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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影道:“是,我想上楼去看看,不听到麻雀牌声,好像是今晚上没打牌,你们要白忙了。”大狗道:“陆先生睡了再起来的吗?”陆影道:“在楼下打了十二圈麻雀刚散场,我们怕吵了别人,桌子上垫了很厚的毯子,又关了窗户和门,外面哪听得见。”说到这里,他也把声音低了一低,笑道:“杨先生那个脾气谁敢惹他?”大狗笑道:“陆先生怎么也说这种话?这次你和杨先生作了这样一个好媒人,他还没有感谢你呢!”陆影道:“咦,连你们都知道我的事。”大狗笑道:“我们都是跟杨先生有日子的人,这样大的事,我们怎能不知道!杨先生总要好好的栽培陆先生一下了。”陆影道:“我也正是在这里等着信呢!要不然,城里跑城外,城外跑城里,一天两三趟,跑着好玩吗!”他口里说着,人就向屋子里走。大狗抢上去一步,低声道:“陆先生,看到我们的伙计,请你不要说在院子里看到我们。”陆影笑道:“我晓得你们无非是偷了出去赌钱找女人,把钥匙放在墙头上,也锁了门出去,总有一天让人偷个精光。”

    大狗道:“哪有那大胆的贼?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陆影打了一个哈哈,进屋上楼去了。亦进在暗地里,合手捍了拳头,在左手心里擂了几下,咬了牙道:“我恨不得把这小子的人皮活剥下来!”大狗道:“我们快走罢,陆影上楼去,只要一提出我们,就要戳穿纸老虎。后门口的钥匙,放在墙头上,我们有机会不走等什么?”说着又拉了亦进走。亦进这时比较的清醒些,也就随了大狗的指挥,绕了屋子,走到后门口去。大狗抬头看时,这墙总也有一丈来高,要爬上墙,找钥匙,还是不容易;假使可以爬到墙头上去找钥匙的话,人就可以爬墙出去,还开门关门干什么呢?大狗如此想着,就在门边墙脚下,来往的徘徊着。他昂了头,两眼只是在墙沿上看来看去,他看到有一根稻草,在瓦檐下垂下来,上面悬着一块硬纸片,他毫不疑惑的,就把那纸片子扯下来,随了这一扯,发现叮的一声响着,亦进虽不看到什么,也就猜着那是一把钥匙。看大狗走进了后门,嘎嘎一声,听到开了门上的暗锁,接着门向里闪动,已放出一块星光,这就觉得心里大大的舒服一阵。虽然还身在虎口,已有了一个脱逃的路线了。心里随了这了阵安慰,脚步也就随了向前移动着。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大喝着道:“什么人在开后门?快作声,不作声,我就开枪了。”大狗听那说话人的声音,南腔北凋,显然是这屋子的主人翁之类。说是开枪,那也不会假,赶紧退晤两步,把亦进推出门去。当然的,两人一着急起来,行路幼怍都未免疏忽沉重些,也就有了更响声音,那楼上小听刘这里回话,又喝起来道:“到底是谁?我开枪了!”大狗和亦进怎敢答话,放开脚步人就跑了出去。拍拍扪,三响手枪,连着在高处发出。亦进在前,算是跑出了后门,大狗后退两步,仿佛觉得左脚肚子上,有了什么东西碰撞一下。但是他知道门外和门里那就是一座生死关头,虽然知道受了伤,也咬紧了牙关,再向前奔走两步,总算他有耐性,便是这样向前一奔,倒出了后门,人来的势子既猛,脚又站立不稳,早是向地面栽了下去。但是他并不因为这两只脚站立不住就停止了不动,他两手撑了地面,将身子爬起来,撞撞跌跌,逃了两步,又倒下了。但他心里很明白,并不向远处走,反奔了围着院子的矮墙,身子倒下去,也就倒在墙脚下。亦进也是挨了墙走的,这就回转身来将他搀住,问道:“大狗,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伤吗?”大狗道:“不要紧,只是腿下面让子弹擦了一下,你快溜罢,不要管我。”亦进听听那院子里面,正是人喊着一团,向大狗道:“你看,这里有条山沟,我们顺了沟槽溜下去,就离开很远了,你伏在我背上,我背着你走一截,快快。”大狗看到情形十分紧急,再也说不上客气,见亦进两手反过背来,抱住大狗的两条腿,立刻就站了起来,顺了山坡向下斜倾的势子,在山沟里跑着。正好是天上浮起一阵云障,把临头的星光,完全遮掩了,身后虽有不少的人在叫喊着,可是他们并不能推测到人在什么地方。亦进倒是大了胆子,背着大狗顺沟而下,一直就奔到了山脚下的深谷里面。这里是一条小山涧,浅浅的水,撞着涧底鹅卵石,淙淙发出了响声,因了涧里滋润,两岸长满了丛密的小树。亦进就把大狗放在小树下的长草上,低声道:“不要紧了,他们不会搜寻到这里来的。你的伤口在哪里,赶快把伤口捆住,不要让血流得太多了。”大狗把脚抬起一只来道:“现在有点痛了,你看看。”

    亦进伸手托了他的大腿,却摸了一手湿粘粘的东西,轻轻的呀了一声道:“流了这么多的血!”大狗道:“只要子弹穿过去了,流血不要紧,我身上带了有药,先给伤口敷上罢。”说着,他在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透开纸来,抓了一把药末在嘴里咀嚼着,亦进也抓了一把药末,放到嘴里咀嚼,然后慢慢的掀起大狗的裤脚管来,大狗咬牙忍着疼,手心托了口里吐出来的药末,摸索着伤口,就把药按在上面。按好了,又取了亦进嚼的药末,再按上去。轻轻的哼了两声道:“总算好,子弹穿出去了,不过白天挨了一顿打,人已是七死八活,现在又流了这多血,恐怕真爬不起来了。”亦进道:“那怎么办呢?一会子天亮了,你这副形象,是走不脱了。”大狗道:“不要紧,我们那里也找得出朋友;不过我不愿去找他们,根本我也和他们疏远了。现在说不得了,逃命要紧,请你背着我再走个十里八里的,就到了我那朋友家里了,路我是认得的。”亦进道:“现在刚刚把他们惊醒,他们少不得要闹一阵,这个地方,不会让他们发现的,我们暂时在这沟里藏一会子罢。”大狗道:“还有毛猴子在隔山下的木厂子里睡着呢,明天早上我走了,留着他在那里,恐怕会引起人家的疑心,回头又把他捉住了,那岂不糟糕!”亦进道:“依你打算怎么样呢!”大狗道:“最好我去找他。但是我怎样走得动?这夜里黑漆漆的,要你去找他吧,恐怕你也摸不着他睡在哪里?”亦进道:“明天早上,他在那里,你不在那里,不见得就是他的罪过,而且你两人打得遍身是伤,姓杨的那班畜牲,他们也不会想到跳进墙去救我的会是你。”大狗轻轻哼了一声道:“也只好那样想了。”

    二春很快的向隔壁房门口一站,挡了那里面人的出路,她自言自语的道:“外面的天真黑,好怕人。”她说到好怕人三个字,格外的说得沉着些,对了走廊上这两个人影子,不住的挥着手。大狗明白了她的意思,拉了亦进的衣襟,一点也不放松,只是向前拖着。亦进让他拉到了下楼的楼梯口上,才勉强的站住了脚,问道:“陕下楼了,你还怕什么?”大狗也没有答他,却拉了他向回走。有一间房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灯,他拉了亦进就走进去,亦进知道这是有原故的,还没有来得及问个所以然,却有脚步声由楼梯上面传了过来。同时,还有两人说话,一个道:“接连熬了三夜,真有点熬不下去了。在床上靠一下子,就睡到这时候,厨房里被老鼠弄得不像个样子,汤汤水水,滴了满桌,不知道他们要下面吃,还是烤面包吃?先把这咖啡送给他们喝罢。”又一个道:“抽了大烟,又喝咖啡,都是提神的东西,他们自然不要睡。咦,那唐小姐睡了,屋子里没有灯,先把东西送到那边屋子里去罢。”说着话,有一个人提了马灯,一个人捧了一只木托盘,由窗户边过去。大狗直等走廊上没有了灯光了,这才拉了亦进向外走。他并不像先前那样悄悄的溜着,径是放大了步子,像平常一样的走。下了楼梯,出了屋子门,大狗道:“这屋子里是通夜不睡的,我们来得很险。”亦进道:“你既然知道来得很险,为什么还大模大样的走?”大狗道:“这样,人家才不疑心是外来人,有人听到脚步响,也只能说是自家人来往。”说着话,两人已是走到楼外院子里。亦进又站住了,因道:“我们就走吗?”大狗本来要笑出米,却立刻弯了腰下去,将手掌握了嘴,停了一停,才低声道:“二哥,你病糊涂了,还是吓糊涂了?你不打算就走,还有什么算盘!”亦进手心里握着那硬硬的东西,始终不曾放下,也没有想起,这时他省悟过来,在星光下托起来看看,虽然还是看不清楚的,将另一只手摸索了一会,摸索出了那是一枚金戒指。他真觉有一股热气,由脚板直透顶门心,自认识二春起,就存了一种莫明其妙的希望:但是自己很明白,无论她怎样不为她母亲所看重,她也不至于嫁一个在夫子庙摆书摊子的人。就是二春自己,也很看得她自己非同小可;她虽然不把徐亦进当个坏人,但也不会爱我徐亦进。所以自己和唐大嫂言语中冲突过了两次,那都透着多事,这是人家说的一种无味的单相思。据现在这只金戒指看起来,她说:“只当她死了,那不是要带给她母亲的口信,简直是向爱人徐亦进的表示。一向睡在鼓里,没有料到她有这种好感,我徐亦进并非单相思,我也不能把她当是死了。”在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他心里头三弯九曲的想了许多念头。

    陆影把身子突然横侧过来,向她站立着,瞪了眼道:“你说话要文明一点。”二春也由沙发上突然站了起来,挺着胸,昂起了颈脖子,两道眉毛一扬,大声答道:“文明一点,这地方谈不上文明。要淡文明的人,不会到这里来。就是到这里来了,他会自杀的。我告诉你,我不怕死。再告诉你两声,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死我都不怕,你那种狐假虎威的本事,我看了是一个大钱不值,你还想禁止我不骂你吗?但是你这种人,值不得我骂,骂脏了我的嘴。”陆影听了她这一串子的骂法,只有呆了望着她,脊梁上阵阵出了热汗,直等她骂完了,才冷笑一声道:“你是好东西,你不怕死,你怎么不自杀呢?”说着,他板了脸孔坐下来。二春道:“我怎么不自杀,这话你不配问,我……”她说出这个我字,突然顿住,将两手来叉住腰,魏老八迎上前,向她浅浅地一鞠躬,笑道:“二小姐,不用发脾气了,老陆作的事,至多是对不住小春,又没什么对不住你,你又何必多余一气。今天晚上我在夫子庙,遇到了小春出条子,笑嘻嘻的满场打招呼,她自己都毫不在乎了,你还为她生什么气?”二春道:“我为她生什么气,不过我有这样一个毛病,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走到了我面前,我就不知道气从何处来。”魏老八又笑着点了个头道:“好了好了,看我们的面子,不要和他计较了。”二春也不再说什么,忽然弯下腰去,格格格的一阵狂笑,接着就手扶了沙发椅靠,倒下去坐着。魏老八看了她这样子,也不觉得涨红了脸,站着动不得,杨育权见他碰了二春一个橡皮钉子,先也是嘻嘻的笑着,及至看到魏老八的脸色变下来,便由烟铺上坐了起来,向二春道:“喂,你这样狂笑什么意思?我们的面子,不够你一看的吗?”二春头靠了沙发背,仰起一张笑脸,并不因为别人不愿意就把笑容收起来,这就稍微的坐正来,从容的道:“我不要命吗?敢笑你杨先生吗?我也不敢笑魏八爷,他是你杨先生的保镖;至于在座的各位先生,除了陆影,至少也是我的新朋友,我敢笑吗?我笑的是我自己。”她把这理由说出来了,大家依然是向她望着。她为什么笑她自己呢?二春站了起来,牵牵自己的衣襟,又伸手摸了两摸鬓发,向大家微点个头道:“我为什么笑我自己呢?我笑我太小孩子气了,让狗咬了一口,就让狗咬一口罢,为什么我还要去咬狗一口呢?”杨育权手里拿了一支烟卷,不住的在烟盘子上顿了出神,眼睛可注视着她,看她有什么话来解释,现在见她所解释的理由并不怎样充分,脸色就慢慢的沉下来,那眼光也横着了,可是二春早已知道了他要发作,却是慢慢的向烟铺这边退了过来,结果,挨着床沿坐了。看到杨育权手里拿了一支烟卷,这就摸起烟盘子边的火柴盒,擦了一支,和他点烟。杨育权倒是把烟点着吸了。但是他握了二春一只手道:“二春,你太猖狂,我要罚你。”他说时,喷出一口烟来,还是板着脸的。二春索性靠了他,将头微挨了他的肩膀,把眼珠一溜道:“罚我什么呀?”杨育权手里夹了烟卷,指着魏老八道:“我罚你嫁给他,今天晚上就嫁,你依从不依从?”他说到这句话,语音是格外的沉重,显然是不可违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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