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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二十倍。我能谅解丈夫的心情变化,却不明白光子是怎么打算的。到底真是神志不清时的逢场作戏,还是有着明确的目的,——也就是说,放弃了棉贯而换成了我丈夫,使我和丈夫之间互相嫉妒,来操纵我们,——她天性喜欢别人崇拜她,这个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不然的话,就是像她自己说的,是她拉拢丈夫的一种手段。“等我明白过来时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过这样对我们也有利,他肯定会帮我们的。”她是个十分复杂,高深莫测的人,我很难猜到她的真意。总之是这种种动机加上一时的冲动而导致的。

    他们二人向我坦白是后来的事了,我刚清醒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阿梅来到我枕边,对我说:“夫人,您可以放心了,您先生什么都会听你们的了。”我听了,亦喜亦忧,他们二人也隐约感觉到了我的猜疑。

    到了第三天晚上,医生说:“可以起来了”。第四天早上,我们离开了洪寺。

    光子对我说:“姐姐,不用再担心了,详细情况我明天去你家告诉你。”看她说话时的样子有些做作。

    丈夫好像和光子约好了似的,把我一送回香校园就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得马上去事务所一趟。”立刻出了门。晚上8点回来后,说:“我吃过饭了”,似乎在回避和我谈话。我知道丈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都说出来的,就故意耗着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间就先睡了。丈夫更加心神不安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偷偷观察我睡着了没有,黑着灯我也能感觉到。过了许久,他拉着我的手问:

    “好点了吗?头还疼不疼了?要是你还没睡着,我有话跟你说。你…、已经知道了吧…请你原谅我,就当作是命运来忍受吧。”

    “原来那些梦都是真的呀……”

    “原谅我吧,请你说一句原谅我好吗疗

    任凭他怎么恳求,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啜,他抚摩着我的肩,安慰我说:“我也希望那些是梦,……想把这些噩梦忘掉。……

    可是我总也忘不了。我现在才体会到恋爱的滋味。才了解了你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你总是说我没有激情,其实我也有激情。这样吧,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好吗?”

    “你这么做是出于报复心理吧。你想要和她勾结起来孤立我,

    “你胡说什么!我可没那么卑鄙!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心情,我不该让你那么伤心。”

    他还说,他从事务所回来时和光子见了面,商量好了,只要我能接受这个现实,其它所有的事情他都包了,他会让棉贯从此不再打扰我们。光子明天要到家里来,可又不好意思见我,就让丈夫“先跟姐姐道个歉。”

    丈夫还说,他不像棉贯那样不讲信用,我允许棉贯做的事,是否也可以允许他做。丈夫从不欺骗人,我担心的是光子。用丈夫的话说:“我和棉贯不一样,你可以放心。”然而对我来说,正是这“不一样”让我担心,因为光子第一次知道了男人是怎么回事,所以很可能会比以往都要投入,甚至会因此而抛弃我。而且会找到堂堂正正的理由,即“自然的爱比起不自然的爱更宝贵”等等,而不感到良心的苛责。……如果光子这么一说,丈夫很可能会被她说服,以至向我提出“想跟光子结婚”也说不定。

    “我和你阴差阳错地成了夫妇,性格合不来对双方都是不幸,还是离婚为好。”——真说不定会有这么一天。我这个一向把恋爱自由挂在嘴上的人,也不好说“不愿意”,人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一想到未来,我后悔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看来这就是我的命运了。然而现在我如果不原谅丈夫的话,明天就见不到光子了,于是我哭哭啼啼地说: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你的妄想。咱们三人中有一个人不幸福,就三个人一起死。”就这样两人一直相对哭到天明。

    第二天,丈夫就开始为取得光子家的许可和解决棉贯的问题而四处奔走起来。他首先去拜访了光子家,请求面见光子的母亲。他从我是光子小姐的好友园子的丈夫,受光子小姐的委托而来。小姐现在被一个无赖纠缠……说起,—一叙说这个男人是如何如何一个人,小姐的贞操并未被玷污,但这个男人是个卑鄙小人,到处散布小姐怀了他的孩子,以及小姐和我妻子是同性恋等等不实之词,并强迫小姐和我妻子同他签定了协议书,很可能不久将到府上来以此协议书相威胁,请您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谎言。我最清楚小姐的清白,小姐和我妻子的交往也是正当的,我作为丈夫可以证明这一点。我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理当尽力帮助小姐,请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吧。小姐的安全也由我来负责。那个男人如果来您家,您就让他到今桥去找我,不要与他见面。

    ——从来没有撒过谎的丈夫,为了爱情竟变得如此能说会道。光子的母亲完全听从了他的安排。然后丈夫又去找棉贯,用钱做了了结,把那张照片底版,收据等所有证据一概拿了回来。这一切都是二三天之内干脆利索地解决的。可是,就算丈夫再能干,那个棉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手呢?我和光子都十分疑惑。

    “你给了他多少钱?”

    “他要一千元,我给了五百。那家伙的诡计我了如指掌,别想敲诈我。”丈夫不无得意地说。

    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顺利实现了。只有阿梅最倒霉,受到了主人的训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整天跟着小姐,为什么疯癫老人日记不及时报告我们?”并因此解雇了她。她恨死了我们。——也难怪,她那么辛苦地跑前跑后,结果落了这个结局,都怪我们考虑不周。临走时我们给她买了好多东西作为补偿,可是,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阿梅后来会报复我们。

    丈夫去光子家跟她父母报了平安后,光子的父亲特意来事务所致谢,光子的母亲也到我家来表示谢意,说:“务必请您把我这个任性的女儿当作妹妹相待,只要我女儿去您家,我们就非常放心。无论她说去哪里,必须和您一起去才行。”对我真是信任有加。阿梅走了后换了个叫阿开的女佣,光子每天带着她来我家玩,有时干脆就住在我家,她母亲也不说什么。

    虽然外界的关系事事如意,内部的关系却比棉贯那时候陷入了更深的相互猜疑之中。每天就像在遭受地狱里的煎熬,这是种种原因造成的。过去有笠屋叮这样方便的地方,而现在没有了,即使有也不能扔下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起外出,所以我们三个人只能都呆在家里。这样一来,我和丈夫必定有一个人是多余的。我们约定互相之间都不能隐瞒,但是光子一般总是下午才来,来之前她会给今桥那边打电话说:“我现在去香护园丁”,丈夫接到光子的电话总是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赶回来、所以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于是我对丈夫说:“你何必那么急着赶回来呢,我根本没有和光子说话的时间了。”

    丈夫说:“你说的也对,无奈事务所闲得没事可干,就回来了。”或者说“越是想象心里越难受。在家里呆着觉得安心。如果嫌我碍事的话,我可以去楼下。”还说“你们俩人有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我却没有,你也体谅体谅我呀。”在我的一再逼问下,他终于说出:“其实光子曾生气地说过,我给你打了电话,为什么不马上回来?还是姐姐对我有诚意。”我实在弄不懂光子是真的嫉妒呢?还是一种手段呢。

    光子有时神经兮兮的。例如,我叫丈夫“亲爱的”时,她眼里噙满了泪,说:“你现在和他又不是夫妇,不应该叫亲爱的。在外人面前没有办法,光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就叫孝太郎或阿孝吧。”她也不让丈夫管我叫园子,必须叫园子姐或姐姐。这还算是好的,更有甚者,拿来安眠药和葡萄酒,对我们说:

    “请你们喝了药和酒再睡,我要看着你们睡了之后再走。”

    起初我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很认真,说:“这是我请人专门配制的,很见效的药。”

    说着拿出两包药面,放在我和丈夫面前,“既然你们都发誓忠实于我,那么就把药喝下去来证明一下。”

    我担心这药里下了毒,万一只有我一个人长眠不醒呢?一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催促快喝,我更加疑心了,死盯着光子的脸。丈夫也同样充满了恐怖感,反复比较着他手。已里和我手心里的药面的颜色,然后来回看着光子和我的脸。光子不耐烦了,说:“为什么不喝药?为什么不喝药?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欺瞒我呀。”说着哭了起来,哭得浑身直抖。没办法,我横下心来打算把药喝下去。当我把药送到嘴边时,一直默默地望着我的丈夫,突然喊了声“园子”,猛地抓住我的手,

    “等一下,那就试试咱们俩的运气吧。把药交换一下。”

    “好,就这么办。咱们同时喝。”

    就这样才把药喝了下去。

    光子的这个计策使我和丈夫互相猜疑,互相嫉妒到了极点。每天晚上喝药时,我总认为我喝的是真的安眠药,而丈夫喝的是假的,结果只有我一个人睡过去。这么一想,我就想假装喝药,暗地里再把药扔掉。然而光子不会让我们有空可钻,每次都守在旁边看着我们吃下去。这还不放心,她站在两张床的中间,同时将药放在双方的手上,让我们平躺在床上,张开嘴,把药面倒进我们嘴里,然后,一只手拿一个水瓶,同时往我们嘴里倒水。“多喝一点水更有效。”一瓶接一瓶往我们嘴里倒水。我们翻个身都不容许,必须仰面躺着,让她能够看见我们的脸。

    然后,她坐在两张床中间,观察我们的呼吸,用手感觉我们的心跳,直到我们完全入睡后才离开。其实她即使不这么做,我们现在也不会有夫妻生活了。我和丈夫连互相碰碰手的欲望都没有,没有比我们再安全的男女了。

    “不过,你们还是睡在一个屋子里,所以让你们吃药。”

    药劲渐渐失效后,她又重新进行配制,并增加了药量。由于药劲过大,我每天早上醒来后总是昏昏沉沉的,感觉特别难受,后脑麻木,手脚软绵绵的,胸闷恶心,起不来床。丈夫也是一样的脸色蜡黄,嘴里粘粘的。他叹气道:“这么下去,真会中毒死掉的。”

    见他这样子,我确认丈夫也喝了药,反而安了心,同时又觉得十分滑稽。我问他:“我们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得喝药呢?”

    “是啊,为什么呢?”丈夫也疑惑地望着我。

    “明摆着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大概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你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呀。”

    “咱们这么互相猜疑下去,何时是个头呀。我总觉得我会被她害死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

    “可是在别墅时你们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觉得轮到我了。”

    “你说实话,你每天真的吃药了吗?”

    “当然吃了。你呢?”

    “哪药的劲真大,早上都起不来床。”

    “哼,这么说来,你也确实吃药了?”

    “当然了。你瞧我这苍白的脸色。”

    “我的脸色也跟你差不多呀。”

    每天早上8点,光子都会准时来电话叫我们起床,丈夫便揉着眼睛爬起来,去事务所,或到走廊上,坐在藤椅里迷糊一会儿。丈夫去了事务所也打不起精神来,可是如果他想多睡一会儿的话,光子会说他“肯定是想在姐姐身边多呆一会儿”,所以,每天不管有事没事丈夫都要去事务所,每次出门时,都说一句:“我去事务所睡个午觉回来”。

    我对丈夫说:“光子可没对我说过什么,对你却这不行那不行的,说明她更爱你。”

    丈夫说:“对所爱的人不会这么虐待。她的目的是要使我们疲劳,麻痹得我起不了情欲,这样你们两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笑的是,吃饭时我们俩都被安眠药弄得没有胃口,可是如果不吃东西,药就更容易吸收了,所以就尽可能多吃,而且互相比谁吃得多。

    光子说:“你们吃这么多,药就不起作用了。每人不许超过两碗饭。”控制我们的饭量。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生理状态竟然能够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胃那么虚弱,却每天喝大剂量的药,一天到晚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更严重的是思维也开始迟钝了。然而光子一边折磨我们,限制我们的饭量,她自己却吃香的喝辣的,脸色白里透红乙这就是她的目的,让我们像仰望太阳的光辉那样,无论多么疲劳,只要一见到光子,就有了活力,将我们的快乐系于她一身。

    光子还说:“不管多么精神恍惚,一见到我就清醒了吧?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有热情。”并以兴奋程度来判断谁对她更有激情,因此安眠药更不能停了。换句话说,她已经不满足于一般的热情了,必须是用药力镇静下去之后再燃烧起来的情欲才能使她有感觉。——结果,我们二人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一样,对这个世界早已失去了任何希望和兴趣,仅仅依靠着光子的所谓太阳的光辉而活着,这就是我们惟一的幸福。

    当然光子这种以受到别人崇拜为荣的心理,从我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有,发展到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地步,大概是受了棉贯的影响吧。就是说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健全的人了,她要把对方变成像棉贯那样的人,否则她为什么要那么残酷地麻痹别人的感觉呢?过去有阴魂附体的说法,从光子的情形来看,很像是棉贯的怨恨在她身上作祟,而且日甚一日,令人毛骨悚然。不仅光手如此,就连身心健全,循规蹈矩的丈夫也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是献媚地讨光子的欢心。我仔细观察他说话时的口气,表情。那声音和眼神简直和棉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万没想到,人的脸会由于内心变化而面目全非。如果说这是怨鬼作祟,先生以为如何?您会说是不值一提的迷信吧?因为棉贯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或许在暗中诅咒我们,并使他的灵魂在丈夫身上附体吧?

    于是我对丈夫说:“你越来越像棉贯了。”

    他说:“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光子打算使我成为第二个棉贯。”

    丈夫已完全顺从了命运,不仅不拒绝自已被变成第二个棉贯,反而充满了幸福感。以至主动要求吃药。我猜想光子的内心深处也许潜藏着用药物将我和丈夫慢慢杀死的企图,丈夫也这样想,说他“做好了死的准备”,说不定她是等我们像幽灵般的衰弱而死之后,自己摇身一变为良家闺秀,再物色好夫婿也未可知。

    丈夫说:‘俄和你都是面无血色,只有光子一个人红光满面,也许她真是这么打算的呢。”

    我和丈夫已经虚弱得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只是有今天没明天地等待着死的时刻到来。

    啊……,我多么希望如我预想的那样被杀死啊,那该有多幸福啊。谁料想一篇新闻报道导致了意外的结局。

    记得是9月20日左右。一天早上丈夫对我说:“你起来一下”。我不知他有什么事,“有人送来一张报纸。”他打开第三版给我看,上面登着棉贯写的誓约书的照片。在夸大其词的标题上,用彩笔画着两个红圈,报上还预告说记者手上有许多材料,要连续数日揭露有闲阶级的丑恶行径。

    “看来我又被棉贯要了。”丈夫镇定地说道,既不后悔也不埋怨,有种毅然决然的神情。“哼,蠢驴,现在发表这些有什么用啊。”丈夫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冷笑,“不用理他,不用理他。”

    好在这是一家小报,人们不大会相信的。他首先给光子打了电话,问她是否也收到了这样的报纸,光子慌忙找了找,“送来了,送来了,幸好别人还没有看到。”她拿上报纸赶忙到我家来了。

    开始我们以为这些材料也没写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因为我和光子的事早就有传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几天,光子家里人知道了,就由丈夫去解释说:“又是那家伙惯用的伎俩,还伪造签名拍成照片,实在太恶毒了,我们都可以去法院告他了。”好歹稳住了光子的家人,可是报道却没完没了,渐渐触及到了真相,就连对棉贯自己不利的事实也一股脑抖楼出来,把笠屋叮的事,我和光子去奈良的事,光子装孕妇的事……甚至棉贯都不知道的事也登了出来,照这样下去洪寺别墅的假自杀以及丈夫卷了进来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揭露出来的。奇怪的是,光子和我之间的信笺,都是收藏起来的,从没给人看过,其中一封——写的内容很露骨的——也登在了报上,只有阿梅有偷窃这些信的可能。直到这时我们才意识到阿梅和棉贯勾结起来了。回想起来,阿梅被解雇后曾来过我家几次,到处察看,不大正常。我们以为她是为了钱才来的,并没有多加理会。报上登出这些报道后,她就再没露过面。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在我家时,我从来没把她当外人看,一直是姐妹相称的……”

    “都是被你宠坏了。”

    “这叫养虎为患。姐姐对她也不薄,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呀?”

    “一定是被棉贯收买了。”

    ——我们猜想起初报社只是根据棉贯提供的材料进行调查,调查中发现了阿梅,便抓住她不放。或者从一开始,棉贯就和阿梅取得了联系,不知羞耻地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阿梅,然后串通一气的。无论怎样,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再磨蹭下去的话,光子就一步也出不了家门了。尽管我们绞尽脑汁商量解决的办法,也无计可施,最终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三个人一起自行了断,于是发生了澳寺事件。

    后来的事报纸上有详细报道,先生大概都知道了,不用我再罗罗啧啧地讲述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了……我刚才说了这么半天,头脑过于兴奋,有些语无伦次,我只补充一点报上没有的情况。

    首先提出自杀,并作出最后决定的是光子。发觉被阿梅偷走那封信的当天,光子把可以作为证据的文件都拿到我家来了,告诉我说:“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太危险。”我问她:“是不是都烧掉?”她说:“不用,说不定我们哪天会死,把这些东西留下当作遗书吧。请把它们和姐姐的信放在一起保管吧。”

    她还让我们清理自己的东西,两三天后,10月28日下午一点的时候,光子来了,对我们说:“家里的空气不大对劲,今天回去的话很可能就出不来了。如果逃走被抓回来可受不了,干脆在上次那个房间里死吧。”

    于是我们在那个房间的墙上挂了一张观音像,三个人一起上了香,我说:“有观音菩萨牵着我的手,我就是死也是幸福的。”

    丈夫说:“我们死了之后,如果大家管这个观音叫做光子观音,都来参拜,可就出名了。”

    为了到阴间去之后,不再互相嫉妒,而像观音菩萨两旁的立佛一样追随本尊,就让光子躺在中间,我和丈夫躺在两边,三人一起喝了药。

    是啊,不知怎么搞的,只有我活了下来,第二天醒来时,我真想追随二人而去,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我活下来并非偶然,一直到死,我都被他们二人所蒙骗,他们是不希望在阴间也受到干扰。啊……,先生,(柿内夫人落下泪来),…要不是有这个猜疑,……恐怕我是不会厚着脸皮活到今天的,……尽管如此,怨恨已死的人也无济于事。至今我还是很思念光子,丝毫没有“怨恨”和“后悔”的念头。啊,光子,请你原谅我,我痛哭流涕地请求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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