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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句话。他的言语像一束春天的花朵绽放在黑暗的德国。

    穆克所到之处都受到了亲切热情的接待,只有巴黎是个例外。这位德国诗人感到非常不快,那里的军国主义尚武精神激怒了他。他不喜欢这种精神,这与他崇尚的思想格格不入。所以诗人向德国国内他的读者警告说:“巴黎的气氛是危险的!”

    在出国访问期间,在深受感动之余,穆克先生通过写信、打电话等手段,顺便搞了点儿反对他的“朋友”亨德里克的阴谋活动。他在巴黎通过使馆和盖世太保的特务打听出,在巴黎有一个黑色女人,亨德里克同她有过不光彩的淫乱关系,而且至今还在经济上支持她。在穆克的天性中容不得一点儿下流行为。他不得不暂时克制心头的厌恶,屈尊光临蒙巴特酒吧间。此时,特巴布公主朱丽叶正在扮演小鸟儿跳舞。诗人要了香槟酒,把黑舞女朱丽叶叫了过来。当朱丽叶得知,他从柏林来是专为了打听亨德里克·赫夫根过去的性爱史时,她轻蔑地说了几句粗野的话,然后站在那里,把插着绿色羽毛的艳丽的屁股向他撅起,随着这种姿势她噘嘴发出“噗”的一声,这声音引起了人们讨厌的联想,整个酒吧间乐开了花。笨手笨脚的德国诗人碰了钉子,遭人耻笑,丢尽了脸。他瞪大了圆圆的蓝色双眼,愤怒地吐着撒克逊口音,出了酒吧间径直离去。当天夜里,他给宣传部长打电话,指出新院长亨德里克私生活淫乱。他说,在巴黎流传一则关于新院长的秘闻。总理的宠儿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宣传部长感谢他的朋友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但是,现在要揭露并攻击一个在全国首屈一指的戏剧界权威、当权派的宠儿、观众喜爱的演员是多么困难啊!亨德里克深受大家的尊重,这是他牢固的群众基础,他紧紧地掌控着国家剧院院长的宝座,任何人要想撼动都是螳臂挡车。他的私生活无懈可击。亨德里克从科隆把父母和妹妹约茜接到柏林。他们住在格鲁内瓦尔德区的一座王宫式大别墅里。帝国总理广场旁的那套房子,因租约要过几个月才到期,暂时由尼科勒塔居住。亨德里克的这套别墅里有花园、网球场、平台及宽敞的车库,这些设施给年轻的院长装潢了门面,显示了他那高官显爵的身份。目前,这种奢华、富贵的外表正是院长所需要的。过去,他曾经踩着轻便舞鞋,披着皮大衣,夹着单片眼镜,以这样一个滑稽可笑的形象穿街过巷。这时光流去并没有多久。即便住在帝国总理广场,他也还是个放荡不羁的艺人,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个生活上阔绰的艺人。现在到了格鲁内瓦尔德区,他成了大贵族,庄园主,他挥金如土。政府当局对院长在经济上源源不断地支持,且毫不吝啬。优伶亨德里克过去对生活的要求只限于能穿到干净的衬衣,以及能在化装台上放一瓶科隆香水。如今他拥有了比赛用的骏马、一大群奴仆、许多辆汽车,等等。他如此讲排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各大报刊都登载年轻院长紧张工作之余在优美环境中休息的照片,再配上如下的文字:亨德里克·赫夫根在他的别墅花园里喂他的纯种灵提犬“霍皮”,亨德里克·赫夫根在他家文艺复兴格调的餐厅里同母亲共进早餐,等等。

    格鲁内瓦尔德区别墅是年轻院长的私产,他把这幢别墅命名为“亨德里克宫”。这是他花了一笔钱从一个移居伦敦的犹太人手里买下来的。“亨德里克宫”布置精致,其豪华程度堪与“教授”早年的宫殿般豪宅媲美。建筑里的奴仆一律穿银丝镶边的黑色制服。只有小柏克一个人可以吊儿郎当地进进出出。他常穿一件不整洁的蓝白条夹克,有时也穿褐色救世军制服。这个笨小子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留着寸长平头。他在“亨德里克宫”享有特权,别墅主人把他当作自己回忆往昔的一件令人发噱的小小纪念品而保存起来。小柏克实际上是专门为了欣赏和敬仰主人发迹而存在的。他的确也这样做了,每天,他至少要说一遍:“我们的日子多么美好啊、多么富裕啊!好得简直无以言表!想想过去,当时为了吃顿晚饭我们还得借七马克五十五芬尼的债啊!”小柏克一想起亨德里克对自己的帮助,就敬畏而感激地咯咯笑起来。

    亨德里克逢人便说:“柏克是个乖孩子,就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一直对我忠诚不渝。”每当他提到小柏克时,就感到格外亲切,在这种感情中也隐含着某种图谋报复的心理。有谁值得他报复,这是针对谁的?是谁不同意他把忠实的奴仆柏克留在身边使用的,这不正是巴尔巴拉吗?在汉堡的住宅里,由于巴尔巴拉施压,亨德里克被迫只允许一个在将军夫人的庄园里干了十来年活的丫鬟留在身边,以此原封不动地保持着枢密院顾问的女儿——他的妻子一贯的生活方式。亨德里克现在阔绰起来了,但他绝对忘不了哪怕是过去的最小的失败。他宣称:“现在我是全家之主!”

    他是全家之主,名副其实,因为凡是跨进他庄园门槛的人,几乎都带着钦佩和敬畏的心情分享着他的荣华富贵,分担着他的喜怒哀乐。亨德里克有时在火焰熊熊的壁炉边与其他人欢度夜晚,或跟他们在花园里消磨那迷人的星期天上午。他经常摆出一副被冒犯的家庭女教师的面孔,阴沉着脸,好像是对别人的过错表示无奈,但还要伺机进行批评、剖析和教育。这时他会把自己关进房间,并让别人知道他又犯偏头痛了。从他痛苦的态度和气氛的状态来看,大家知道他在内心里说:“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为了给你们弄来钱,我得拼命干。”有时他烦躁地对家里人说:“你们不要来管我!”倘若真有几小时无人理他,他又要怪罪别人。

    只有母亲贝拉最善于同自己的儿子相处。她对自己的“大男孩”温柔体贴。亨德里克对母亲也不敢过于放肆,而且他真的非常爱自己的母亲,他为自己有个出色的妈妈而自豪。母亲进步很快,能完全适应新环境、新身份、新地位。她举止端庄,谦虚谨慎,善于操持她大名鼎鼎儿子的这一大家子人的家务。谁还能从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身上看出,她过去曾为慈善事业募捐,曾受人怀疑而成为恶意中伤的对象呢?事情过去已久,谁也不会去追究以往的蠢事。再说,贝拉夫人在柏林的社交场合中,显得很得体,很有分寸,是个不容忽视的人物。她被引见给总理先生,并且经常同一些名门望族来往。电烫并工整梳理的银灰色的鬈发显得十分洒脱。与她出了名的儿子一样,她那聪敏欢悦的脸,总是神采奕奕。贝拉夫人衣着朴素,但精挑细选,所以看上去非常得体。冬天,她喜欢穿深灰的绸衣,天暖时爱穿银灰色的,几年前,贝拉夫人在儿媳妇漂亮的外祖母那里赞不绝口的那件衣服就是银灰色的。

    将军夫人从来不上格鲁内瓦尔德区的别墅来,这使亨德里克的母亲深感遗憾。“我欢迎这位老太太到我们家做客,”贝拉夫人说,“虽然她的血统中有点儿犹太成分,我们可以不计较。亨德里克,你不也这样认为吗?她却不屑来此一顾,难道我们的地位还不够高?”贝拉夫人摇了摇头。“其实她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贝拉夫人又怜悯又生气地说完她的话,“一个体面的家庭欢迎她,她应该高兴才是。”

    不幸的是亨德里克的父亲克贝斯的情况相当糟糕,完全不同于贝拉夫人。克贝斯·赫夫根变成了一个怪人,穿一件法兰绒旧上衣,整天到处转悠。他对一本《铁路行车时刻表》爱不释手,不断翻阅。他在住房的窗台上养了几盆仙人掌。他平时很少刮胡子,遇到客人来了就躲起来。过去他还有点儿莱茵地区人们的高昂的精神面貌,后来这种精神面貌也从他身上消失了。他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尽管过去他在科隆做生意破了产,警察把他从住宅里赶了出来,可是如今他还想回到老家去。他为了生存进行过坚韧不拔的斗争,他认为这样总比待在儿子身边无所事事要好些。对老头儿来说,亨德里克的飞黄腾达始终使他惊奇,甚至使他忧心忡忡。“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嘟囔着,似乎灾难要临头了。每天早晨,他都惊恐地翻看人们给有权有势、备受爱戴的儿子寄来的大叠大叠的信。

    约翰内斯·雷曼有时忙不过来,就请亨德里克的父亲克贝斯帮点儿小忙,以此减轻自己的负担,例如克贝斯老人花费了几个早上的时间模仿亨德里克的笔迹在儿子的相片上签名,因为他比秘书签得更逼真。院长亨德里克高兴的时候就问父亲:“爸爸,身体好吗?总是这样没精打采,你到底缺少什么?你在我家里感到无聊?”“不,不,”父亲克贝斯含糊地说,布满胡子楂的脸微微发红,“我有好多事情要做,狗和仙人掌都能给我解闷。”只有老头儿一个人在喂养狗,他不让仆人接近狗。每天,他牵着一群漂亮的灵提猎犬出去进行长距离的散步。亨德里克只有照相的时候才和狗在一起。这些狗很喜欢老头儿,但是它们却害怕亨德里克。其实,亨德里克本人也很害怕那些狗。

    别墅楼上,妹妹约茜有一间布置得漂漂亮亮的房间。她经常外出旅行,房间往往空着。自从她哥哥得势以后,电台便来邀请约茜小姐在电台演唱歌曲。她擅长用莱茵河乡音演唱轻松愉快的歌曲,广播杂志也相继刊登她妩媚、时髦的头像。她还是热衷于订婚。当然,如今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向她求婚。只有门当户对的来者,才予以考虑。党卫队青年可以优先考虑,他们漂亮的制服能给“亨德里克宫”带来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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