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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飞去。一个猪仔发狂似的尖叫一声,身后拖着罗杰的长矛冲进海水。老母猪喘着粗气,一声尖叫,摇摇晃晃地爬将起来,肥胖的侧面被扎进了两根长矛。孩子们叫喊着冲了上去,猪仔四散逃命,老母猪猛地冲破排列成行向它逼近的孩子们,哗啦啦地钻进森林跑了。
“追上它!”
他们沿着野猪的通道直追,但是森林中太黑暗,地上满是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于是杰克咒骂着让他们停下,在树丛中东寻西觅。随后他沉默了一阵子,只是大口地喘粗气,大家都对他很敬畏,他们面面相觑,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钦佩。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指点着地面。
“瞧————”
别人还没来得及细察血滴,杰克就已经突然转开身子,一边判断着踪迹,一边摸了摸折断弯下的一根大树枝。他就这样跟踪追击,很正确而且颇有把握,显得有点神秘;猎手们在他身后紧跟着。
杰克在一簇树丛前停住了。
“在这里面。”
他们包围了树丛,虽然老母猪侧面又扎进了一根长矛,但它还是逃脱了。拖在地上的长矛柄妨碍着老母猪逃命,尖深而横切的伤口折磨着它。它慌乱地撞到一棵树上,使得一根长矛更深地戳入体内;这以后任何一个猎手都可以根据点点的鲜血轻而易举地跟上它了。烟雾腾腾而令人讨厌的下午时光,正带着潮湿的暑热慢慢地流逝;老母猪流着血,发疯似的在他们前头摇摇摆摆地夺路而逃,猎手们紧追不放,贪馋地钉住它,由于长久的追逐和淋淋的鲜血而兴奋至极。这下他们能看到野猪,差不多就要追上它了,可野猪死命一冲,又跑到了他们的前头去。老母猪摇摇晃晃地逃进了一块林间空地,那儿鲜花盛开,争妍斗芳,蝴蝶双双,翩翩起舞,空气却既闷热又呆滞,这时候他们正赶到野猪的后面。
到了这儿,在热得逼人的暑热之下,老母猪倒了下去,猎手们蜂拥而上。这种来自陌生世界的可怕爆发使老母猪发了狂,它吱喳尖叫,猛跳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汗水、噪声、鲜血和恐怖。罗杰绕着人堆跑动,哪里有猪身露出来就拿长矛往哪里猛刺。杰克骑在猪背上,用刀子往下猛捅。罗杰发现猪身上有块地方空着,他用长矛猛戳,并用力地往里推,直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长矛上。长矛渐渐地往里扎,野猪恐怖的尖叫变成了尖锐的哀鸣。接着杰克找到了猪的喉咙,一刀下去,热血喷到了他的手上。在孩子们的重压之下老母猪垮掉了,野猪身上叠满猎手。林中空地上的蝴蝶仍然在翩翩飞舞,它们并没有分心。
行动迅速的屠杀平息了下去。孩子们退了回去,杰克站起来,伸出双手。
“瞧吧。”
杰克格格地笑着伸手扑向孩子们,而他们也嘻嘻地笑着避开他那还在冒血腥气的手掌。随后杰克一把揪住莫里斯,把血污擦到了他的脸颊上。罗杰开始拔出自己的长矛,孩子们这才第一次注意到罗杰的长矛。罗伯特讲了一句话,提出把野猪固定起来,大伙儿喧闹着表示赞同。
“把那个大笨猪竖起来!”
“你们听见没有?”
“你们听到他的话了吗?”
“把那个大笨猪竖起来!”
这一次罗伯特和莫里斯扮演了这两个角色;莫里斯装作野猪竭力想逃避逼近的长矛,样子是那么滑稽,逗得孩子们都大笑大嚷。
终于孩子们对这个也腻了。杰克把自己沾血的双手往岩石上擦擦。然后杰克开始宰割这头猪,他剖膛开胸,把热气腾腾的五颜六色的内脏掏出来,在岩石上把猪内脏堆成一堆,其他人都看着他。杰克边干边说道:
“咱们把肉带到海滩去。我回到平台去请他们都来吃。那得花时间。”
罗杰说话了。
“头领————”
“呃————?”
“咱们怎么生火呢?”
杰克朝后一蹲,皱起眉头看着野猪。
“咱们去偷袭他们,把火种取来。你们中四个人得去;亨利和你,比尔[2]和莫里斯。咱们都涂成花脸,偷偷地跑去;当我说要什么时,罗杰就抢走一根燃着的树枝,你们其余的人把猪抬回到咱们原来的地方。咱们在那儿筑一个火堆。随后————”
他停住不讲,站了起来,注视着树下的阴影。杰克再开口时他的话音轻了一点。
“但是咱们要把这死猪的一部分留给……”
他又跪了下来,忙碌地挥起刀子。孩子们挤在他的周围。他侧首越过自己的肩膀对罗杰说:
“弄一根木棒,把两头削尖。”
没过多少时候杰克就站了起来,双手拎着血淋淋的猪头。
“木棒在哪儿?”
“在这儿。”
“把一头插进地里。哦————这是岩石。把它插到岩缝里。那儿。”
杰克举起了猪头,把它柔软的喉咙插进木棒的尖端,尖端捅穿死猪的喉咙直到它的嘴里。他往后靠一靠,猪头挂在那儿,沿着木棒淌下涓涓的血水。
孩子们本能地往后退缩;此刻森林一片静谧。他们所听见的最响的噪音就是苍蝇的嗡嗡声,它们围着掏出在外的内脏直转。
杰克低声说道:
“把猪抬起来。”
莫里斯和罗伯特把尖木棒往猪身上一戳,抬起了死猪,站在那儿,做好准备。在寂静之中,他们站在干涸的血迹之上,一眼看上去显得有点鬼鬼祟祟。
杰克大声说道:
“这个猪头是献给野兽的。猪头是供品。”
寂静接受了这份供品,并使他们感到敬畏。猪头还留在那儿,眼睛是昏暗的,微微地咧着嘴,牙缝中满是黑污的血迹。他们立刻拔腿而逃,全都尽可能快地穿过森林逃向开阔的海滩。
西蒙还待在老地方,一个藏在叶丛边的褐色的小小的人形。即使他闭上眼睛,猪头的形象仍留在脑际。老母猪半开半闭的、昏暗的眼睛带着对成年人生活的无限讥讽。这双眼睛是在向西蒙证实,一切事情都糟透了。
“这我知道。”
西蒙发现自己是在大声地说话。他匆匆睁开眼睛,在别扭的日光中,猪头像被逗乐似的咧着嘴巴,它无视成群的苍蝇、散乱的内脏,甚至无视被钉在木棒之上的耻辱。
西蒙把脸转开,舔着干裂的双唇。
这是献给野兽的供品,也许来接受的不是野兽吧?西蒙觉得猪头也显出同意他的样子。猪头无声地说道,快跑开,快回到其余的人那儿去。真是个笑话————要你操什么心呢?你错了,就那么回事。有点儿头痛吧,或许是因为你吃了什么东西。回去吧,孩子,猪头无声地说着。
西蒙仰起头来,注视着天空,感到了湿头发的重量。天空高处这时候都是云,巨大而鼓胀的塔楼形状的云块在上空很快地变化着,灰色的、米色的、黄铜色的。云层在陆地的上方,不时地散发出闷热的、折磨人的暑热。甚至连蝴蝶也放弃了这块空地,空留着那面目可憎的东西,龇牙咧嘴,滴着鲜血。西蒙垂下脑袋,小心地闭着双眼,又用手护住眼睛。树底下没有阴影,到处是珍珠似的,一片宁静,因而真实的东西倒似乎虚无缥缈起来,变得缺乏明确的界限。一堆猪内脏成了一大群苍蝇围着的黑团,发出锯子锯木头那样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些苍蝇发现了西蒙。它们已经吃饱了,这时候停在他身上一道道汗水上喝起来。苍蝇把西蒙的鼻孔弄得痒痒的,在他的大腿上这儿叮两下,那儿叮两下。这些苍蝇黑乎乎的,闪闪发绿,不计其数;在西蒙的面前,挂在木棒上的苍蝇之王露齿而笑。西蒙终于屈服了,他掉过头去:看到了白晃晃的猪牙,昏暗的眼睛,一摊鲜血————西蒙的眼光被古老的,令人无法逃避的招呼所吸引住了[3]。西蒙的右太阳穴里,一条动脉在他脑子里怦怦地搏动。
拉尔夫和猪崽子躺在沙滩上,一面注视着火堆,一面懒洋洋地朝无烟的火堆中心轻投着小卵石。
“那根树枝烧光了。”
“萨姆埃里克哪儿去了?”
“咱们该再去拿点柴火来。青树枝已经烧完了。”
拉尔夫叹口气,站了起来。平台的棕榈树下没有阴影;只有这种似乎同时来自各个方向的奇怪的光线。在膨胀的高空云层中,像开炮似的打着响雷。
“就要下倾盆大雨了。”
“火堆怎么样呢?”
拉尔夫快步走进森林,带回来一大抱青树枝,一下子都倾倒在火堆上。树枝噼啪作响,树叶蜷曲起来,黄烟扩展开去。
猪崽子用手指在沙滩上随便地画着小小的图案。
“真伤脑筋,咱们没足够的人手来生火堆。你不得不把萨姆埃里克当做一个轮次。他们什么事情都一块儿做————”
“当然。”
“嘿,那可不公平。难道你看不出?他们应该算两个轮次。”
拉尔夫思考以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很恼火,发现自己思考问题是那么不像个大人,又叹了口气。岛上的情况正越来越糟。
猪崽子注视着火堆。
“一会儿又得要加一根青树枝。”
拉尔夫翻了个身。
“猪崽子。咱们该怎么办呢?”
“没他们咱们也一定得干下去。”
“但是————火堆。”
他皱眉看着黑白相间的一团余烬,其中搁着没烧光的树枝梢头。拉尔夫试着把自己的一套想法讲出来。
“我害怕。”
拉尔夫看到猪崽子昂起头来,急急忙忙地说下去。
“不单是指野兽,野兽我也怕的。但他们全都不理解火堆的重要性。要是你快淹死了,有人扔给你一条绳子,你一定会抓住不放的。要是医生说,把药吃下去,要不你就会死,你一定会赶紧吃的————你一定会的,对不对,我这样想?”
“我当然会的。”
“难道他们就看不出?难道他们就不明白,没有烟作信号咱们就会死在这儿?瞧那个!”
余烬上一股热气流颤动着,可一点烟也没有。
“咱们一堆火都没法生起来。而他们又不在乎。尤其是————”拉尔夫盯着猪崽子淌汗的脸。
“尤其是,有时候我也不在乎。假定我也变得像别人那样————满不在乎。咱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猪崽子取下眼镜,心烦意乱。
“我不晓得,拉尔夫。不过咱们不得不干下去,就那么回事。大人也会这么干的。”
拉尔夫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他继续说道:
“猪崽子,毛病在哪里?”
猪崽子惊讶地注视着他。
“你是指————?”
“不,不是指野兽……我是指……是什么把事情搞得四分五裂,就像他们干的那样?”
猪崽子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动着脑筋。他明白拉尔夫已经在相当的程度上把他当作一个知心朋友,不由得脸上泛出了骄傲的红晕。
“我不晓得,拉尔夫。我猜是他。”
“杰克?”
“杰克。”讲那个字眼仿佛有点犯忌讳。
拉尔夫严肃地点点头。
“对,”他说,“我猜一定是这么回事。”
他们附近的森林中爆发出一阵喧闹声。脸上涂得白一道、红一道、绿一道的恶魔似的人影号叫着冲了出来,小家伙们尖声叫喊、东窜西逃。拉尔夫从眼角看到猪崽子正在奔逃。两个人影冲到了火堆边,拉尔夫正准备进行自卫,可他们抢了半燃的树枝就沿着海滩一溜烟逃走了。其余三个仍然站着,注视着拉尔夫;拉尔夫看出其中最高的那个就是杰克,他除了涂料和皮带以外完全光着身子。
拉尔夫倒吸了一口气说:
“怎么?”
杰克不理睬拉尔夫,举起长矛开始喊道:
“你们全都听着。我和我的猎手们都住在海滩边上一块平坦的岩石旁。我们打猎、吃喝、玩乐。如果你们要想加入我们一伙[4],那就来瞧瞧吧。我也许会让你们参加,也许不。”
他停下来环顾着四周。因为脸上涂得五颜六色,杰克摆脱了羞耻感和自我意识,他可以一个个把他们挨次看过来。拉尔夫跪在火堆的余烬边,就像个短跑选手在起跑线上,他的脸有一半被头发和污迹遮盖着。萨姆埃里克围着森林边一棵棕榈树张看着。在洗澡潭旁一个小家伙皱着绯红的面孔在嚎哭,猪崽子站在平台上,双手紧握白色的海螺。
“今晚我们要大吃一顿。我们宰了一头猪,有好多肉。要是愿意就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那高高云层的罅隙间,又响起了隆隆的雷声。杰克及跟他同来的两个不知名的野蛮人晃动着身子,仰望天空,接着又恢复了原样。小家伙继续在嚎哭。杰克正等待着什么似的,他催促地朝那两个人低声说道:
“说下去————快说!”
两个野蛮人嗫嚅着。杰克严厉地说:
“说吧!”
两个野蛮人互相看看,一起举起长矛,同声说道:
“头领已经说了。”
随即他们三个转过身去,快步走了。
片刻之后,拉尔夫站起来凝视着野蛮人消逝了的那块地方。萨姆埃里克走了回来,带着畏惧的口气低声说:
“我认为那是————”
“————我可————”
“————害怕了。”
猪崽子高高地站在平台上,仍然拿着海螺。
“那是杰克,莫里斯和罗伯特,”拉尔夫说道。“他们不是在闹着玩儿吧?”
“我觉得我要发气喘病了。”
“去你的鸡——喘病。”
“我一看到杰克就吃准他要来抢海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成群的孩子带着深情的敬意注视着白色的贝壳。猪崽子把海螺放到拉尔夫手中,小家伙们看到熟识的标志,开始走回来。
“不是在这儿。”
拉尔夫转身朝平台走去,他感到需要有点仪式。拉尔夫先走,他把白色的海螺捧在手里,随后是表情庄重的猪崽子,再后是双胞胎,最后面是小家伙和别的孩子。
“你们全都坐下。他们偷袭咱们是为了火。他们正在闹着玩儿。但是————”
拉尔夫感到一阵困惑,因为脑子里忽隐忽现着一道遮拦物似的。他有一些话要说,随后这道遮拦物落下了。
“但是————”
大家严肃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到他的能力,拉尔夫把挡在眼睛前面的,讨厌的头发撩开去,他看看猪崽子。
“但是……哦……火堆!当然,火堆!”
他开始笑了,然后又止住笑,话倒说得流利起来。
“火堆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火堆咱们就无法得救。我倒愿意涂上打仗前涂身的颜色[5],做一个野蛮人。但是,咱们必须让火堆燃着。火堆是岛上最要紧的事情,因为,因为————”
他又停了一停,孩子们的沉默变得充满了疑惑和惊异。
猪崽子急迫地低声说着:
“得救。”
“哦,对对。没有火堆咱们就无法得救。所以咱们必须待在火堆旁边把烟生起来。”
拉尔夫讲完后,大家都不说话。就是在这个地方,拉尔夫曾经做过好多次精彩的演说,而现在他的讲话即使对小家伙们来说,也已经令人乏味了。
最后比尔伸出手来拿海螺。
“现在咱们没法在那上面生火了————因为没法在那上面生火————咱们就需要更多的人来维持火堆。让我们跟他们一起吃猪肉吧,告诉他们,靠剩下的我们这些人很难维持火堆。还有打猎呀,诸如此类的事情————我是说扮成野蛮人————那准是挺好玩的。”
萨姆埃里克拿过海螺。
“那准像比尔说的,挺好玩————而且他已经邀请咱们去————”
“————去大吃一顿————”
“————野猪肉————”
“烤起来噼噼啪啪————”
“————我很想吃点猪肉————”
拉尔夫举起手。
“为什么咱们就不能自己去弄肉呢?”
双胞胎面面相觑。比尔答道:
“我们不想到丛林里去。”
拉尔夫皱着眉头。
“他————你知道————会去的。”
“他是个猎手,他们全是猎手。那可不一样。”
一时谁也没开口,然后猪崽子对着沙滩咕哝着:
“肉————”
小家伙们坐着,神情严肃地想着猪肉,馋涎欲滴。在他们头上,此时又响起了放炮似的隆隆雷声,一阵突如其来的热风把干巴巴的棕榈叶丛吹得咔哒咔哒地直响。
“你是个傻小子,”蝇王说道,“一个无知的傻小子。”
西蒙动动肿了的舌头,但什么也没说。
“难道你不同意?”蝇王说道。“难道你不就是个傻小子吗?”
西蒙同样无声地回答它。
“那好,”蝇王又说,“你最好跑开,跟别人去玩。他们认为你疯了。你不想让拉尔夫认为你疯了,是不是?你很喜欢拉尔夫,是吗?还喜欢猪崽子、杰克?”
西蒙的脑袋微微翘起。他的眼睛没法子离开去,蝇王随时都挂在他面前。
“你独自一个人到这儿来干什么?难道你不怕我?”
西蒙战栗着。
“没人会帮你的忙,只有我。而我是野兽。”
西蒙费力地动了动嘴巴,勉强听得出这样的话语。
“木棒上的猪头。”
“别梦想野兽会是你们可以捕捉和杀死的东西!”猪头说道。有一阵子,森林和其他模模糊糊地受到欣赏的地方回响起一阵滑稽的笑声。“你心中有数,是不是?我就是你的一部分?过来,过来,过来点!我就是事情没有进展的原因吗?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副样子呢?”
那笑声又颤抖着响了起来。
“去吧,”蝇王说。“回到其余的人那儿去,我们把整个事情都忘记掉。”
西蒙的脑袋摇晃起来。他半闭着眼睛,仿佛是在模仿着木棒上那个卑污的东西。他知道自己又头晕眼花了。蝇王像个气球似的膨胀起来。
“真可笑。你明明晓得你到下面那儿去只会碰到我————别再想逃避了!”
西蒙的身子弓了起来,并且变得僵硬。蝇王用师长的口气训诫道:
“这已经太过分了。我可怜的、误入歧途的孩子,你认为你比我还高明吗?”
停顿了一会儿。
“我在警告你,我可要发火了。你看得出吗?没人需要你。明白吗?我们将要在这个岛上玩乐。懂吗?我们将要在这个岛上寻欢作乐!别再继续尝试了,我可怜的、误入歧途的孩子,不然————”
西蒙感到他正看着一张巨大的嘴巴,里面是漆黑的,这黑暗还在不断扩大。
“————不然,”蝇王说道,“我们就会要你的小命。明白吗?杰克、罗杰、莫里斯、罗伯特、比尔、猪崽子,还有拉尔夫要你的命。懂吗?”
西蒙掉在大嘴巴里,他一个劲地往下掉,终于失去了知觉。
[1] 班长(prefect),亦译作“级长”,英国学校中负责纪律的学生,他有权利和责任管别的学生。
[2] 此处的比尔疑为罗伯特之误,否则似同下文有矛盾。
[3] 此处所谓“古老的,令人无法逃避的”,似乎是指“蝇王”所象征的“恶”,如同“原罪”一样是人的与生俱来的永恒部分。
[4] 原文为my tribe(我的部落/我的一伙人),为行文通俗,下面的“tribe”均译作“一伙”或“一帮”等。
[5] 这里的原文是war-paint,古代人在皮肤上画上图案,作为一种“心理武器”,以引起敌人的恐怖。如古代不列颠人在战争中以蓝色画身,外貌可怕,曾给罗马的恺撒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有些原始民族仍然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