿顶木构架,建于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亦为此式屋架之最早遗物。其推山之太平梁,二端搁置于上平槫上,构造甚为简洁。由上述二例,知采步金梁与太平梁之结构,至少在唐晚期已很成熟了。根据铜器中纹刻所示,四阿顶在周代已很流行,又于汉代重要建筑中大量使用,故可推测太平梁之形成,似不应晚于战国。九脊殿顶出现较迟,初见于大同云冈石窟,是以采步金梁之运用上限,当不致超越北魏。

    图66 清式庑殿推山与歇山收山做法

    施于建筑角隅之梁,有抹角梁和递角梁二种。前者在平面上与角梁之方向垂直;后者则与之同一轴向,如南禅寺大殿例。为了结构上的需要,在梁、槫等构件之间,常置有在平面上与其垂直的短梁。此类短梁之两端均与梁栿相交者,名曰:扒梁。两端与槫联络者,称为:顺梁,一端在梁,另端在槫,则谓之:顺扒梁。此外,又有置于梁背,使梁断面增大之缴背。以及置于柱脚间之联系构件地栿。

    (十)枋

    枋是次于梁栿的水平受力构件,又是大木结构尺度衡量标尺,其于建筑中应用甚广,种类亦多。与斗拱联用的,有柱头枋(清名正心枋),它位于外檐斗拱之横向轴线上,即与檐柱缝之轴线相重合。唐、宋之柱头枋均用单材,其间承以散斗(清名三才升)。而明、清之正心枋则改为足材,其三才升以隐出方式刻于枋间。又因斗拱间置有拱眼壁版,故正心枋厚度较足材另加1/4斗口宽(合2.5分°)。在斗拱内、外端令拱上,或置橑檐枋,如宋《营造法式》所示(明、清则称挑檐枋),其余载于斗拱诸跳头上之枋,于宋名为素枋或罗汉枋(明、清名拽枋),另支托天花者为平棊枋(清名井口枋),而置于斗拱上部之耍头(清称蚂蚱头)及衬方头(清名撑头木)等,均为枋之异形。

    (十一)檩(槫)、椽

    檩或桁(宋称槫)为屋架之重要构件之一,屋面荷载经此下传至梁及柱。由建筑之断面,得知檩数可自三架多至十余(图67),其名称则由所在位置而定。如有正脊之坡形屋面,其居最顶者,于清式称脊桁或脊檩,在古文献中则谓之栋,宋《营造法式》中名脊槫。置于檐柱上者清名檐桁(檩),宋称檐槫。挑檐枋上为挑檐桁,宋为橑檐槫。位于脊、檐檩之间,谓之金桁,宋曰平槫,依其部位又可分为上、中、下者。若为卷棚顶,最上之二桁并称脊桁,其余均依上述。至于诸桁(檩)之具体位置,则因房屋进深各步架之距离与举架之高低所决定。

    图67 清代屋盖檩架图

    所谓步,乃建筑沿进深方向各檩中心线间之水平距离,亦有檐步、金步、脊步之分。宋代建筑各步或相等,或递相增减。清官式建筑,概以每步二十二斗口(即两攒斗拱距离)为标准,然亦有于廊步减半者。各步架之总和,即为建筑之通进深。而屋架之总举高,亦由此而推算得出。如举高为1/3,则由脊檩上皮至前、后檐檩上皮水平联线之垂直距离,为通进深之l/3。其他若1/4、1/2者,皆循此法。

    至于各檩之实际高度,则按所在之各步架水平距离,乘以不同之举高系数,再予以叠加即得。现将清式建筑各举高列表于下:

    表中之五举,表示此步之升高高度为水平距离之50%,六五举即65%。余此类推。由此可知各檩之举高,以形成一折线形之屋面轮廓,其坡度愈往上愈陡,系从排除雨雪之实用要求出发。但除亭、塔等攒尖顶外,其余建筑脊步之举高均未有超过九举者,因其不利施工挂瓦也。计算时,由下而上,即先计金檩于檐步处之升高,再逐渐及于脊檩。

    宋式建筑屋顶坡度之做法称为“举折”。首先决定建筑屋顶之总举高(如殿阁举高为进深之1/3,筒瓦厅堂为l/4)。然后从上而下,依上平槫降四十分之一中金步……其作图较清式复杂,尺寸亦常非整数,颇为不便。

    宋制槫径等于檐柱径,在两材至一材之间。清官式大式之檩径为檐柱径之3/4,即4.5斗口。小式则仍同檐柱径。

    椽位于檩上,并与之在平面上垂直相交,是直接承屋面荷载之构件。其种类亦多,在坡屋顶中,最上接脊檩者为脑椽,以下称花架椽,于檐口处名檐椽。檐椽之上,或另置飞檐椽(宋名飞子)。施卷棚顶者,其最上曲椽清称罗锅椽(宋称顶椽)。此外,又有用于室内轩顶之轩椽,外形作多种折曲形状。

    现存最早檐椽实例,为汉石室与墓阙檐下所琢刻者,其中尤以四川雅安之高颐阙所置最为逼真。除椽之断面为半圆形,并有显著之收杀以外,其角部之各椽皆作放射状排列。而山东肥城孝堂山石祠,则于檐下浮刻圆椽一列,仅为象征性之表示。甘肃天水麦积山北朝第30窟廊檐下有方形椽形象。又河北定兴北齐义慈惠石柱,上部小佛殿雕有断面半圆之檐椽及扁方之飞子,为此种式样之最早例。而敦煌莫高窟第254窟内人字坡顶下之椽,则为室内所罕见者。唐代之大雁塔门楣石刻佛殿及佛光寺大殿,均施上方下圆之飞子与檐椽,可见已成建筑定制。南禅寺大殿虽仅存檐椽,乃后代重修所致。以后之宋、辽、金、元以至明、清,凡稍重要建筑,无不于檐下用椽二层者,且上方下圆之制,始终遵行而不渝。使用于室内轩顶之椽,如见于江南民间之住宅与园林,皆属明中叶以后。因仅承较轻之望砖或望板,故断面不大,为半圆或扁方形。椽身亦出于装饰,而呈圜曲或折线式样。又流行于苏南、浙江一带之屋角起翘甚高,近屋角之椽且逐渐翘起与仔角梁齐,称为翼角飞椽。

    椽之长度依举架及出檐而定,若各步距相等,则檐椽最长,脑椽次之,花架椽又次,飞檐椽最短。椽之直径,佛光寺大殿为15厘米,恰为材高之半,合七分°有半。与宋《营造法式》比较,则小于其殿阁之十分°,而与其厅堂所用七分°至八分°相近。清《则例》则定为1.5斗口,合十五分°,又与唐例雷同。椽身收杀,始于汉而渐隐于金、元,至明、清已不用此法,仅于端部稍作卷杀而已。又搁置于檩上之方式,唐、宋皆采取上、下椽头相错,尔后则将二椽头斜削对接,就构造坚固而言,自是前者为佳,但美观与整齐却不及后者。

    (十二)其他大木构件

    (甲)叉手

    为支撑于脊槫及侏儒柱二侧之斜撑构件。最早形象,见于北魏宁懋石室(现存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此建于孝庄帝永安二年(公元529年)之三开间悬山建筑,于山面阑额上,置有短柱之人字拱式构架承脊槫。此虽与唐南禅寺大殿之正规叉手形式不尽相同,且又与佛光寺大殿脊槫下,仅施斜撑而无侏儒柱之构造有别,但其间存在渊源嬗替之关系,殆无疑问。叉手之应用,于宋、辽、金之时甚为普遍。元代外形渐趋细长,如山西洪洞广胜上寺前殿结构;而南方之例,若浙江武义延福寺正殿则予以摒弃不用。明代以降,除个别例外,重要建筑中均未有见者。

    叉手之尺寸,宋《法式》规定:“若殿阁,广一材一栔;余屋随材,或加二分°至三分°。厚取广三分之一”。而洪洞上寺前殿叉手则大体同单材,由于元代材分尺度已较宋为小,故此项构件之实际结构作用,当可想而知矣。

    (乙)托脚

    亦为起斜撑作用之构件,其上端托于槫侧,下端承于梁背。现知最早例为南禅寺大殿之唐构,以后之佛光寺大殿及宋、辽、金诸代大木中均用。元代有用与不用者。明、清基本绝迹。

    托脚之制作,于《营造法式》卷五·大木作制度(二)有载:“凡中、下平槫缝,并于梁首向里斜安托脚,其广随材,厚三分之一;从上梁角过抱槫,出卯以托向上槫缝”。

    (丙)驼峰

    置于蜀柱或斗拱下以承诸槫(图68),实物以南禅寺大殿中为最早。以后各代建筑均用,惟尺度与形式有所变化。见于南禅寺大殿者有二种:一在平梁中央,上承侏儒柱,其形状较扁平,两肩各雕出瓣四道以为装饰。另一在四椽栿上,以栌斗、令拱承平梁,其体积较高阔,两侧饰以入瓣及枭混线。而佛光寺大殿中,则将枋或华拱之尾端,延出作半驼峰以承交互斗及令拱。辽之驼峰有用低平之枭混线外形者,如山西应县佛宫寺塔。亦有用直线之梯形,如辽宁义县奉国寺大殿。宋代实物以出瓣或入瓣加两头卷尖形状者居多,有鹰嘴、掐瓣、笠帽等数种,如山西太原晋祠圣母殿、河北正定隆兴寺转轮藏殿等处之实物,以及《法式》之载述。金代驼峰式样亦众,除若干沿用前代各种形状外,亦有自身之创改。如晋祠献殿承平梁者,其高度已逾70厘米,两侧密饰出瓣,下再施枭混线与直线。元代则趋于简单,使用出瓣、入瓣的已不多见。明、清则多用云纹或荷叶墩等式样。

    图68 历代驼峰(柁墩)做法示例

    在施天花、藻井之非彻上明造时,其草架梁栿下,常用方木及矮柱墩添以代驼峰,取其施工简易与无需作任何装饰加工也。

    (丁)合?

    置于蜀柱下端两侧,使其固定于梁上之构件。建于北宋之河南登封少林寺初祖庵,其合?外形甚为简单,如一倒置之实拍拱。隆兴寺摩尼殿合?施两曲卷杀,晋祠圣母殿施四出瓣。金代山西朔县崇福寺弥陀殿为削角之矩形,而佛光寺文殊殿则作二瓣之鹰嘴驼峰式样。元代有矩形、弧形(近1/4圆)及折线形等。

    四、围护结构

    建筑的围护结构,乃是人为之构造物,用以保障居室内之安宁,不受外来各种因素之侵袭。总的来说,不外墙壁与屋盖两大类型。惟本节所述,仅系与建筑单体有密切与直接关连者,若城垣、围墙、栅篱等,均未在其列。

    我国传统建筑墙壁及屋盖,若依其结构方式,可分为柱梁、墙体、拱券、穹窿等多种。依结构荷载,有承重与非承重之别。按建筑材料,则有土、石、砖、木、竹、草、金属等等。

    (一)墙壁

    墙壁为建筑之外围与内部之屏障及分隔物,依其部位可分为檐墙、山墙、屏风墙、隔断墙、坎墙等。除原始社会建筑所用之木骨泥墙外,墙身所使用之材料以土、砖、石为多。其中土墙出现最早,大约在商代即已使用,至今于我国农村中,还相当普遍。其方法是在固定的两块木板之间,填入松散土壤(有的加石灰少许,北方称为“灰土”。或采用石灰、砂、碎石之“三合土”),铺平后再用墙杵夯实。如此层层而上,直至达预定高度为止。此种夯土墙垣,至少在唐代还用于重要建筑,如长安大明宫麟德殿之例。而今日所见福建崇安客家土楼建筑之外墙,高可十余米,有经二百余年而未损者。此外,又有在泥土中掺入截短之稻草及水,将其置于木模中制成砖形,然后候其自然干燥(如经日晒),再予使用的,谓之土坯砖。现存古例如山西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金)、北京护国寺土坯殿(元)(图69)等。为了加固墙身,常于内中加木板或木架的(图70)。土墙之最大缺点为防水性能差,潮湿时承受水平推力及冲击力之抗力强度大为降低,但适量加入若干掺料后,可改善其防水性能。

    图69 北京护国寺土坯殿墙内木骨 图70 河北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墙壁构造

    石墙之应用在我国不及土、砖墙之普遍,其简陋者以乱石叠砌或干摆,较考究者则使用整齐之石条或石板。早期之例,见于汉代石墓,如山东沂南画像石墓,即用石条砌造。而肥城孝堂山石室,亦用石材构为墙壁及屋顶。其他实例,如山东历城隋神通寺四门塔、山西平顺唐海会院明惠大师塔、江苏南京南唐栖霞山舍利塔、福建泉州南宋开元寺双石塔等等均是。今日我国农村建筑有全部墙身俱用石砌者,见于西藏、四川、福建、山东诸地。亦有部分用石,部分采用砖、木者。如福建山区,仅于坎墙处使用石板之民居,随处可见。

    图71 四川夹江民居竹笆墙

    砖墙以实砌为多,东汉砖券墓中墙体均采此种形式,如洛阳烧沟汉墓所示。其砌法多用顺砖错缝。而他处汉墓,如河北望都,有四层顺砖之上再砌一层丁砖,直至一层顺砖一层丁砖之多种砌法。

    战国至西汉初期,中原地区常使用大型板状之空心砖作为墓室之构材。此项砖的长度在1.3——1.5米之间,宽度不大于50厘米,厚度则在15厘米左右。将其侧放与平置,以为墓室之侧壁、地面与顶盖。后来又出现具有榫卯之板状及条状空心砖。

    图72 山西榆次永寿寺土坯填充墙

    以小砖砌作空斗形状之墙壁,出现较迟。空斗中可填充土或碎砖石,亦可不填。总的说来,它的承载力不强,常作为民间木架建筑之外墙。江南所用之此类砖尤薄,仅2厘米左右。

    现就常见的几种墙壁的清式做法,介绍如下:

    (甲)硬山山墙

    依山面墙壁外观,可自下而上划分为群肩、上身与山尖三大部分。

    1.群肩 即墙裙部分,其高度占檐柱高之1/3。最上施水平之腰线石,尽端角隅置角柱石,其间多砌以清水砖或石。

    2.上身 为群肩以上、挑檐石以下之墙身部分。高度为檐柱高之2/3。厚度按檐柱直径二倍加二寸,较群肩略为收进(清水墙收3——4分,混水墙收7——8分)。

    图73 江南民居墀头及檐下做法

    3.山尖 为上身以上,山墙顶端之三角部分。高随屋架举高,厚同上身。此部自下而上,首置断面呈倾斜状之拔檐砖两道,以利排水。再施由水磨砖制之搏风板,其近檐口之端部,做成霸王拳式曲线。最上砌披水砖,有时亦采用有垂脊之排山形式。

    山面挑檐石转至正面,于其上置一倾斜之戗檐砖,通称“墀头”(图73)。此处砖面多浮刻人物、花鸟或植物图案,为墙头装饰重点所在。

    南方城镇人口密集,为防止火灾,常将山尖部分向上伸延,高出屋面甚多。并将墙头做成递落之三段或五段形式,称为三山或五山屏风墙(图74)。或将墙头做成弧形,如四川称之为“猫拱背”,江南谓之“观音兜”者(图75)皆是。

    图74 “五山屏风”式山墙 图75 “观音兜”式山墙

    (乙)封护檐墙

    可施于多种建筑,应用甚广。其特点为将墙头做成外突之叠涩(或加菱角牙子)及枭混线脚,直抵檐瓦之下。从而使梁头及柱均为墙所封护。

    (丙)签肩墙

    应用亦广。墙头止于檐枋之下,然向外倾斜并稍凸出于墙身,此种做法谓之“签肩”。建筑之柱头、梁端及檐枋均暴露在外。

    图76 大同华严寺海会殿三花山墙

    (丁)五花山墙(或三花山墙)(图76)

    仅施于悬山建筑之山面。此墙之外形亦为多层递落之阶级形,墙头作成签肩式样。其水平之顶部贴于各步架梁栿之下皮,而垂直者则与各山柱之中心线重合。二者均于梁栿下及檐柱处稍向外伸出。各步梁栿以上至椽间,实以垂直之象眼板,亦髹以丹朱色。

    (戊)坎墙

    多置于檐下之次、梢间,以承室窗,故高度仅及人腰。一般砌以条砖,讲究者用磨砖对缝。亦有以土坯填塞(图72)或施石板竖置以代砖墙者,后者多见于盛产石材之地方民居。

    (己)竹笆泥墙

    南方气候较暖,其使用穿斗式结构之地方建筑,内、外墙常用竹片编织,置于柱、穿间之空隙,然后两面抹泥使平,待干后刷白(图71),甚为经济、实用。

    (庚)木板墙

    可作外墙,亦可作内墙。木板多垂直放置,鲜有若西洋之横向施鱼鳞板者。使用地点亦为南方民间建筑。如皖南民居,除堂屋之板屏及与左、右侧室之隔墙均用木板外,其侧屋及厢房面临内院之墙壁,亦有为木构者。

    (二)屋盖

    中国传统屋盖之外形式样甚多,其类型及特点已在序言中予以介绍。所依之结构形式,则有木架、密梁、平板、拱券、穹窿等数种。

    原始社会建筑,如分布于河南、陕西、山东之仰韶与龙山文化时期者,因已采用简单之绑扎木架,故半穴居之屋顶形式,为圆形或方形之攒尖。而地面建筑则渐使用两坡及四坡顶。大概到了商代,屋檐下施用引檐,从而出现了重檐屋盖。这些形式,于汉画像石、墓阙、明器及石祠中均有表现(图77)。九脊式屋盖至迟已出现于南北朝,云冈石窟雕刻中已见(图78),后代则大量使用(图79、82)。攒尖顶最早见于汉陶屋明器,后边亦屡见不鲜(图83)。硬山之使用最晚,描绘北宋汴京市街之《清明上河图》,尚未有此类形式,估计当在陶砖已大量应用于建筑之际,即南宋或更迟。工字形组合屋顶至少在宋已有,后沿用于元、明、清(图81)。密梁式结构之屋面多为平顶,通行于我国少雨之华北及西藏地区,现有建筑均为明、清所建。至于地面建筑使用砖石砌造之拱券、穹窿者,实物亦未超过明代。除伊斯兰建筑若礼拜寺外,其用于佛殿、藏经楼……均另加攒尖、歇山或庑殿等式屋顶。故其结构与外形,并非一致。

    图77 汉代屋画

    图78 南北朝屋面

    图79 隋、唐、五代屋面

    图80 宋、辽屋面

    图81 正定小关帝庙工字殿顶 图82 北京官式建筑歇山顶 图83 成都青羊宫屋脊

    屋面之铺材,自仰韶时期至商代,仍以茅草为主。西周渐有陶瓦,开始数量不多,至战国逐步普遍及于宫室。檐端之筒瓦,已具半圆形及圆形瓦当(图86),纹样亦有同心圆、藏纹、动物等。为使瓦得以固定于屋面,又于筒瓦背部预留孔洞,以供插入特制之陶瓦钉。汉代板瓦之宽度一般为筒瓦宽之二倍,但少数较阔,约为筒瓦之三倍。依山东肥城孝堂山墓祠,其不厦两头造屋盖(悬山)之两端,已做成排山形式,并有45°斜脊之初步表示。正脊施水平线脚数道,似表示为叠瓦做法,接近脊端处则微微起翘。瓦当作圆形。板瓦于檐口处均平素无饰,未见有若后世之垂唇或尖形之式样者。瓦当图案以蕨纹为最多,另有四神、宫苑官署名(如黄山宫、上林等)及吉祥语(如千秋万岁、富贵万岁、长乐未央等)(图86)。大约在唐代,才出现了垂唇板瓦,瓦当纹样则以莲瓣、宝珠最常见。宋代瓦当以莲瓣和兽面两种装饰为普遍(图80),其板瓦之滴水外形,除仍用垂唇外,一部已呈尖形。至于琉璃瓦之应用,最早之记载出于北朝,如宫中即有以五色琉璃作行殿者。而《北史》卷九十·何稠传,亦有施作绿琉璃之叙述。后至唐、宋,应用渐广,色彩至少已有蓝、绿两种。根据唐三彩之制作水平,估计当时琉璃瓦之种类恐不尽乎此。元代琉璃之水平更有提高,屋顶上使用筒子脊,大概即在此时。且脊上浮隐各种动、植物图像,异常生动。山西各地所存诸例,尤可作为代表。明、清两代建筑琉璃之生产及使用,达到自古以来之顶峰。颜色亦甚为丰富,有黄、绿、蓝、黑、褐、紫、白、桃红等多种。其中对不同色彩使用的范围和等级,亦有明确规定。如黄色等级最高、绿色次之……施剪边者亚于全色;角脊兽则以数多者为上;……等等,都表明了封建等级制度在建筑中的反映。此外,极少数建筑,有铺以铁瓦或铜瓦者,或再于其上镏金,如承德须弥福寿庙妙高庄严殿所示。至于全国各地之民间建筑,犹使用茅草、竹、树皮、石板等作屋面铺材的,为数亦多,本篇暂予从略。

    图84 苏州园林屋脊

    然而屋面之装饰重点乃在于屋脊。在汉代石阙及建筑明器中都有不少表现。唐、宋以降,主要建筑正脊之鸱尾,更形成了多样变化(图79、80)。而民间建筑,则以屋角之起翘取胜,尤以江南为最(图84、85)。

    图85 苏州民间屋顶角部二种做法(右为嫩戗发戗,左为老戗发戗)

    五、小木装修

    (一)门

    门户为建筑物中供交通出入之通道,并具有启闭之功能。是以城市、村镇、宫殿、坛庙、官署、寺观、园苑、住宅、祠堂等均予设置(图87——90)。我国古代对门与户有着不同的概念,门多指建筑之主要出入口,常为双扇或更多。户为小门,位于较次要部位,且以一扇为常见。

    图86 战国、秦汉砖瓦纹样

    图87 汉代建筑门、窗

    图88 北朝建筑门窗

    图89 唐代建筑门窗

    图90 宋、辽、金建筑门窗

    衡门恐系最早之室外大门形象。其结构为于入口两侧立柱,柱头上架一通长之横木。柱间之门扉,可能为板门或栅栏。此式门自上古以来,沿用颇久。我国历代绘画中,表现高人逸士之山居野处,亦常采用衡门形式。而至今较偏僻之农村中,犹有见者。

    衡门后经发展,成为见于隋、唐绘画中贵族住宅之乌头门。此门以二侧门柱头上,置有髹为黑色之陶罐为饰,故有是名。大门门扉上部施直棂,下部实塌。若门道较宽,则其间可再增二柱,大门亦由两扇改为四扇(中间二扇,两侧各一)。观敦煌壁画中所绘之唐代住宅,其门有抹头、直棂格心、腰华板、附门钉之裙板等。而门柱于乌头之下外侧,又置有短木为饰,遂开后世日月板装饰之先河。

    现存于苏州府文庙之宋刻《平江府图碑》,其于各坊之入口,建有坊门。形式为二侧立上悬短木之门柱,柱间置二横枋,其间实之以书有坊名之木板。牌坊之最初形式,恐出于此类坊门之应用。山西永济永乐宫(现迁芮城)之元代壁画,其表现园林之一幅,亦有类似此种门坊之形式。尔后添加屋顶、增扩开间,发展成为牌坊或牌楼,其功能已不仅限作入口之象征矣。

    乌头门进一步发展为使用于祭祀建筑之棂星门。实例可见明、清北京天坛、社稷坛及各地之孔庙。此门可单独使用,亦可组合使用。后者多用三门,门间联以短垣。其用于帝王陵寝者,又称龙凤门,如北京昌平明十三陵即是。

    板门之使用亦早。一种由大边、抹头等构件先组成门扇之框架,再钉之以板,称为棋盘门。其最早形象见于西周铜器兽足方鬲,以后之汉画像石中亦屡有表现。现存实物如山西五台佛光寺大殿之殿门,即为此式构造。其门板后列横槅五道,各以铁门钉十一枚与门板紧联。另一种不用门扉框架,门扇全由较厚之木条若干组成,其间联以穿带,并将穿带一端插入附门轴之大边内,上、下亦不置抹头,此种门称“撤带门”。如城门、寨门等需加强防御处多用此门。此类门除木制者外,亦有全用石板者,但多用于墓中(图94)。

    槅扇门较为轻巧,由边梃、抹头、槅心、绦环板、裙板等组成,常用于单体建筑之外门或内门。宋代称“格子门”,因其槅心部分多施方格。然《法式》所载,并有球纹等多种纹样。而辽、金槅心装饰则进一步精致华丽。现存木构实物如山西朔县崇福寺弥陀殿诸槅扇,皆金代所构,有四椀菱花、六椀菱花等图案。其于墓中施砖刻仿木门、窗者,精丽程度尤胜上述木构,如山西侯马董氏墓中所见,除槅心施龟甲纹、十字纹、八角纹……外,于障水板壸门中所雕人物、花卉,亦极秀美生动。宋代格子门之尺度,依《法式》规定,高六尺至一丈二尺,一般在一丈左右。每扇宽度随所在开间而定,均分为二、四、六扇,一般约为三尺。其构造除门桯(即清之边梃)与上、下抹头外,并施腰串(清式称抹头)、腰华板(即清之绦环板)、障水板(即清之裙板)等。门之各部比例,“每扇各随其长,除桯及腰串外,分作三分,腰上留二分安格眼,腰下留一分安障水板”。由此可知格眼(即清之槅心)所占高度,约为槅扇全高2/3。金崇福寺弥陀殿格子门(图91)之比例,亦复如是。而侯马董氏墓中,格眼仅占全高1/2。此与清官式小木作中占3/5之比例,较为接近。后世之槅扇门,其抹头数及绦环板数皆有所增加,如宋、辽、金之三抹头、四抹头(均包括腰串在内)。明、清时格子门已很少见,槅扇一般以六抹头、三绦环板者为普遍。门之装饰,除集中于槅心、绦环板与裙板处,并在边梃及抹头表面隐压混面、枭面与线脚,有的还在其转角处包以称为“角页”的铜饰。

    图91 山西朔县崇福殿弥陀殿金代门窗

    (二)窗

    窗于建筑除具通风、采光、瞭望等功能,还是建筑自身美化重要因素之一。故其比例尺度、构造形式与所处位置之选择,均甚为关键。

    原始社会建筑之窗,如西安半坡聚落之住所,系利用其两坡或攒尖屋顶上部作为通风、排烟及采光之用。此类原始手法至今仍有应用者,如蒙、藏及新疆若干兄弟民族之帐幕即是。

    十字棂格之窗,以西周铜器兽足方鬲之形象为最早。而汉明器及画像砖、画像石中,则有直棂、卧棂、斜方格、锁纹等式样。其中尤以直棂窗最为多见(图89、90)。后经南北朝迄于唐、宋,一直成为我国建筑窗扉的主要形式。直棂窗的缺点在于它的固定与不能开启(图92),以致阻碍了人的视线和活动。支窗的形象虽已见于汉明器,至宋发展为阑槛钩窗。但在建筑中仅处于相当次要地位,应用范围不广。洎宋代起,槅扇窗逐渐取代直棂窗而跃居诸窗之首,除具启闭便利,其格心与腰华板等处产生之装饰效果,自较朴素楞木不可同日而语。此或与宋、金社会崇尚奢华,有所关连焉。而此种装饰制式,亦沿用直至今日(图95)。

    图92 河北正定旧县府大堂直棂窗 图93 北京护国寺廊屋槅扇及槛窗

    图94 河北易县清崇陵地宫石门 图95 苏州拙政园留听阁窗下木雕

    宋《营造法式》中之直棂窗,有破子根窗(将方木条对角锯开,即成两根三角形断面之棂条,用以为窗,故名)与板棂窗两种。其破子棂窗高四尺至八尺,广为开间之1/3——2/3。板棂窗高二尺至六尺,广约为开间2/3。但实物之做法不尽于此,如山西五台唐佛光寺大殿及太原晋祠北宋圣母殿,其直棂窗皆占通间之广,由此可见一切规章制度,均未能全部予以概括也。另外,又有将棂条作成曲线形状,如《法式》卷六·小木作制度中之睒电窗及水文窗。窗高二至三尺,广约为间面阔之2/3,多用于“殿堂后壁之上,或山壁高处”。亦可作“看窗,则下用横钤、立旌,其广、厚并准板棂窗所用制度”。至于门、窗之横披,最早之例见于南京栖霞寺南唐所建之舍利塔,其板门上横披窗之棂格作六角龟纹式样。尔后明、清建筑中,横披棂格所采用纹样,大多与其下之槅扇棂格一致,如方格、菱花等。窗扇之划分,宋式阑槛钩窗每间划为三扇。明、清之槛墙支摘窗,则分为上下、左右四扇(图93)。槅扇窗依开间之广狭,有置四扇或六扇者。此类窗之构造与形式,与槅扇门基本一致,仅缺裙板以下部分。为取得与槅扇门外观统一,各门、窗之抹头、槅心、绦环板等,均须位于同一水平。而槅扇之名谓,亦因抹头之多寡决定。为了隔绝外界的风砂等自然干扰并取得最可能大的照度,常在槅扇的内面裱糊一层白色的棉纸。讲究的做法,则用小块磨光的蚌壳,嵌于槅心之棂格间。作为室内隔断的槅扇,亦有用薄纸或绢等织物,固定于棂格上者。

    (三)天花、藻井

    天花与藻井具承尘、分隔室内空间及装饰之功能。虽同属室内上部之小木构造,但又有若干区别。天花多呈平面形状,构造较为简单,种类有平棊(大方格)、平闇(小方格)、覆斗形数种。藻井呈层层凹进形象,构造较复杂,种类有斗四、斗八、圆顶、螺旋等。

    汉代天花、藻井(图96)见于墓葬者,如四川乐山崖墓之覆斗天花,山东沂南画像石墓之斗四天花及镌有巨大莲花之方形天花。而汉文献中亦不乏此类之叙述,如刘梁《七举》、王延寿《鲁灵光殿赋》、孙资《景德殿赋》等。北朝石窟中,除仍有覆斗形天花(山西太原天龙山石窟)与方形平棊(甘肃敦煌莫高窟第428窟),又有长方形平棊(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5窟)及人字披(甘肃敦煌莫高窟254窟)等形式(图97)。此项间接遗物于南朝则未有留存。仅沈约《宋书》卷十八·礼志中,有“殿屋之为圆渊、方井,兼植荷华者,以厌火祥也”之语。可知天花、藻井之属,于当时官式建筑中亦常使用。

    图96 汉代天花、藻井

    图97 南北朝天花藻井

    唐佛光寺大殿(山西五台,公元857年建)之平闇天花(图98),为我国现存古代木建筑之最早实物。据梁思成先生调查,此乃以每面宽10厘米之方楞木,构成20厘米×20厘米之空格网,其后再覆以木板。殿中内槽与外槽之天花,均系同一做法,即无藻井与天花之区别。惟槽内每间平闇之中央以四方格组成一八角形之图形,似为求得单调中的变化。平闇四周另以峻脚椽及木板构作斜面,形成类同覆斗形天花式样。此种乃小方格组成的“平闇”,又见于山西平顺海会院明惠大师墓塔中。另若墓室顶为穹窿形状,则在其表面绘以日月星辰,例见陕西乾县唐永泰公主墓(图98),迟建于上述大殿127年之辽独乐寺观音阁(河北蓟县),其外槽天花亦采取同样形制,但在内槽高16米之十一面观音塑像之上,则构以六角攒尖式藻井,且棂格也易为三角形。山西大同下华严寺之薄伽教藏殿亦为辽代遗构(公元1038年),其天花为平棊式样,而藻井则为八角攒尖(图99)。宋《营造法式》中所载天花,已有平棊与平闇两种,藻井则有斗四与斗八。此类典型式样,常见于两宋时期仿木构之砖、石建筑中,如江苏苏州云岩寺塔(俗称虎丘塔)及报恩寺塔(又称北寺塔)等。而于木构实例,则更有所发展。如浙江宁波保国寺大殿,系创于北宋之巨构,其殿内之藻井,于斗八中再置八瓣圆形平面之斗尖。而周旁之平闇,亦有方格与菱形格两种。整个造型,甚为活泼生动(图99)。北朝、唐、宋石窟、塔、殿中天花、藻井之其他实例,可参见图100——104。金代建筑之天花、藻井,其华丽程度又胜于赵宋。以山西应县净土寺大殿为例(图105),此建筑虽属三间之小殿,但天花、藻井之精美,国内无出其右者。各间先于周边施方形与矩形之平棊,上建缩尺殿宇之“空中楼阁”,中央再置斗四与斗八之藻井,承以斗拱。最上为八边形平顶,饰以双龙戏珠图案。元代木建筑尚有施平闇者,但为数已不多。如苏州云岩寺二山门。明代以降,平闇已成绝响,凡建筑之天花概施平棊。其藻井除承袭历代形式外,又有以小斗拱连缀呈螺旋形,曲旋迢绕直上者,例见四川南溪李庄之旋螺殿。

    图98 唐代天花、藻井

    图99 宋、辽、金代天花、藻井

    图100 大同云冈石窟藻井 图101 河北正定隆兴寺摩尼殿内天花

    图102 河北定县开元寺塔藻井(宋) 图103 河北定县开元寺藻井(宋)

    图104 四川广元千佛崖石窟藻井(唐)

    图105 山西应县净土寺大殿明间中部藻井

    另一种天花形式称为轩顶,系于建筑之草架下再做卷棚或两坡式顶棚,下施明栿、童柱(或驼峰)、椽及望砖(或望板)。此式构造于江南明、清住宅、园林中尤多,而寺庙、祠堂亦有用者。

    图106 宋《营造法式》彩画图案

    (四)罩

    罩为室内隔断之一种,多用硬木透雕成树藤、花草、人物、鸟兽等形象,再拼合而成。其木质纹理优美者,常不髹漆。构图也较自由,而不全采用对称方式。依其外形,有落地罩、圆光罩、栏杆罩、床罩、单边罩、飞罩(图108——110)等多种。现置江苏苏州耦园水阁“山水间”中之“岁寒三友”落地罩,为苏州目前已知最宏巨与精丽者。此罩广4.45米,高3.55米,以缠绕之松、竹、梅为构图主题,雕刻甚为巧致,形象亦极逸雅,故于当地有“罩王”之称。

    图107 历代建筑装饰花纹

    图108 清宫殿室内装修示意图

    图109 北京故宫储秀宫炕

    图110 苏州拙政园留听阁飞乌罩

    罩之使用于室内,由于其本身形状与构造关系,并未能起完全阻绝空间之作用。但此种似隔非隔形式,对室内空间之组织,较之全封闭的屏板或槅扇,显得更为灵活。加以罩体又具有很强的装饰性,因此在宫廷、住宅和园林中被广泛予以应用。实例如北京故宫西六宫之翊坤宫及苏州耦园、留园、狮子林等处皆有。

    (五)坐栏

    最通常之做法为省略栏杆之望柱与扶手,然后扩展栏板上部之盆唇,使其成为可供人众坐息之所在。此类坐栏之置放地点,多在走廊或檐下列柱之间。所用材料以砖、石、木材为常见。

    另一较复杂之坐栏除仍扩展其盆唇外,还保留栏杆之扶手,但将其移向外侧,再承以弯曲之支撑,故有“鹅颈椅”之称。于江南民间,又名为“吴王靠”或“美人靠”。此式坐栏全由木构,或建于住宅之楼堂,或置于园林之亭阁,凌风依水,别有佳趣。宋画《西园雅集图》中即有此项坐栏之描绘。因其造型纤巧,雕饰崇丽,又常成为建筑重点装饰所在。如皖南明、清若干民居,其内院楼居之窗下即采用此种构造。

    (六)挂落

    通常施于走廊或建筑外檐上部柱头之间,仅供装饰而无结构作用。其形体空透扁狭,在大多数情况下,均采用由木条组成之灯笼框或卍字形图案,外观甚为轻巧明快。挂落之左、右及上方,各周以较粗之边框,框上预留孔洞以纳入插销,使与额枋及柱身固着。

    六、建筑装饰

    建筑之外观美,主要依靠其整体与各局部比例尺度与体量之均衡,以及所施各种建筑材料质地与色彩之对比。为了强化其效果,往往又在建筑的某些部分,使用若干附加的色彩、图案、雕饰……所用材料,则来自天然矿物染料、植物提炼、金属制品、纺织物等等。

    据《论语》所载“山节藻棁”,知至少在春秋时,已于木建筑之坐斗(即节)与童柱(即棁)上绘有山形和藻类的彩画。而《礼记》则有“楹:天子丹,诸侯黝、大夫苍、士黈”之记述,表明社会的不同阶级已在建筑结构的主要支承体————柱上,以不同的色彩表现其严格的等级制度了。根据出土的东周半瓦当与瓦钉,其表面纹饰已有同心圆、涡纹、蕨纹、S纹、饕餮纹、尖瓣纹等多种。

    战国至秦,长期的兼并战争亦推动了建筑的发展。诸侯竞构宫室,争尚豪华,室内地面已铺模印多种纹样之大型方砖,梁、枋与柱头交汇处亦使用有锯齿形之铸铜套饰金。此外,具有山形及饕餮形饰之陶制勾阑及虎头形陶排水管,并见于河北易县燕下都遗址。又秦咸阳宫中,也发现墙面绘有壁画及地面涂朱的残迹。而河南信阳长台关1号战国墓出土之编钟木架及雕花木几,表面施有蕨纹、三角纹样,并承以变断面之立架,说明当时之家具已甚注意形体与装饰之美观。

    汉代文献中有关建筑之记载渐多,其中亦不乏建筑装饰之描绘。尤以武帝所宠赵飞燕居住之昭阳宫最为奢侈。《西汉会要》内载:“……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髹漆。切皆铜沓,冒黄金涂,白玉阶,壁带往往为黄金,函蓝田璧,明珠、翠羽饰之”。而《西京杂记》于上述之后,尚有补充:“……上设九金龙,皆啣九子金铃,五色流苏带,以绿文紫绶金银花镊。……窗扉多是绿琉璃,亦皆达照毛发,不得藏焉。椽桷皆刻作龙蛇,萦绕其间……”另班固《西都赋》中之记汉宫:“……屋不呈材,墙不露形,裛以藻绣,络以纶连,隋侯明珠,错落其间,金啣壁,是为列钱……”其他文赋中所载尚多,于此未能一一尽述。由此可知,汉宫殿堂之地面常涂为红或黑色,墙面与木构之建筑材料均不暴露在外,而采用粉刷、金、珠玉、绵绣装饰。台基砌以文石(见《西汉会要》),琢玉石为以承柱(班固《西都赋》),角梁与檐椽或施以雕刻,或涂以彩绘,有的还在椽头置玉璧为饰(《西汉会要》及《西都赋》)。室内梁架,常做成屈曲之“虹梁”式样。屋顶之脊,或于端部隆起如鳍,即《汉书》武帝纪中所述之鸱尾形象,亦屡见于出土之汉代陶屋明器。正脊中央,有立铜雀为饰者,亦得之于汉画像石及班固《西都赋》。至于汉代陶瓦之瓦当纹饰,除主要以蕨纹及其形形色色之变种外,另有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与奔鹿、飞鸿等图案,以及书有宫苑(如黄山、梁宫、上林、橐泉宫……)、官署(上林农官、关、卫……)、吉祥语(千秋万岁、长乐未央、与天无极、天降单于……)以及施于陵墓者(巨杨冢当、西延冢当……)。其方形陶地砖表面,则模印回纹、套方纹、渦纹与四神加吉祥语等,内中以规整之几何形纹样为最常见。空心砖上纹饰,概以方格、四叶纹……为主,或模印建筑(门阙……)及执兵人物、车马等形象。其置于墓门上呈三角形者,亦有施四神或其他神怪之图像。东汉时盛行之小砖拱券墓,其条砖侧面常印有波纹、列钱、菱形纹、同心圆纹,或房舍、阙楼、树木、车马出行等等,内容甚为丰富。另外,又有纪年与吉祥语者,例见1954年四川宜宾出土汉砖,上镌“永元六年(按:为东汉和帝第一年号,公元94年),宜世里宗墼,利后安乐”等字样。

    佛教自东汉初已传入我国,虽其流播日益深远,但终汉之世,对于建筑上之影响究竟甚微。然经两晋至南北朝,情况即大有改观。作为佛教圣物之一的莲花,于佛教建筑中已应用甚广。下至柱础之高莲瓣(如河北定兴北齐义慈惠石柱),上至室内天花之莲花雕刻(如山西大同云冈北魏之7、9、10诸窟),皆随处可见。而外来文化之染濡,如西番莲、毛茛叶、卷草等纹饰,以及尖形拱门与塔柱之形象,于北朝石窟中亦有较突出之表现。南朝之地面遗物极少,现存江苏南京梁代萧景墓前石表,其上部之圆形顶盖,镌有凸出之莲瓣一周,表明此时帝王之墓葬,亦已深受释教之影响矣。此外,北魏时期之瓦当,表面已施端部较尖、形体较瘦之莲瓣。而前述之北齐义慈惠石柱,其顶部小佛殿屋面之瓦当,亦镌有六出之莲瓣图像。至于墓砖之模印,除仍沿袭汉以来之钱纹、套方及同心圆等以外,两晋时又使用莲瓣、双斧、人面、鱼纹、车轮等纹样。在南朝墓中,更有以若干小砖,拼合成为大幅砖画的。如南京西善桥大墓中的《竹林七贤图》,即为最有代表性之一例。其他施于室内之装饰物,如垂幛与璎珞,亦屡见于北朝石窟,皆属宫殿居室中常用者,故可引为此时装饰之旁证。北朝石窟所示佛殿之脊饰,自石窟外檐及内部壁画之雕刻,均大体依两汉之鸱尾形式。惟正脊中央,已易朱雀为金翅大鹏。有的另附内刻火焰纹之三角形装饰,如大同云冈第9窟所示。其他如须弥座束腰壸门与下部叠涩装饰化之出现(见于南响堂山石窟及敦煌莫高窟),勾阑之阑板施勾片造(大同云冈第9窟),以及檐柱采用梭杀形式(定兴义慈惠石柱)等等,均表示此时建筑装饰已有长足之进展。

    隋、唐为我国封建社会隆盛时期之一,木架建筑之结构与构造,也已基本臻于成熟。故对建筑构件本身之装饰化,亦较前代偏于古拙之形象有所易更。以著名之佛光寺大殿为例,除明栿部分仍施虹梁外,内槽四椽栿上之驼峰,已采用具混线与尖瓣之外形。又虹梁上之半驼峰及外檐柱头铺作之耍头,其轮廓之曲线皆甚优美。铺作中斗拱与批竹昂之形体尺度及其与建筑整体之比例关系,并皆无可非议。此种无损构件之结构功能,同时又能产生良好装饰效果的手法,即使对今日的建筑师而言,也是极大的成功。在砖、石建筑方面,初唐之际仿木形象仍甚简单,如西安兴教寺玄奘法师塔建于高宗总章二年(公元669年),二层以上之塔壁除隐起倚柱及阑额外,别无装饰。斗拱亦仅用外出耍头之“杷头绞项造”,极为简练朴素。此外,永泰公主墓(中宗神龙二年,公元706年)墓室中所表现之柱、枋、斗拱等建筑形象,均为壁画形式而非以砖、石隐出者。其他如懿德太子与章怀太子墓中亦然。贵若帝胄尚且如此,可证当时砖、石建筑之仿木程度,还处于较低水平。中唐以后,建筑装饰渐趋奢华。如山西平顺唐乾符四年(公元877年)所建之明惠大师墓塔,虽为单层石构,其整体与局部造型俱极精丽。若须弥座之壸门、角螭,塔壁之天神、垂幡,檐下混线之六角龟纹与屋面戗脊端部之兽头,塔顶之山花蕉叶、莲瓣与葫芦等,皆细致而不繁琐,华美而不伧俗,足可列为一时之代表。由敦煌壁画,知唐代建筑之台基常包砌各种图案之花砖。而实际出土之地砖,则大多仍以莲瓣与宝珠为主题。其瓦当纹样亦复如此,惟莲瓣之外形较圆润肥短,与前述北朝者区别颇大。再依诸贵胄墓中壁画,知屋盖常覆以蓝琉璃瓦,有的屋脊另为黑色。正脊中央施火珠,而无复汉、六朝之朱雀或金翅大鹏形象。九脊殿之山面已出现如意头式样之悬鱼装饰,例见李思训《江帆楼阁图》。建筑之柱础趋于低平,大多为素平或莲瓣,其施宝装莲瓣者尤其瑰丽。石刻纹样仍以卷草最多,或用海石榴,杂以佛像、迦陵频加、狮、鹿、凤等形象(图107)。敦煌诸窟壁画中又见流苏、葡萄、团窠及带状花……图案。

    宋、辽、金时之建筑装饰,由汉、唐之粗犷雄丽,逐渐走向纤巧柔秀。木架建筑之大木结构至北宋已完全定型,其后遂陷于停滞而未取得任何有决定意义之突破。但砖、石结构及其相应之装饰,却得到相当大的发展。其中尤以砖、石建筑之仿木构造型,自简单而繁密,由神似而形似。举凡柱枋、斗拱、门窗等等,无不形象逼真,惟妙惟肖。例如河南禹县白沙镇一号宋墓之墓门门楼与内室之柱枋、斗拱;山西侯马金代董氏墓中之须弥座、槅扇门、檐下挂落与顶部藻井;江苏苏州报恩寺塔塔心室之上昂斗拱,皆为十分突出之物证。又河北赵县城关之北宋石幢,以规模宏巨及雕刻华美被目为全国之冠。其幢座及幢身所刻佛像、天神、狮、象、山崖、城郭、殿宇、垂幛、流苏、莲华、宝珠、火焰等,俱纤细入微,精美绝伦。建筑之石柱础,除覆盆(平素或刻卷草纹)及莲瓣外,又有刻力神及狮者(河南汜水县等慈寺大殿)。柱身有凹槽(河南登封少林寺初祖庵大殿)、瓜楞(浙江宁波保国寺大殿)以及梭形的(见《营造法式》)。斗拱中之栌斗形象亦颇丰富,有方、圆、讹角、瓜楞等多种。北朝至隋、唐盛行之“火焰门”已消失,代以由多道曲线组成之壸门。格子门之使用已渐多,除宋画中有全由方格构成之落地式样,又有见于河北涿县辽普寿寺塔之三抹头式格子门(有格心、障水板,但无腰华板)。天花、藻井之构造与装饰,亦较前代复杂华丽。其著名者如山西应县金代净土寺大殿、河北蓟县辽独乐寺观音阁、浙江宁波宋保国寺大殿等,皆已于前节有所介绍,故不赘言。此期勾阑之变化亦多,其差别集中于华板之纹样、寻杖之装饰,以及望柱头之形式。具体可参见宋代绘画及《营造法式》。又辽、金之密檐塔,并于塔下建有须弥座及勾阑、莲座等砖、石仿木之高台,较江苏南京南唐栖霞山舍利塔之形象更趋复杂,而与唐密檐塔下朴素无华之低台基大相径庭。塔之底层,有于角隅施小塔以代角柱,以及在檐口下悬如意头者,均为强化装饰之表现。

    依《营造法式》所载,宋代石刻按雕刻起伏之高低,可分为剔地起突(高浮雕)、压地隐起华(浅浮雕)、减地平钑(线刻)和平素四种。彩画则分为五彩遍装、碾玉装、青绿叠晕棱间装、三晕带红棱间装、解绿装、解绿结华装、丹粉刷饰、黄土刷饰、杂间装九种。内中以五彩遍装为最高级。或以青绿叠晕为外缘,内中以红为底,上绘五彩花纹;或以红色叠晕为边,青色为底绘五彩花纹。用于宫殿、庙宇等主要建筑。第二种为碾玉装及青绿叠晕棱间装,系以青绿叠晕为外框,中为深青底描淡绿花;或用青绿相同之对晕而不用花纹。用于住宅、园林及宫殿次要建筑。第三种为以遍刷土朱再铺以各色边框,底上或绘花纹,或不绘,即解绿装至黄土刷饰四类。其中尤以刷饰之等级最低,仅用于次要房舍。第四种为两种彩画混合使用者,称杂间装。如五彩间碾玉、青绿叠晕间碾玉等。以上实物遗存不多,仅第一种见于辽宁义县辽奉国寺大殿、江苏江宁南唐二陵及河南禹县白沙宋墓。但由其种类之繁纷,可知当时装饰内容已极为丰富多彩。且其中以青绿叠晕为主者,对后世明、清之彩画影响至大。宋代彩画所用纹样(图106),有海石榴华(包括宝牙华、太平华等)、宝相华(包括牡丹华等)、莲荷华、团窠宝照(包括团窠柿蒂、方胜合罗)、圈头盒子、豹脚合晕、玛瑙地、鱼鳞旗脚、圈头柿蒂等华文九类。又有琐子、簟文、罗地龟文、四出、创环、曲水等琐文六种。此外还有飞仙(包括嫔伽)、飞禽(凤凰、鹦鹉、鸳鸯)、走兽(狮子、天马、羚羊、白象)、云文(吴云、曹云)等,种类既多,内容亦极广泛。

    由宋代绘画及《营造法式》,知建筑正脊两端有施鸱尾、龙尾及兽头者,而垂脊亦施垂兽,角梁头置套兽,脊上用嫔伽及蹲兽。正脊中央另施火珠。鸱尾下侧已有龙口吞脊之形象,如河北蓟县辽独乐寺山门及山西大同华严下寺辽薄伽教藏殿壁藏,皆作如是之表现。此时陶瓦当之纹饰,除仍有莲瓣、宝珠纹外,施兽面者渐多。但滴水尚为垂唇式样,有的下缘已呈尖状之波浪形。

    元代建筑之装饰较两宋为蜕化,惟琉璃之制作有所进步。今日山西诸地之元代建筑,其琉璃正吻与脊尚有不少实例,色彩及构图亦有较多变化。如鸱吻之鱼尾渐转向外侧,遂开明、清此式之先河。对大木构件本身之装饰则甚少考究,宋代流行之多种柱础及柱体形式已不复使用,制作亦较草率。石刻以北京居庸关云台之拱门为最佳。其圆券下门道仍作成圭形,券石上刻金翅大鹏、白象、神人及莲瓣等。而门道内浮雕之四大天王,造型威武,形象生动,构图丰富,刀法流畅,可列为我国浮刻之杰作。此外,元代之壁画亦具相当高湛水平,尤以山西芮城永乐宫诸殿之道教壁绘最为著名。其五百值日神像各具特色,容颜迥异,线条猷劲,颇存唐吴道子风格。考壁绘之使用,于原始社会已有,内容多为当时生活之写照(如狩猎等)。后至商代,则有绘山川、鬼神于其宗庙之记载。最早之壁画实物均见于汉墓,如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出土者,描绘为城郭、官寺、井栏等内容。而河北望都1号墓则为官吏形象。南北朝迄于隋、唐,石窟及佛寺殿阁中以梵像及各种经变为主题之壁绘甚为流行。其中且不乏名家手笔,如顾恺之、吴道子辈。降及宋、金,此风渐衰。元代更稀,除前述永乐宫外,尚有洪洞广胜下寺明应王殿中表现元代戏曲演出之“太行散乐忠都秀在此作场”民间壁画。虽其内容与所在建筑无关,但亦可自另一角度了解当时壁绘之状况。明、清佛寺仅有少数具此项艺术内容,然其构图及笔法均甚伧俗,与元代及以前者不啻天壤之别也。

    自明代起,官式彩画以蓝、绿为主调。清代更规定蓝、绿上下或左右相间原则。又根据其制式及使用情况,依次划分为和玺、旋子、苏式与箍头四类。和玺彩画用于最高级与隆重建筑,特点是贴金多并采用龙、凤及衍眼图案。旋子彩画又分为石碾玉、大小点金、雅乌墨等多种,应用范围最广。苏式彩画施于住宅、园林,形式较为自由。箍头彩画限于柱头,变化最小。除彩画等级须与建筑等级一致外,彩画本身图案之比例及形状,亦皆有严格之规定。如清代梁枋彩画枋心占全长1/3,而明代北京智化寺者占1/4。清代旋子已全部作圆涡形,明代则形体较扁,且保有西番莲原意。又于彩画施沥粉贴金,使其轮廓线条具立体感,亦是清代中叶以后才出现的,是冀以增强装饰效果的新手法。又如须弥座之装饰,其束腰部分取消壸门与间柱,而于角柱内侧及束腰中央采用卷草纹之带状装饰。此项卷草纹于明代较为圆和,而清代则较为方硬。明代南方建筑常于须弥座束腰之角隅施竹节形小柱,其龟脚则刻扁长且简化之如意纹。檐枋下之雀替或雕以龙首或鱼身式样。梁之童柱下,则承以方形刻海棠纹或圆形雕莲瓣之托座。单步梁或作屈曲形,檐下常施浮刻或透雕之斜撑。某些地区(如皖南)之民居与祠堂,亦有使用外观极为秀美之梭柱,以及圆形断面之曲梁者。石柱础常为多层之雕刻,平面有方、圆、八角、多边等。雕刻内容有莲瓣、花卉、狮、瓜楞……部分石础上,尚有施木者。槅扇之槅心,较高级之官式建筑多采用四椀菱花,用方格或斜格亦不在少数,尤以明代为甚。清代则盛行灯笼框式样。木刻与砖雕亦达到很高水平,其中苏南、皖南最为突出,如门楼之砖雕,栏杆华板、滴珠板及槅扇绦环板与裙板之木刻,有楼阁建筑、人物、动植物及几何纹样等(图107),内容或为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吉祥征兆,变化多端,令人目不暇接。此外,园林建筑中之漏窗棂格,仅苏州一地即有百余种之多。此皆以薄砖、瓦或竹条、木片涂泥,构为几何纹、人物、鸟兽、花木等形象,亦极丰富多彩。又地面铺地,系以卵石、碎砖瓦或陶瓷片,就其色泽、大小与结合之不同,组成众多图案。屋面做法之定型,于清代之《工部工程做法则例》中已有明确规定。其隆重建筑用琉璃瓦及筒子脊,并成为定制。如正脊用兽吻,垂脊用兽头,角脊上用仙人走兽等。其形制及大小、数量,均有规可循。民间之小瓦屋盖,其正脊之脊饰,亦有清水、纹头、哺鸡、皮条、空花等多种。硬山山墙头之做法,除北方使用水磨砖搏风之典型式样,尚有南方呈阶梯形之马头墙以及弯曲之“猫拱背”等形式。而园林之院墙,其上部又有作波浪形者,谓之“云墙”。住宅、园林之洞门,式样亦甚众多,有月洞、圭形、叶形、瓶形等。其边框施以灰色水磨砖,与白色或黑色之墙壁,形成鲜明对比。

    (本文为未刊稿,写作年代不详。似将宋、清式营造法主要内容予以糅合扩廓,而为研究生讲授者。)

    注解:

    [1] [整理者注]:第一,由河南偃师二里头1号宫室遗址,知其主殿堂面阔八间,表明偶数面阔之制至少在夏代末期已被使用。

    第二,其后位于陕西岐山县凤雏村之先周大型建筑之厅堂面阔六间,故知此制至商末仍被沿用。

    第三,另发现于扶风县陈召村之西周中期建筑遗址群,其建筑面阔有用偶数者(F8),亦有奇数者(F3、F5)。

    [2] [整理者注]:陕西扶风县陈召村西周建筑遗址中之F8,已有“移柱”迹象。但作者为此文时,上述资料均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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