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江湖异人传最新章节!

    话说金琰既吩咐了捕头,要传湖萝葡到县衙里来,心里便一面思量,如果湖萝葡真来了,应该如何对付的方法,但是一时也思量不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来。因为到任不久,湖萝葡的声名,虽早已如雷贯耳,究竟湖萝葡有多大的本领,何以能在四川蓄成这么大的势力,平日在地方是怎样的行为,都苦于不知道。凭空要想出一个制服他的方法来,本也不是容易的事。一时既思量不出,也只好打算且待他到县衙里来了,会见谈话之后,再作计较。

    金琰是个振作精神要做好官的人,到任之初,自然从勤理民刑诉讼案子下手,将前任未了结的案卷,一一翻阅了一遍,应后审的,即时悬牌出去,定期复审。

    次日正在坐大堂审案的时候,忽闻下面有妇人喊冤的声音,金琰立时停了审讯,吩咐衙役且将喊冤的妇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那喊冤的妇人已上堂跪下说道:“求青天大老爷,替小妇人做主,惩办忤逆不孝的儿子。”金琰看这妇人,年龄不过三十多岁,身上虽穿着的是粗布衣服,然清洁齐整,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很爱好的妇人。脸上不施脂粉,自然面白唇红,眉梢眼角,尤见风情。暗忖这妇人在少年时候,必是一个美人胚子。于今年纪不到四十岁,她的儿子不待说,至多也不过二十岁,怎么就送起忤逆来呢?随即举眼朝堂下一看,只见有一个衙役,抓住一个年约十三四岁,反缚着双手的男孩儿,站在下面好像等候传呼的样子。

    那男孩儿把头低着,从堂上看不出面目来,只身上的衣服破敝不堪,仿佛是一个小叫化。科头赤脚,遍体泥污,料想这妇人送的忤逆子,就是这孩子了。遂向这妇人问道:“你这妇人有什么事冤枉了,来本县这里喊冤?”这妇人又叩了头说道:“小妇人的儿子忤逆不孝,小妇人办他不了。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把这忤逆子办了,小妇人感恩不尽。小妇人这里有一张状纸。”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张状纸来,即有站班的衙役上前接了,呈上公案。

    金琰看状纸上写的意思是:这妇人张刘氏,年三十八岁,丈夫张汉诚是个秀才,在石泉县很有文名,已于三年前去世了。临死的时候,曾遗嘱十二岁的儿子张天爵,务必用心读书,继续书香。张刘氏遵着丈夫的遗嘱,将替人家做针线、洗衣服得来的辛苦钱,送张天爵到附近蒙馆里读书。无奈张天爵极顽皮懒惰,不肯用功,张刘氏屡次教训,不但不听,竟敢和张刘氏对骂对打。昨日居然把张刘氏推倒在地,拳脚交下,亏得有邻人前来解救,方得脱难。因为如此忤逆,只得捆缚公堂求办。

    金琰看了状纸,猛然沉下脸来,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把这忤逆不孝的畜生拖上来。”那衙役答应了一声,即将那男孩子推上,双膝跪在公案下面。金琰看这孩子仍把头低着,筛糠也似的抖个不住,细看他的面貌,虽则是污垢得难看,然五官生得甚是端正,不是下等人模样。两眼流下许多的泪水,将面部的污垢,一道一道地洗得现出肉色,更显得一种可怜的样子。金琰是个精明人,看了这情形,心里已料知其中必有缘故。这孩子纵然不孝,也决不至忤逆到将娘推倒在地,并且拳脚交下。当即喝问这孩子道:“你就是张天爵吗?”

    这孩子见问,益发抖得厉害了,口里只是回答不出来。张刘氏跪在旁边指着孩子骂道:“你这畜生,在家里对我那么凶恶,怎么见了大老爷,就装出这般老实可怜的样子。你昨日打娘的本事到哪里去了呢?”张天爵望了望张刘氏,两眼的泪,益发如撒黄豆一般地掉下来。

    金琰又将惊堂木拍了一声,对张天爵骂道:“本县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不孝父母的儿子。你这东西,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敢如此不孝,本县正好把你办个榜样,给一般不孝的儿子看。”说毕回过脸来对张刘氏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县平生最痛恨的是逆子,而最钦敬的就是节妇。你的丈夫死了,没有遗下产业,你能靠着替人家做针线,洗衣服,辛苦度日;还遵着丈夫的遗嘱,送儿子读书,这真是了不得的节妇。不过你只有这一个儿子,本县若将他办了忤逆,你的后半世却依赖谁呢?”

    张刘氏道:“青天大老爷在上,小妇人孀居,只有这一个儿子,若不是万不得已,岂肯送惩忤逆。小妇人再四思量,这逆畜既不听教训,凶暴性成,将来必致在外无恶不作,拖累小妇人,并坏他死去父亲的声名。与其日后不仅不能靠他养老,倒得受他的拖累,不如忍痛割舍,求青天大老爷把他办了的好。”

    金琰不住地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你且回家去,本县依法办他就是。”张刘氏又叩了个头,起身退下去了。张天爵看见张刘氏退下去,忍不住伏在地下哽咽起来。金琰也不作理会,吩咐带下去好好地看管。

    金琰因为自己精干,判案明决,当审案的时候,照例敞开大门,听凭人民上堂观审,以表他公正无私的态度。这时审案,堂上观审的人,两方和前面都挤满了,张刘氏上堂喊冤,金琰留心看观审人的神气,觉得一般人对于张刘氏,都表示一种不高兴的样子。及听到金琰夸奖张刘氏是好节妇,那些人更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那种代为不平的神气,在场的多是一样。

    金琰看了,心里益发能断定,张刘氏不是一个好东西了。当时退堂下来,传了两个在衙里当差的本地人,打听张汉诚生时的为人。据说张汉诚是个很有文名的秀才,人品也甚正派,他在日张刘氏并没有不端的声名。只近来外边有些人议论,说张刘氏与舍利寺的当家和尚法缘有染,不过表面上做得很干净,外人只是如此猜疑,却拿不着他们苟且行为的证据。张刘氏自张汉诚死后,家里确是四壁萧条,一点儿遗产没有,替人家做针线洗衣服,也是实情。唯张天爵是否不听教训,是否将张刘氏推倒在地,便不得而知。金琰问道:“外边人议论的仅有法缘和尚呢,还有别人没有呢?”

    这本地的人道:“不曾听说有别人,但是还听说有一件好笑的事。张家对门是一家姓王的,家资富有,那个大家都称他为王大少爷的,是本地一个最有名的好色之徒。只是生性悭吝异常,一钱如命,不知在何时看上了张刘氏,屡次向张刘氏调情。大约张刘氏嫌他鄙吝,不愿相从。有一次不知怎的,这王大少爷在街上被张刘氏扭住不放,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举手打王大少爷的嘴巴。亏得过路的人极力解劝,问起缘由,据张刘氏说王大少爷屡次调戏她,她都没理会,这次又向她调戏,并说出些不中听的话,不由得不扭打起来。王大少爷被打得一言不发,自捧着脸回家去了。当时有人在旁听得的说:‘张刘氏因怪王大少爷不该对她提法缘和尚的话,说的她恼羞成怒了。’所以有这场口舌。”

    金琰道:“王大少爷有多大年纪了?”这本地人道:“论年纪也有四十来岁了,只因他没有儿子,又不服老,欢喜听人称呼他少爷。若有不知道的人,称呼一声老爷,他必不高兴地问道:‘我是你的老爷,你是我的少爷吗?’因此一般人都称他王大少爷。”

    金琰打听明白了,心喜这案倒很顺手,毫不费事就探询出来了。次日即派人将张刘氏传来,金琰坐堂说道:“你这忤逆的儿子,本县决定将他按律处死,不过本县还有一点儿可怜他年幼的心思,想给他一具棺木安葬。这一具棺木,至少也得十多串饯,这十多串钱,本县不能掏腰包,更不能动用公款,只得仍向你要。你和他母子一场,他虽忤逆不孝,死有余辜,但是他既死了,你给他一具棺木,也见见你做娘的情分。这钱你何时能缴纳上来,本县便何时将他处死。”张刘氏道:“小妇人家徒四壁,一时从哪里去筹措这十多串钱呢?”金琰摇头道:“这个本县不管。你何时缴纳,本县何时按律办他便了。下去,休得啰唣!”张刘氏只得下去。

    金琰又审讯了几件案情,下午接连审讯,正在讯案的时候,衙役上堂报称张刘氏缴款来了。金琰顿时停了审讯,传张刘氏上堂来。张刘氏跪下说道:“青天大老爷,吩咐小妇人缴纳棺木钱,现在小妇人已筹措了十二串钱,遵示特来缴纳。”说着回头望望堂下,即有一个粗人肩着十二串制钱,送上堂来。

    那时用的制钱,照例大小相同,每百钱串起来,两头小、中间大,唯有当店里出来的制钱,便没有小的。定例如此,因为用小钱去买物品,店家多挑剔不要,贫民典质度日,若典来的钱又不能用,岂不苦恼?所以当店里不用小钱,都是两头一样大的,谓之平头典钱。无论什么人一见,便知道是由当店里出来的。

    金琰看那粗人肩送上来的十二串钱,每串都是平头典钱,即问张刘氏道:“你既是家徒四壁,这十二串钱,怎的来得这般迅速?”张刘氏道:“小妇人哪有这力量,这钱是借了人家的衣服,向当店里典押得来的。”金琰问道:“能典押十二串钱的衣服,也就不坏了,你倒认识这种阔人。这阔人是谁,难得他肯替你帮这种大忙,你如何认识这样好人的?”

    张刘氏道:“并不是阔人,就是小妇人隔壁舍利寺的法缘大师父,借给小妇人两件袈裟。因为小妇人家中贫寒,每日替人缝洗衣服,舍利寺的师父们,有僧衣破了,就送给小妇人缝补;换下来的也送给小妇人洗涤,是这般已有两三年了,因此小妇人认识法缘大师父。今日小妇人受了大老爷的吩咐,回家着急筹不出这宗大款,就在家号哭起来,被法缘大师父听得了哭声,亲来询问原由。小妇人诉说了一番苦情,承大师父慈悲,愿意帮助小妇人。不过他手边也没有钱,所以取出两件袈裟给小妇人去当。”

    金琰不住地点头道:“好大师父,难得难得。石泉县有这样好和尚,本县如何能不见他一面。”说着即回顾侍立在旁边的跟随道:“快取本县的名片,去舍利寺请法缘大师父,即刻前来,好了结这桩逆案。”跟随的应声去了。

    金琰又问张刘氏道:“是两件什么材料的袈裟,典押在哪家当店里?”张刘氏道:“两件袈裟都是大红缎子的,一件崭新;一件只八成新了。因袈裟不及平常的衣服值价,所以两件仅当十二串钱,押在通济当店里。”金琰道:“棺木钱既经缴来了,这逆子是办定了,本县给你母子见面决别一场。”遂吩咐衙役提张天爵上来。

    张天爵提到,法缘和尚也同时传到了。法缘和尚正坐在舍利寺里,等候张刘氏的消息,心中好不自在。忽见小和尚来报,县衙里打发人来了,心中怀着鬼胎的人,就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对小和尚摇手低声说道:“你去回我不在家就是了,进来报什么呢?”小和尚道:“不中用,他知道师父没出外,我也已经说了师父在方丈里。那人来得很客气,他拿了县大老爷的名片,说金大老爷要请师父就到衙门里去。”

    法缘见说拿名片来请,心里稍安了一些,只是情虚的人,总不免有些害怕。正待想方法躲避不去,无奈那跟随已闯进方丈来了,对法缘请了个安,将金琰的名片递上说道:“金大老爷要请大师父前去。”法缘接了名片,现出踌躇的样子说道:“我与金大老爷僧俗殊途,并且我平日素不与闻外事,何以要请我去呢?”跟随的答道:“金大老爷是这么吩咐的,至于因何要请大师父去,却不知道。”法缘赔笑说道:“且请坐下来,辛苦了你,我这里有点儿小意思,请你喝一杯茶吧!”边说边从橱里取出一串钱来,递给那跟随。

    在衙门里当差的人,谁不是见钱眼开的,假意推辞了一下,即随谢收了。法缘打着笑脸问道:“金大老爷打发你来请我,究竟为的什么事?你断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请你说给我听,我也好有个打算。我出家人不是不识好歹的,将来决不负你帮忙的好意。”

    跟随的有钱到了手,自觉不好意思不说,便将张刘氏上堂缴款,和金琰问答的言语,一一述了一遍道:“我们大老爷,不绝口地称赞大师父慈悲,是个好和尚,所以吩咐我拿名片来请。大师父尽管放心前去,我们大老爷若有不高兴的意思,也不教拿名片来请了。”

    法缘点头道:“这话不差,金大老爷若来拘我传我,便不妥当。是这般客气地请我去,大约没有妨碍。”遂便换了一身僧衣,和跟随的一同到县衙里来。

    法缘以为既是拿名片请来的,一定在花厅里相见,宾主对坐着谈话,就是那跟随的也这么着想,教法缘在门房里等候,自己上堂来回禀。金琰挥手说道:“叫他上来。”法缘听说是堂见,就知道有些不妙。堂见照例得下跪,觉得面子上不大好看,然大老爷既传谕堂见,怎敢违拘?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堂去。立在两排的三班六房衙役,照例齐喝一声堂威,已吓得法缘和尚抖索索地跪下,口里说不出话来。

    金琰很和平地问道:“你是舍利寺的当家僧法缘么?”法缘应是。金琰道:“你抬头看看这人是谁?”说时用手指着张刘氏。法缘望了望张刘氏,金琰问道:“你认识她吗?”法缘道:“这是贫僧隔邻的张大娘子,贫僧认识的。”金琰又指着张天爵问道:“你认识他是谁么?”法缘道:“他是张大娘子的儿子张天爵。”金琰道:“你知道他母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