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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自己却继续看着,他感到这个城市的一切都这么美,就像他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它时那样让他激动,那时并不明白什么,只是觉得它美。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平原以外的群山一片雪白。当时对奥地利人来说,必须攻破西雷河与皮亚韦旧河道的相交地带,因为那是唯一的防线。
如果能死守住皮亚韦旧河道,西雷河就成了后备防线,一旦第一道防线被攻破,还可退守西雷河。西雷河那边除了光秃秃的平原和四通八达的道路网,什么也没有,这些道路通向威尼托平原和伦巴第大平原,奥地利人在整个冬天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妄图占领他们眼下正驶过的这条直通威尼斯的路。那年冬天上校还是个中尉,正在外国军队里服役,以后他在自己的军队里总是为此受到一些怀疑,并影响了晋升。那年冬天他一直喉咙痛,这是因为经常待在水里的缘故。衣服总也干不了,于是干脆让它快些湿透,而且就那么一直湿着。
奥地利人的进攻毫无章法,但是连续不断,凶猛顽强,他们先是以密集的炮火狂轰,那阵势好像要压得你毫无还击之力,接着,当炮击暂停时,你就得赶快检查阵地,清点人数,根本没有时间照料伤员,因为进攻马上又会开始,不久,就有奥地利人冲进沼泽地,把步枪举过水面,在齐腰深的水中缓慢地向前移动,结果都被一一击毙。
假如他们在进攻开始前不停止炮击,真不知道我们能够干什么,那时候还是中尉的上校时常这样想。不过他们总是在进攻前停止炮击,随后把火力向我方纵深推进。他们完全根据书本上那套做。
假如我们失守皮亚韦旧河道,退到西雷河,他们就会将火力推进到第二和第三道防线;这两道防线实际上很难守住,奥地利人本该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在整个战斗过程中持续炮击,直到攻破我们的防线为止。可是感谢上帝,指挥战争的总是些傻瓜,上校想,他们往往不能从全局考虑问题。
那年的整个冬天,他一直患着严重的喉炎,他还杀死了一些朝他们冲过来的人,那些人在武装带上插满了集束炸弹,背着沉甸甸的小牛皮包,头上戴着水桶状的钢盔,他们都是敌人。
然而他从未恨过他们,也没有其他任何感情。他用一只浸了松节油的短袜围住喉咙,指挥着战斗,他们用步枪和机关枪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机关枪虽然经受了炮击,但仍能使用。他教会了部下怎样射击,确实,这种本领在欧洲军队中是很难得的,他教他们在敌人冲过来时怎样看准目标,因为在射击间隔期间,总有一小会儿沉寂。
不过每次炮击后,你都必须迅速清点人数,看看还剩几个射击手。那年冬天他受了三次伤,但都是轻伤,只弄伤了皮肉,并没伤到骨头,他因此坚信自己不会死,在无数次进攻前的猛烈炮击中,他本来极可能被打死的。后来他终于被狠狠地干了一下,而且再也没有复原。先前他也负伤多次,但从未像这次重伤这样使他深受打击。也许是由于我丧失了不会死的信念,他想,好吧,从某种意义上看,这可是个大损失。
这个国家对他来说具有许多意义,比他能够说得出或是想说出来的还要多。现在他心情愉快地坐在汽车里,再过半小时他们就要到威尼斯了。上校吞下了两片甘露六硝酯,自1918年起,他就能用唾沫将药片吞进肚里,用不着喝一点水。
“你现在觉得怎样,杰克逊?”他问道。
“很好,先生。”
“到了去梅斯特雷[威尼斯市西北郊区。]的岔路口时往左拐,这样我们就能看见河道里的船,还能避开车辆拥挤的大路。”
“好的,先生,”司机说,“到了岔路提醒我一声好吗?”
“当然了,”上校说。
他们朝梅斯特雷方向快速驶去,此时的情景使他又有了第一次去纽约的感觉,那时候整座城市阳光明媚,洁净而美丽。我赢得了它,他想,不过那会儿它还没受到污染。我们正在进入我的城市,他想,基督啊,这是一座多么可爱的城市。
他们向左拐了个弯,沿着河道行驶,河里停泊着渔船。上校看着那些棕色的渔网、柳条编成的渔栅和漂亮的流线型渔船,觉得心情非常愉快。这可不是什么风景如画,画算得上什么,这些东西才真是美极了呢。
汽车沿岸从一长排船边驶过;河道里的水来自布伦塔,水流非常缓慢,他想起了连绵无际的布伦塔,那一带有很大的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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